第四回 罢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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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尤铭颇为心疼的抹掉了盔甲表面的水渍。丁湘君看在眼里,芳心不禁汹涌翻腾,这是个什么样男人啊?残暴粗犷,温柔细腻竟能在她的身上完美统一。</p>

尤铭瞥见丁湘君疑惑的目光,笑道:“奇怪吗?这件盔甲是我妻子帮我缝制的,我当然要好好的爱护。”抬头看了看天色,这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可是军情紧急,片刻也耽误不得。尤铭只得下令道:“全军前进!”这时,尤铭的大军由于淮南兵的编入,已经大大扩充了。七万大军声势浩大的开赴平叛前线。</p>

丁湘君伴在尤铭身边,不时看看身边那张坚毅中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脸庞,芳心泛起阵阵涟漪。“这件盔甲是我妻子帮我缝制的,我当然要好好爱护。”想起这句话,丁湘君的俏脸不禁泛上一片动人的红云,望向尤铭的目光也变得复杂了许多,也软化了许多。</p>

尤铭似是感觉到了身旁佳人的微妙变化,偏过头去,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她。丁湘君竟然垂下臻,俏脸上羞红更甚。</p>

“报——!”一员斥候飞奔而来,报道:“大都督,洛阳失守了!麦博改洛阳为东都,即位称帝,年号崇光,建立伪朝。陛下已经逃去了西京长安。现在凉州都督赵昕已经被任命为关内河东节度使,领兵五万,南下平叛。”</p>

尤铭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叛军竟然这么快就攻下了洛阳。现在皇帝已经逃到了长安,看来开封势必也守不住了。若是开封一破,朝廷恐怕就真的要易主了。尤铭不由萌生了退意,在他看来,无论是麦冲做皇帝,还是麦博做皇帝,尤家始终是尤家。</p>

文凯看出尤铭已经有了退兵的意思,拍马上前道:“二公子想要退兵吗?”</p>

尤铭一惊,见是文凯,松了口气,道:“不错,麦博攻下洛阳,已是占了先机,朝廷只怕再无还手之力了。洛阳城池坚深,我军若是强攻,只怕死伤惨重啊。”</p>

文凯笑了,可他的眼神却没有一丝笑意,他道:“二公子真是这么想的吗?二公子想的恐怕是,无论是麦博还是麦冲,尤家始终不会变?”</p>

尤铭忽然有了一种被人看穿的**的不适,他讪讪的笑了笑,道:“文先生,我……”</p>

文凯打断他的话,道:“二公子不必说什么了。若是二公子随随便便就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那老夫倒要考虑是否真的要辅佐二公子了。二公子,你可想错了,你若是退兵,于你来说,损失将是不可估量啊。”</p>

尤铭奇道:“怎么说?”</p>

文凯道:“平叛战争规模打得越大,二公子你能够获得好处就越多。那些被叛军占据的郡县不都是为你准备好的地盘吗?”</p>

尤铭本是极聪明的人,被文凯这么一点,立时明白过来,颔道:“看来是小王短视了。对了,文先生,那个赵昕是不是就是原来的安西都护府大都护,武威侯赵景的独子?”</p>

文凯点头道:“正是。赵昕此人自幼随其父出入战阵,勇悍无比,晓畅军机,深得羌人敬畏,对朝廷忠心耿耿,可谓是二公子一大劲敌啊。”</p>

尤铭身上突然散出强烈的战意,他有了一种要和赵昕一争短长的**和冲动。他道:“文先生,你看小王若与他对敌,孰能为胜?”</p>

文凯在尤铭的身旁,清楚的感受到了尤铭身上浓烈的战意,他不禁欣慰的露出一丝笑容。只有尤铭像这样充满了战意,才能成为平定天下的一代英主。他想了一会儿,道:“若是战场争雄,只怕二公子不是对手。毕竟赵昕此人的军事天赋实在太高,堪称当今第一名将。就连雄霸草原,不可一世的北胡也畏惧的称他为巴图鲁,汉语意思就是‘勇士,不可战胜之人’。我想,这样的名号不可能凭空得来的。”</p>

尤铭心里虽有些落寞,但还是点了点头,道:“不错,文先生没有恭维我。论打仗,我的确比不过他。在这方面,比我本事强的人,多了去了。”</p>

文凯听出了尤铭言语里的失落,心想,此时切不可让二公子失了信心。安慰道:“二公子虽然不善于战场争锋,可是二公子却依然是个不折不扣绝世名将。”</p>

尤铭听了这话,极为受用,笑道:“文先生又开起小王的玩笑了。”</p>

文凯不禁摇了摇头,看来忠言逆耳,都不是人们所喜欢听的,就连二公子也不例外。他道:“诸如赵昕等人,所关注的是一城一地之得失,是一兵一卒之存亡。而公子所着眼的却是战场之外,二公子所关心的整个战争大局的胜负而并非一场战役,一次战斗的胜负。二公子所长者在于战略,而他们却是战术,高下可判矣。”</p>

尤铭哈哈大笑,却也没有说什么,舒舒服服的受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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亳县,上古殷墟遗址,也是淮北四县中唯一没有丢失的县城。叛军在淮北势如破竹,唯独在亳县面前却步,甚至连攻打都没有就绕道而行。自古以来,亳县就只有一条道,而且夹于山谷,又陡又窄,易守难攻。真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况且亳县又贫困异常,打下此县后得到的补给恐怕还远远比不上攻城所用去的耗费。因此,叛军明智的选择了绕行。</p>

尤铭得知叛军攻下洛阳后,立刻调整了自己的战略部署,由淮南北上,进军洛阳,放弃了南下襄阳,攻打叛军后路的打算。在他看来,收复洛阳的政治意义,远非攻克襄阳可比。而进军洛阳最快的道路就是从淮北过去,而这样一来,就必须从亳县经过了。</p>

天上的小雨渐渐停了,而大军也已陈列于亳县城下。</p>

看着紧闭的城门,尤铭不禁怒火中烧,给亳县县令张标的照会早就到了,可是他不但没有出城迎接,就连城门也没有打开。</p>

尤铭怒喝道:“扎西,给我撞开城门!”</p>

扎西抱拳领命“诺!”就在他刚刚带兵到了城门下的时候,城门嘎吱嘎吱的打开了,一位绿袍官员带领亳县官兵僚属,战战兢兢的跪在城门旁,磕头道:“下官亳县县丞李醒率合县僚属,恭迎大都督。”</p>

尤铭冷哼一声,不悦道:“来得真是时候啊!你们县令大人呢?怎么不出来?”</p>

李醒磕头更厉害了,他惶恐无比的道:“下,下官该死,该死。县令大人宿醉未醒,下官也是去上呈文书的时候,才在县令大人的桌子上看到了被县令大人用来擦手照会文书。这,这才忙不迭的来迎迓大都督。”</p>

尤铭闻言大怒,道:“好大的胆子!扎西,去让那个张标县令好好的醒醒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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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西应了声“诺!”满脸怒气的带着十多员兵士,往县衙冲去。</p>

尤铭脱下盔甲,坐在县衙里,被绑在柱子上,在烈日下暴晒,却沉沉睡去的张标,怒气更甚。他招来扎西,对他耳语了几句。扎西点了点头离开。</p>

一桶还混杂着碎冰的冷水从张标头顶浇落,强烈的温度反差让张标怪叫一声,醒了过来。虽然此时是六月暑天,可他却还是在不停的打着哆嗦。</p>

尤铭哼道:“县令大人好兴致啊。国难当头的时候还能如此坦然,临危不惧,饮酒作乐。本公甚是佩服。不过,酒喝多了未免伤身失态,本公帮大人醒醒酒。”朝扎西打了个眼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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