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魔女黑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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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和世上数不清的秘地一样,存在着的,只有“天长地久”的黑暗,与及漫无止境的寂寞。唯一不一样的,是这里遍地插满了成千上万的香烛,终年累月,都在散发厚如浓雾的烟香,烟香在这个黑暗迷高的空间飘漾,宛如一个生生世世也不会醒过来的梦。</p>

众所周知,中国人是一个最喜欢烧香的民族,不论是祭祖、拜神、敬佛、以致江湖术士开坛作法,尽皆免不了烧它三、四株清香。香烛,简直成为了民间不可缺的用品,在一般人心中,更认为香是天地鬼神们的精神食粮。因此,插在这个黑暗空间中的无数香烛,当然并不是以人供奉“人”,极有可能,只是用以供奉那些人以外的物体。</p>

譬如神,譬如佛魔、鬼。又或是,一些似人非人的人形物体。除了遍地燃烧着的香烛,这里还置放着一面顺为古怪的铜镜。</p>

这面镜子高可及人,沿着镜子边缘,还铸有两条张牙斧爪的巨龙,巨龙双目炯炯,似在做视苍生,又似看尽了人间种种兴亡戳宕。究竟这个地方为何会竖放着一面这样大的镜子?谁会用这样的镜子?难道是黑暗中的神、佛、魔、鬼答案很快便自我出现了,首先在黑暗中冉冉出现的,是一条全身雪白的高大身影。</p>

他,一身白衣如雪,左肩之上,还稳站着一支罕见的动物--一支白色蝙蝠!他的整张脸,与及他的头发,更裹在一层绣着“南无”二字白纱之内,使人无法瞧见他的真面目,但他的双目却能透过蒙头的白纱,看见所有人的面目,无论他们的面,是真诚的面孔,抑或是虚伪的假脸。</p>

尽管他蒙上一层白纱,可是谁都能够一眼看见他眼睛的轮廓他有一双异常深邃。却又万般忧郁的眼睛。那种忧郁,仿佛把他的前世今生忧郁都加在一起。沉重的令人万念俱灰,寻常人只要定定看着他一个时辰,恐怕都会心中萌求死之念。</p>

本来在其周遭也聚集着一些蛇虫鼠蚁,惟似乎除了站在他肩上的白蝙幅,愿与他“相依为命”外,其余生物,尽皆为他所散发的忧郁而局促不安,纷纷争相躲避。很难想象,一个人的优郁,可以到了如斯可怕的地步。</p>

也许,他根本便不是人。不过无论他多么可怕,更可怕的物体,亦相继在这个空间出了。最邪恶,最野性、最狠辣的女性化身终于现身!</p>

“呼”的一道破空之声,一条黑色的炯娜身影,已从这空间的深处踏风而至,那一头在风中飘扬着的柔长黑发,俨如黑暗在伸展着它的魔爪!她,像是拥抱着漫天的黑暗,又像是挟着永恒的邪恶,翩然落在巨镜之前,那些早已在躲避的蛇虫鼠蚁,避得更快、更狼狈了,因为她才是最可怕的邪恶化身!</p>

她不独有一头乌黑发亮的黑发,浑身穿着一袭紧身的黑衣,左肩之上,亦与那个白衣汉子一般,站着一头蝙蝠,然而却是黑色的,她的脖子,还缠着一条默默黑的长丝巾,就连她的上半张脸,也挂着一个形如编幅的黑色金属面具,下半张脸,却蒙上一层薄江的黑纱,薄得可以依稀“泄漏”她那藏在黑纱背后的嘴角,所流露的“野性”笑意。</p>

那种野性,仿佛要笑尽天下苍生,与及天下问所有伪君子,方才满足!</p>

她双手叉着那纤巧得无法再纤巧的腰肢,那袭黑色的紧身衣,不独把她足可颠倒众生的体态衬托得呼之欲出,且还令她整个人骤眼看来,与周遭的黑暗融为一体。就像不哭死神步惊云那样,与黑暗融为一体。</p>

她就像是一朵绽放于黑暗的“黑花”,虽然活在黑暗之中,不易被人察觉,但她那样鼻的无限芳菲,却一支情人的手那样,撩引着天涯海角的蜂蝶,虽然芳香,但邪恶!</p>

一黑一白,两个完全各走极端的神秘人,或物体,就这样在巨锈产前并肩而立,过了良久,那条白衣汉子终于先道:“黑瞳,你,来了?”</p>

永恒的开场白,声音却低沉得如同熊的叫声,一听便知,他故意以真气压低嗓门,好让任何人也没法办辨认他的真正声音。</p>

那黑衣女子竟然唤作“黑瞳”?这个唤作“黑瞳”的女郎冷笑一声,一支黑得发亮、却又冷艳的眸子,斜斜朝那白衣汉子一瞄,冷嘲:“又是‘你来了’这句掉牙的开场白?雪达魔,以你这样一个出尘的人形物体,怎么也和那些低等的江湖人一般见识,总在见面时爱这些故作气势的话?”</p>

她的声音亦是以真气抑压着嗓子而了,显而易见,也和那名白衣汉子有相同的目的,她不想任何人辨出她的声音。</p>

那名忧郁汉子原来唤作“雪达魔”?倒真是一个独特的名字他其实是与雪有关还是与久远以前的少林禅师“达摩”有关?</p>

雪达摩似乎并不介意黑衣女郎的污言秽语,可能亦已经习惯了,他只是若无其事的道:“浊世匆匆,数十寒暑,眨眼逝如朝露,这个烽火人间,不少神人、魔妖亦已因应环境而有所改变,你却数十年如一日,还是五十年前的你一样,依久火烈、偏激、邪恶!”</p>

但怎么可能?她虽然蒙着咀脸,惟观其傲人身段,与及她那支极端妖烧而又蕴含无比野性的眼睛,极其量只是一个如花少女而已,又怎会是一个至少六十多岁的老妇?</p>

这个黑瞳闻言脸色一变,双眸一横,眼看那个雪达魔,还他一句:“雪达魔!你也***别太自鸣得意!你何尝不是与以前的你一般货色,还是喜欢那些***让人闷至吐出鸟来的婆妈佛理?”</p>

她居然以“***”、“闷至吐出乌来”与及“婆妈”来形容佛理,可见她极为讨厌正义!</p>

雪达魔正色道:“黑瞳,别要谤佛!魔与佛仅差一线,却非对立,我们魔道,在佛的眼中也仅是一群千年万年都要拥抱孤独的可怜角色,真正与魔对立的,反而是那些声声嚷着要除魔灭妖、从没给魔道翻身的正道之士。”</p>

“这个世上,从来也没有任何人或魔生而邪恶,魔与邪道,都是给大多数的所谓正道,一意孤行要坚持已见,而给环境逼出来的”</p>

“其实,在佛的眼中,这个世上,无论任何神、人、魔、妖、鬼,甚至一草一木都同样平等,都是佛,元分高低,无分彼此,可惜如今的世道人心,都活在自己所编织的地狱中,每个人的心再不是佛,所以这个世界不再完美。”</p>

不愧是与达摩之名仅差一字的雪达魔,居然能一口气出连串他自以为是的道理,可惜,对于这个年代的人,已经再不适用,特别是对眼前极度邪恶的她,更不适用!</p>

她重重摇首:“太深奥了!雪达魔,你那些***似是而非的道理,听来虽然动人,可惜我实在不愿扮作那么深奥……”</p>

“雪达魔,别忘记我黑瞳曾把自己的灵魂献给恶魔,以求得到永生,一报灭门之仇,虽然我到现在还没有发现紫衣畜生。但,我已经是一个真正的魔女,也乐于当一个魔女,永恒的!”</p>

她这句话时,语气异常斩钉截俟,可见对于身身成魔,无悔,无愧!由被骂为魔女,至自心乐于当一个鹰女,是什么令她彻底改变?是不是一一恨?对人世所有伪君子之恨。</p>

雪达魔似不欲与她争辨下去,岔开话题道:“罢了!我们再下去也是徒然!黑瞳,这次主人让我们出来,是要我们把一个叫龙凡的人带回去!无论无何,龙凡不能落入神的手里。”</p>

黑瞳不在意答:“龙凡是什么人?很厉害吗?为什么主人要我们务必把他抢到手?难道又是神那老匹夫有了新的动作?”</p>

雪达魔道:“以我得到的消息,龙凡的实力,不在你我两人之下!甚至,你我二人联手也拿不下他!不但如此,龙凡和你也有一关系!”</p>

黑瞳疑惑的看着雪达魔:“和我有关系?和我有关系的人只有一个孔慈,再没有别人了。”</p>

雪达魔头道:“做为人形化身,和你有关系的是孔慈。但是,你一直想找到灭门仇人,现在已经出现了。只是,你可知道寻找了五十年的灭门仇人紫衣已经死了?”</p>

这话对黑瞳来仿佛九天惊雷在耳边炸响一般,身形猛地扑了过去,抓着白衣人道:“你什么?那个紫衣畜生已经死了?你是怎么知道的?快!”</p>

雪达魔慢慢道:“龙凡数日前忽然出现在天下会,向天下会雄霸交换雄霸的武功!而交换的物品却是武林中可以增长人功力的血菩提。”</p>

“雄霸心生贪念,出手偷袭,结果反被龙凡一招重创!雄霸虽然不是什么绝高手,可是能被龙凡一招重创,可见龙凡一身修为实在是惊人!可是这么强大的人反中了雄霸算计,重伤而走!”</p>

黑瞳急忙道:”别***老写不相干的废话,我想知道紫衣畜生是不是真的出现了?你他死了,又是怎么死的?”</p>

雪达魔道:“我的事情,就和龙凡有关!雄霸引诱龙凡进入天下第一楼密室,最后发动其中的机关,企图炸死龙凡!”</p>

黑瞳道:“龙凡身手如此了得,怎么会没有发现其中的机关?莫非其中另有隐情?”</p>

雪达魔笑道:“不错!只因天下第一楼中,还有一个极为神秘的人存在!他就是雄霸的父亲!若非雄霸以自己的父亲让龙凡大意,断不会被雄霸得手!”</p>

黑瞳道:“就凭这些,并不能认为他就是我的灭门仇人!”</p>

雪达魔道:“这个人的左臂残废数十年了。这五十年来,你都没有找到紫衣人的下落,可以肯定他是被一个雄厚势力给隐藏起来了!而当今也只有天下会才有这个势力!雄霸的父亲,在五十年前有个名号,正是当日杀你全家的追魔七雄中的紫衣老大!”</p>

黑瞳听了,半天没有话,半晌才道:“真的是他。他居然没有死在我手上!是谁杀了他?那个名叫龙凡的混蛋吗?”数十年寻找仇人,今天终于知道仇人下落,却被告知仇人已死,满腔仇恨无处发泄,黑瞳连带着对杀死紫衣的龙凡也恨起来。</p>

雪达魔摇了摇头,平静的道:“杀死紫衣老大的人,并不是龙凡!而是他的儿子雄霸!”</p>

陡闻紫衣人居然死在雄霸手中,黑瞳忽然哈哈的笑起来:“这真是最好笑的事情!雄霸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爹爹?难道不想让紫衣分享天下会的权利?”</p>

雪达魔了头道:“好象就是那么回事!只不过龙凡以紫衣相逼雄霸,让雄霸将天下会帮主之位交出来,就放了他父亲一命!结果雄霸真是心狠手辣,竟然一拳将自己爹爹打入火海,一口否认那人并不是他的父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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