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两头死罪(1 / 2)
到了这一年的下半年,军和太平军的战时愈加频繁,因左宗棠湘军压境,杭州太平军失守。驻守湖州的太平军已经成了幼天王的最后堡垒。
浔镇上的太平军惶惶不,堵王黄文金脾气也加暴躁,居民们都战战兢兢唯恐犯了么规矩,一般吃过晚饭就闭门不出户。
太平军挥部原在刘家,因地理置原因,太平军也只得搬到洗粉兜庞府,这里三面环水,便于撤退。
张颂贤不道从哪里听到风声,说不日大的军队将复湖州包括浔,到时候必将腥风血雨,因此镇上的丝业同行们又连夜拖家带口逃了出去,原本刘镛也要走,但是刘镛娘又病倒了,不能挪身。
刘家只得留了下来,第二天镇上戒严,走也来不了。镇上只剩刘恒顺和其他三、四家未来得逃走的丝行。
刘镛说这话时心里难过,他到毓惠的坟还孤零零地在太湖边,也不道何时能迁归浔。
又过了半月,镇上的形势加风声鹤唳,太平军隔三差地在白场上斩首示众,声称他们都是私军的奸细,罪八门,有刺探情报的,有资助军的……
洪英严禁孩子们出门,把他们都关在后院陪着祖母,以免他们出去惹事。
这一日午后,刘镛在库房查货,听得堂弟刘铨来报,堵王的卫兵已经到了门口了,要带刘镛去见堵王。
洪英正在账房算账,听得外面动静出来一看,吓得脸都白了,不道刘家是不是哪里得罪了太平军。
刘镛作镇定,宽慰洪英说:没有事。堵王我都见过两了,他也是一个鼻子俩眼睛,不吃人的。
洪英眼睁睁地看着刘镛带走,心揪住了一团。刘镛走后没多久,便悄悄跟到洗粉兜庞府门外张望着。
刘镛带进庞府见到堵王黄文金,只见黄文金脸色铁板一块。刘镛心里鼓,预感会有大祸临头。
刘镛拜见堵王,堵王说:那些个丝商老板偷偷跑了一大批,你没跑,说明你对我们太平军有心,忠心可嘉。
刘镛听了一头雾水,堵王把他带到这里来,不会只为了表彰他一番吧?
刘镛低着头不敢多说,只唯唯称:不敢当,不敢当。
堵王让卫兵给刘镛上茶,刘镛谢恩领座,但是坐如针毡,心中局促不。
堵王喝了一口茶,道:我听闻刘老板在上开了个洋行,和洋人称兄道弟,熟稔得很?
刘镛一听这话,魂都飞了,赶紧起身行礼道:禀大王,绝没有此事,那都是谣传。鄙人在上是过生意,但也就是卖卖生丝而已。
堵王黄文金呵呵冷笑了一声。说:卖卖生丝而已?你不要认为我不道。你不认识洋人,怎能把生丝卖到外国去?
刘镛心这下麻烦了,与洋人来往,那是太平军认为与私军一样最犯忌的。天堵王是否要从自己头上开刀。来个杀鸡儆猴呀。
还没等他好如何应对,堵王黄文金却换了一副面孔,冲着刘镛笑道:刘老板,本王天请你来,向你讨一点点东。
刘镛魂飞魄散,以为堵王会说要他肩上人头。
刘镛惊恐地望着堵王,哆嗦道:大王要么?
黄文金板着脸盯着刘镛说:给我弄两支洋枪来!
刘镛哪里还敢说个“不”字,问:何时要?
黄文金说:如战事紧张,我等不了太久,就给你一个月时间。
刘镛连连道:是,是!在下一定办法。
黄文金面露笑容,端茶送客,刘镛连走带摔地出了庞府,发现衣裳已经湿透。
守在庞府门口的洪英见状急忙迎了上去,一把扶住刘镛。
洪英焦急地问:把你急成这样子,出么事了?
刘镛摇摇手道:我们家吧,家说。
在洪英的一追问下,刘镛把堵王向他要军火的事说了出来。
洪英一听心都凉了,向刘家要军火,等于把刘家逼上绝啊。如左宗棠大人的湘军陆续复失地,太平军马上就要守不住了,这个时候给堵王供军火,落一个勾结太平军的罪,将来必定会满门抄斩。到年老的婆婆,四个孩子都要牵累,洪英都快要疯了。
洪英焦急地说:老爷,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你绝对不能答应他们啊。
洪英恳道:我们其他办法吧!
刘镛道:你心,我道轻重。
到丝行,刘镛和洪英在老人和孩子面前都没有起日的遭遇,吃过晚饭,两口子闷闷不乐地了房。
夫妻俩相对无言,坐了半个时辰后,刘镛道:洪英,你带着姆妈和孩子们去上吧。如浔也不全了。
洪英惊呼道:你这是说的么话,要走,一家人自然一起走。要死要,一家人在一起。
刘镛说:只要还我在,你们可能走掉。
洪英坚决地说:你是家里的主心骨,你不走,无人会愿意走。若是毓惠姐在,也必定和我得一样。
刘镛无奈地说:算了,日累了,不了,明日说吧!刘镛疲累地躺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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