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少年捕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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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风阵阵,街上的行人不由自主地都裹紧了身上的衣衫。又是一年初冬,天上铅色的乌云沉沉压下,预示着今冬的第一场已经不远了。

刑天城外的刑天码头上仍是熙熙攘攘。紫玄位面自当灵王紫玄螭吻继位以来,天下三座通向位面之外的灵关被她关了两座,只唯独留下了这刑天灵关。如今天下虽然多事,紫莲教与渊墨盟在帝国的东北与西北继相起事,旋即又被这浔川石和帝国公主紫玄未央以一已之力弹压下来,四处都民不了聊生,破坏殆尽,但唯独这刑天城却是繁华依旧。

因这出入紫玄的货物皆需经此地:霄临的云雾茶,风息荒原上的兽皮,南方云梦天泽的紫瓷,还有北边浔阳庐峰山上的彩丝全都汇聚于此,更兼无数异位面的冒险家还有这陨月商团的买卖全都蜂拥而至,令这个紫玄古老的东方灵关的繁华更是胜过往昔。

不知何时,这刑天城已有了紫玄十分风云,刑天独占七八的美誉。

在人口达千万的刑天城中,最为热闹的方莫过于这城外月影大江与刑天山相汇的十三行码头了。这十三行由紫玄朝廷直接设立,乃帝国与异位面通商交往的唯一机构。进入货物的核准评级,各位面来往行商的准照入关,还有这各位面灵石的转换与汇兑皆由要这十三行说了算,可以说乃是刑天城、甚至是整个紫玄位面财富流转的核心。

十三行的主事者据说乃是当今紫玄帝国供奉的唯一一位炼灵王者风云老人,他辖下又有十三位炼灵各掌一行,是为天下十三宗最大的灵物交易而设。十三行之下又设有执事府,乃为维持整个十三行的日常运转而设。

这十三行的署衙便正设立在离码头不远处的一片平地之上,这十三行占地及广,其中灵阵森森,漆黑的大门前竟有两位麒麟骑士站岗,端地威武雄壮。

而在围绕着这十三行周围的十三条街区却又是另一番景象,三教九流,异位面的各色人等,还有大大小小的商铺将整个从这十三行署衙到月影大江边的这段路程围得水泄不通。更兼紫玄近年多事,许多被战祸逼得没有了活事的难民、无数想到刑天城这个花花世界来讨个活动的冒阶者都驻足于此,更是让这十三行码头弄得烟火气十足。

就在这喧闹繁华的十三行码头的街面上,一名年轻捕快正在这渐渐暗下去的天色里,慢慢向着码头慢慢走来。

那捕快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一身半新不旧的暗红色捕快服,头上没有戴官帽,头发束起。虽然年纪不大,但脸上却已不见少年人常见的稚嫩之色。他五官清朗,体称得上是个英俊少年,可是额间一道眼型的箭创,让这脸上多了几分本不该属于他这年纪的积郁之气。

他正是从风息荒原的战事之后,独自流落至这刑天城的寒夜行。

众商旅与码头苦力见这少年捕快经过,脸上登时都堆满了笑容,双手悄悄伸出,眨眼间已将一块灵石塞在那执事的手里。寒夜行面无表情,仿佛没看到三人也没拿到那块灵石一般,毫不停留,走了过去。

寒夜行这般转了一圈,众商旅都颇懂规矩。离开码头时,他已积下了不少灵石。

他忽然听到有过往的吟游诗人在吟唱起了时新的英雄传奇,不觉停了脚步,侧耳倾听起来。那吟游诗人唱的浔川石苦守浔阳城和大破渊墨盟的故事,虽然事体多有夸张,但大致的脉络却分毫不差。且语调之中多慷慨悲凉之气,为这浔字营最后悲苦的下场和浔川石的命运多有不平。

只是这周围虽然行人匆匆,却无多少人驻足听那吟游诗人的吟唱,而对他所唱的内容也并不多少关心。

寒夜行忽然想起自己在浔阳城与老瞎子相遇的日子,也是下着这样的一场大雪。他使劲地摇摇头,在那个苍老的吟游诗人脚下放着的一琴盒下默默地放下枚灵石,便径直朝着衙门走去。

一路上各家商铺都在忙着关门关窗收招牌,摆摊的则忙着一件件地收拾货物,一见到这少年执事,众人都忙停下手中的事,纷纷招呼。

“小行子,忙着呢?刚才李婶还在找你。”

“小行子,有空来坐,我这里有新进的好酒。”

寒夜行含笑点头一一回应,一路䁄来,这些商家也都悄悄将或大或小的灵石塞在他的手里,他也不客气地塞回袖里。脚步不停,转过一条街,一家陨月商铺出现在眼前,寒夜行喊声“临老板”,径直走了进去。

那是一家规模颇大的灵器商铺,正是名扬整个位面世界的陨月商铺在刑天城所设的数十家分号中的一家。一名三十多岁的青年走了出来,赔笑道:“是小行子啊,好久不见。您看我这今天还没开张,一件灵器都没卖出去呢……”

寒夜行脸上笑容不变,只笑道:“昨天我来时你也是这么说的。那时候你这货架上一共有四十五座灵钟,其中三十座来自蓝灵,十五座来自炼灵器。现在,这货架上还有二十五座灵钟,其中二十座来自蓝灵,二十五座来自临渊。㳟喜你啊,又上新货了。”

那来自临渊位面的临老板面色发白,这少年进入店内之后不过朝那个角落瞥了一眼,竟将那些数目说得清清楚楚。

临老板苦笑一声:“小行子,我服了。”说着悄悄递过了一袋灵石。

寒夜行出来,又转了一条街,眼前便见两具无头的巨人雕像,一个手执巨斧,一人手执利剑。两具雕像身后是一排青色灵石砌就的高大围墙,目光越过围墙,隐隐现出红砖碧瓦。这围墙之后,便是刑天城的中枢所在,掌控着刑天城近千万平民的刑天府衙了。

从这两座无头雕像旁绕过,朝左转去,数百步路之外,是一座灰黑色的小屋。小屋低矮而陈旧,每一块砖瓦上都铭刻着岁月侵蚀的痕迹。

少年捕快径直走过去,推开门,登时一股热腾腾的、带着许些腥臊之气的嘈杂声冒了出来。少年走进去,反手关门门,招呼了声“南老大”,手一扬,已将袖内包成一小团的灵袋抛了过去。

屋内本有十余个汉子,正围着一桌酒菜吆五喝六地喝酒吃肉,有两人穿着同样的捕快服,衣服已被酒渍染得变色,另外数人却是直接脱了上衣,在这大冬天里光着膀子,靠着那烧酒的一股烈性,竟是满身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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