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拔煞!鬼门十三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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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锦堂就任凭赵丰年在旁边扯着嗓子骂,眨巴个眼睛撇着个嘴,瞪着地上那碗汤药:“白瞎了,我说赵主事啊……你们家姑娘办事也太毛楞了!要不这样吧,这碗药的材料钱,我现在就点给你!我还是跟我家小兄弟现在就走吧,老这么赔,啥家庭也没不起啊!”

听说齐锦堂要走,那赵主事的脸刷啦一下子就变成了猪肝色:“可不中啊齐大神仙!是!是俺家那丫头办事毛躁,这碗药败坏在俺们手里,俺们咋敢收您的钱!李英巧!你个完犊子玩意,过来!快给齐大神仙磕头赔不是!”

让他爹这么一吓唬,这大姑娘的浑身立马打了个哆嗦,也顾不上和赵丰年腻歪了,赶紧从炕沿上爬下来,“咕咚”一下,还真就跪在地上了:“活神仙,你救了俺的男人,俺还给你惹祸……是俺不对!您别走了,俺给您磕头了!”

没等赵丰年开口,齐锦堂倒是先不乐意了:“啥玩意就你的男人啊,谁他娘的答应你了?他现在是我的病人,知道不?行了,一帮帮的在这围着像个啥样,烂泥扶不上墙!你们先出去吧,我有话要和我的病人说!”

好说歹说,算是给那一群乡民们轰出了屋。齐锦堂扭过头来,又换成了往常那一副没皮没脸的贱德行,唯唯诺诺地把那杆铁拐搭在赵丰年的床边:“少爷……您醒啦?喏!您的拐!”

赵丰年看了看手里的拐,又抬起眉毛瞥了一眼齐锦堂,终于绷不住笑,噗嗤一声乐上了:“我说齐老鳖,你这唱的又是哪一出啊?老子的枪呢?”

齐锦堂看着赵丰年有了好脸,这颗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抬起屁股就挤在赵丰年的旁边:“可别他娘的提了,你说老头子我容易吗?扛着你,拖着狼是跋山涉水,才算找着这么个地方收留咱俩。你还问我枪呢,来,我倒是问问你,你刚才吃的那些咸菜疙瘩是不是钱,噎进肚子里的那两个馒头是不是钱?多亏你身上还带着杆枪啊!没有那杆枪和那匹死狼,咱俩这几天都得喝西北风去!”

其实不用齐锦堂开口,赵丰年的心里头也猜出个十之八九了。这光景,吃食比钱可重要多了。火铳子能用来打猎,那匹死狼也能顶得上两三天的粮食,把枪和狼肉拿去换米换面,这买卖其实不亏。只要齐锦堂没拿他的那杆铁拐换粮,枪不枪的,其实他也不是那么上心。不过他躺在床上昏迷了太长时间,也实在有太多的话想要问明白了,就诸如——他是咋被齐锦堂给救醒的。

赵丰年知道齐锦堂的脾气,只要能找着机会,这老头一定会变着法把故事给编得曲折离奇,好往他自己脸上贴金。为了省得听着老鳖絮絮叨叨,赵丰年干脆换了个问法:“你说你……枪也扛来了,狼也拖来了,为啥单把那条死狗给扔到道上了?”

一听说“死狗”这俩字,齐锦堂的脸色一变:“还他娘的死狗呢?你知不知道那是个啥玩意?老子这回能救活你,都算你小子捡着了!”

“啊……我知道啊!”赵丰年不以为意地瞥了齐锦堂一眼,“不就腥戎狗吗!没啥了不得的,要不能让我一棍子就给轮死?”

齐锦堂冷哼了一声:“不就是腥戎狗?哎哟……这把你给能得!你也不瞅瞅你用的是个啥棍子!我小师傅对你是真好啊,先皇御赐的龙头拐,那里头带着先王龙气呢!早知道这根拐这么有来头,当时咱们困在林子里何必那么费劲呢?瞅着了山魅子,照着它脑袋一棒子,打不死也能打废咯它!”

先皇御赐?哪个先皇给的?远了不说,就现在大清朝廷的这个死德性,别说龙气了!谁逮着它谁欺负,老百姓连口像样的吃食都混不着,我看它呀……连条泥鳅都不如!

赵丰年在心里头又给咸丰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可是你再有怨气还能咋整?年头不好,朝廷也不景气,要怪只能怪自己生的不是时候。再穷再苦,日子毕竟还是要过,他离了赵家堌也有段时日了,这其中的道理,赵丰年其实早也想明白了。既然是要往关东扑奔,那就踏踏实实地赶路。等到了关东,好好找个营生安排自己,也算没有辜负他爹他娘的一番苦心。

想到这,赵丰年又拍了拍齐锦堂的肩膀头子:“我这病也好了,拐也找着了,咱还留这干啥?走啊?咱俩啥时候去关东?”

“走?谁说你病好了!”赵丰年一提到病,齐锦堂这才恍然大悟似地拍了下脑门,急道,“哎妈呀,我是真他娘的老糊涂了!来你这干啥的,我咋还能给忘了呢!你动动胳膊腿,看看还有没有知觉了?”

“别他娘的碰我!”齐锦堂伸手就要扶着赵丰年活动,让赵丰年一拳头给怼出去老远,“你是真聋啊,还是在这跟我装聋呢?疼!老他娘的疼了!要不我能下个炕就摔到地上去?”

好心好意地帮赵丰年瞧病,他不感激戴德也就算了,抬手还怼了他一杵子。这要是换做旁人,早就甩袖子走了,可是齐锦堂偏偏不急反笑,揉着自己的肩膀头子道:“行啊!疼就是好事!你那点尸毒拔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帮你除煞了!”

赵丰年让齐锦堂给说的一愣:“啥玩意除煞?疼咋还成了好事了呢?”

齐锦堂这边翻腾着自己的药包,这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话:“这腥戎不比刨尸狗。你想想,哪个大活人愿意让野狗咬死啊?这玩意咬死了人以后,死人的怨气没处跑,就只能依附到这帮子恶狗身上。天长日久,这些活吃人肉的主,骨子里头天生带着股怨念煞气。不瞒你说,把你扛进李庄以后,你这胳膊眼瞅着都要烂没了!发着高烧说着胡话,翻着白眼吐着沫子。别说那爹娘俩,其实我都觉得你没救了。没救也得救啊,死马当活马医呗!未成想,我把那死狗的毛混上符水给你喝了,还真他娘的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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