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觉醒灵魂（1 / 2）

 寒夜行幽幽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灵榻之上。张目四望，他发现这是一间颇为豪侈的卧室。虽然现在仍是寒冷的冬天，但这屋内却灵气浓郁，温暖如春。

在灵床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张紫宣卷轴，笔法灵动，绵里带铁。画中仕女神色俨严，俨然随时便要透画而出。周围有许多珍贵的紫檀制成的木架，原本上面应该摆放着灵宝珍玩。但是此刻却都被一些古怪的炼灵器皿所占据，显有些不伦不类。

寒夜行想翻转过身，却发现身上十几处伤口一同传来阵阵疼痛，令他不觉呻吟出了声。他赶紧摸了摸怀中，还好那本残卷还在，那柄残刀也静静地安放在他的床头。

“小行子！”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你终于醒过来了啊？”

“老瞎子！？”寒夜行一阵愕然，他见一个老头正在摆弄着一个古怪的器皿，不断在蒸溜着某件东西，散发出了阵阵灵雾。看那老头头发凌乱，脸上沟壑纵横，一双眼睛深深的凹陷下去，不是那个神奇的老瞎子又是谁？

“你死到哪去了？就这么一个人跑了，眼睛又看不见，”寒夜行心下莫名的愤怒，张口就骂：“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乱跑，我很担心你的！？”

“嘿嘿，我自然是死到这将军府来了啊。”老瞎子嘿然一笑：“怎么，你还真的为老瞎子我担心啊！我一个跑江湖的人，手段可多着呐，还要你来担心我？”

“瞎！你的光荣事迹我可早就听说了了。你这个老东西，说实话，是不是又在弄什么骗人的把戏？”寒夜行望着老瞎子，破涕而笑：“我可告诉你，以前你在码头上弄那些古怪伎俩骗骗往过的普通人也就罢了，如果你要是你敢骗川石将军，我可第一个不答应！”

“哈，骗人！？我老瞎子过往那些骗人的伎俩，你小行子可没少出主意！”老瞎子一双深陷的老眼皱了皱，笑看着寒夜行：“再者说了，如今能在这城内活下来的人，谁不骗人？出去一万多人，回来就你们两个，还能有比这更骗人的事吗？”

“唉，是啊……”寒夜行想起自己死去的战友，心下一阵黯然。但又想起那个临渊绝，不禁脱口问道：“对了，与我一同回城的那人，他还好吧！？”

“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我老瞎子，交上新朋友了啊？”老瞎子又是嘿然一笑：“放心，他的伤虽然比你还重，但他修为高，天赋也高，不算要紧。不过这人就是不要我老瞎子治，倒好像我要害他似的。”

“瞎，你老瞎子不就是个卖唱的吗？”寒夜行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嘿然一笑：“什么时候又能治病安魂了？”

“咳咳……这个……我老瞎子行走江湖，总是艺多不压身吗！你身上的伤可就是老瞎子我治好的！”老瞎子轻咳数声，继续笑道：“怎么样，虽然你身上有些变化，但我老人家的手艺还错吧？就你这伤，普通人起码要一个月才能好，不过在我老人家手下，保管你明天就能活蹦乱跳。”

“你不是瞎子吗？”寒夜行原来与这老瞎子调笑惯了，不觉反唇相讥：“怎么能看见的我活蹦乱跳的？”

“哈，看见？”老瞎子嘿然一笑：“你小行子能看见，我老瞎子就不能看见了？”

“看见？”寒夜行见这老瞎子话里有话，不由一阵紧张：“你到底看见我有什么变化？”

“哈哈。我瞎子几斤几俩，你小行子还不知道？”老瞎子听寒夜行语气之中透出了一丝紧张，不觉收起玩笑，从桌上端来一碗药，送到了寒夜行嘴边：“放心喝吧！这是川石将军赐下的。他本想为你举行觉醒仪式，却没有想你已经开了灵海。还直夸你骨骼清奇，是块灵修的好材料。我老瞎子听了，自然就知道你变了。”

见寒夜行乖乖地喝下了灵药，老瞎子不无自得地说道：“要说这川石将军吗，眼光还真是毒辣。他不但发现了我老瞎子的不凡之处，奉为座上宾，还看上了你小行子！将军说等你伤好了便将你调入浔字营，做他的随护亲兵！”

“真的！？”寒夜行一阵激动，差点连这灵药都咳了出来。

“慢着点……”老瞎子轻声调笑道：“喝吧，喝完好好再睡一觉。一觉醒来，川石将军召见你，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寒夜行一碗灵药下肚，还待再问。却只觉这灵药端地霸道，一股热流下来，瞬时便传遍百骸。周身的疼痛和寒气一但遭遇这股热流，便如夏雪消融，迅时褪去。

这股热流很快又涌上他的灵海，一阵暖意在他的灵魂深处涌起，令他昏昏欲睡。到了嘴边的话变成了喃喃自语，又缩了回去。

看着寒夜行呼吸慢慢平稳，老瞎子这才放下已经空了的瓷碗，轻叹一声：“进来吧！”

一个青衫男子来到房中，对着老瞎子深深一揖，他面容青癯，正是那朔风灵尊：“老先生，不知结果如何？”

老瞎子一指那个正在蒸溜着的物什，淡然说道：“您自己看吧？”

朔风揭开那个蒸溜的器皿，从中取出一枚灵针，看到灵针上鲜艳的紫色，不禁皱眉：“不是猎灵者？”

老瞎子轻哼一声，言语之间，颇有不满：“我老瞎子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我这探魂针可不会骗人！”

朔风灵尊若有所思地道：“不是猎灵者便好！”

老瞎子哧笑回道：“怎么，灵尊信不过老瞎子的伎俩？”

朔风尊灵见老瞎子作色，倒也不以为意：“那里的话！老先生于这安魂和制器一道神出鬼没，超过在下许多。又是发现和镶治这离魂蛊的功臣，既然这探魂针并未变成黑色，您的这位朋友自然就不是猎灵者。”

他又细细盯了盯这探魂针，才冷声回道：“老先生万勿怪罪！处于这末世围城，川石将军将这莫大的干系都交付给在下，朔风不得不小心行事。”

“唉，这也怨不得你。”老瞎子轻声一叹：“不过，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你打算何时兑现承诺，放了老瞎子？”

朔风灵尊依然语调平平，冷然说道：“老先生稍安勿躁。待那件东西完成，这围城一解，朔某必会兑现承诺，重谢老先生。”

“那我老瞎子可就等着啦！”老瞎子又是一声冷哼：“好在这将军府有吃有喝，我老瞎子过得倒也算自在。”

说着间，那朔风灵尊已经轻拂衣袖，离开了房间。老瞎子听得那朔风灵尊远去的脚步声，这才悠悠地回转过头，细细地盯着寒夜行，就像是在守护着自己的亲人。

“小行子，好好地睡吧！”他将一只老手轻抚在寒夜行额头上，另一只手轻拍着少年，轻声哼哼着：“醒来过后，你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随着老瞎子不断的轻哼，寒夜行很快便陷入了深沉的梦中。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变得轻如飘絮，正从一团幽深的黑暗之中升起，向着光明不断的飘飞。

恍惚之中，他似乎听见一道声音一直在召唤。循着声音一路飞升，也不知道多久，他突然被一道巨浪拦住了去路。

他的灵魂高高升起，放眼望去。

海，好大的一片海！正是他这些时日所看见的那片灵海！在这一望无际的大海之中，四处浊浪滔天，并隐隐放射出七彩的极光。

他刚想踏足其间，却忽听得一道少女的声音传来：“呆子！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