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暴君与帝师 6.（2 / 2）

“何谓心安？”楚云声问。</p>

擅长谈生意的钱家主目露精光：“天下之利，三分。”</p>

楚云声有点讶异了。</p>

这比起原剧情中世家和摄政王商议，给出的四分利条件可要降低了许多。或许这也与他最近有所变化的行事态度有关。</p>

钱家主继续道：“若将这大晋天下比作一方玉盆，这其中吏政、商铁、行伍比作金银，那么这金银七分都归属于王爷您，而我等只求其中小小的三分利润。”</p>

“在这分利之前，无论是钱财，还是民心，我们都会完全地倒向王爷您……”</p>

楚云声闭了闭眼：“如今世家所占，何止三分。”</p>

钱家主摇头：“王爷您错了。这朝中有您权倾天下，又有幼龙展露利爪，更有一些魑魅魍魉暗中窥伺，世家被不断蚕食，这所占之利当真算起来，可是连一分都不如了。所以，才需要王爷您这样慷慨的明君，指点江山呐。”</p>

钱家主的胖脸上露出了一副万分诚恳的表情，炯炯地注视着楚云声。</p>

楚云声没有再去看孙家主放在他面前的那杯酒，而是亲手拿起酒壶，慢悠悠给自己倒了一杯酒。</p>

酒倒完，四位家主的脸色都已经微微沉下来了。</p>

赵家主嘴角的笑意略淡：“王爷，您意下如何？”</p>

楚云声喝了这杯酒，站起身，冷沉的目光扫过赵家主的脸，神情冷淡道：“赵大人，这从边关移来的红梅不知是染过了多少人的血，才能红得如此耀眼？”</p>

赵家主的眼神冷了下来，片刻后，微微一笑起身：“天色晚了，臣送王爷。”</p>

“不必。”</p>

雪裘大氅卷起零落的红梅，楚云声孤冷的背影绕过回廊，缩成了一道细长的残影。</p>

许久后，亭内。</p>

一直沉默的李家主冷哼一声：“给脸不要脸！”</p>

“哎，老李！”</p>

钱家主瞪了李家主一眼，捋着胡须看向赵家主：“赵兄，这次可是咱们失策了。”</p>

赵家主沉默片刻，道：“你们信他楚云声不想要帝位吗？”</p>

孙家主意有所指道：“咱们摄政王日日早朝，可都是坐着銮驾来的。”</p>

“他不是不想要帝位，而是不想要我们给的帝位。”赵家主冷冷道，“百年朝堂，千年世家，这可不是他想变就能变的命数。这三分利他不想让，总有人会想让的……”</p>

钱家主犹豫道：“那今日之事……”</p>

赵家主笑笑：“摄政王病了，病糊涂了。今日之事，便权当未曾有过吧。”</p>

剩下三名家主似乎听出了赵家主的言外之意，都不再说话，只是神色间隐约透出一丝狠辣。</p>

亭外的风雪似乎陡然盛了。</p>

另一头，离开了赵家别院的楚云声却没有立刻回府，而是骑马返回了皇宫。</p>

他之前故意不让狄言洗清外头的禅位流言，就是要让世家误以为他有称帝的心思，从而促成今日这次交谈试探。而从今日这四大世家的表现来看，楚云声也就更加确定，原剧情中摄政王的“病”绝非是表面上那么简单。</p>

他是打算将计就计，但却不想让陆凤楼卷进来。</p>

世家不论是想扶持谁登基，陆凤楼肯定都是那个首要的障碍，所以他决定把小皇帝藏起来养一段时间，也给小皇帝一个“咬死”他的好机会。</p>

楚云声到昭阳殿时，殿内静悄悄的。</p>

他没有让问德通禀，径自走了进去，没几步，就瞧见陆凤楼围着暖炉，正趴在榻上看书。</p>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往日在寝殿内也束发整齐的小皇帝今日一头黑发竟全部散着，铺在略显单薄的肩背上。有几绺发丝向前流泻而去，勾着那张白玉似的脸颊，竟隐约带出了几分风情浓丽的勾人之意。</p>

楚云声抬手拂开珠帘。</p>

这动静像是惊醒了榻上的小皇帝，他转了个身看了眼，笑起来：“老师怎么来了？”</p>

楚云声走过去，将沾满了飞雪的大氅解下来扔到椅子上，扫了眼陆凤楼手边的书，眉头微抬：“《大周纪闻》？”</p>

“大周的议和使团已入了大晋境内，还有两日就要到京师了，朕对大周好奇已久，眼下便想多看看。”陆凤楼简单道。</p>

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楚云声已经真假对半听了，也不在意。</p>

他坐到陆凤楼榻边，拿起一本书翻了翻。</p>

这字还未彻底入眼，眼角的余光便瞟到陆凤楼微微抬了下身，一只白裸的脚从围在身上的被子里探出来，在锦缎的映衬下，宛如凝脂玉，给人一种干净漂亮却又冰凉的感觉。</p>

楚云声心里好笑，但还是伸出手握住了那只脚，将其塞回被子里。</p>

果然是冰凉沁冷的。</p>

“老师的手有些烫，可是病了？”</p>

陆凤楼靠近了些，似笑非笑地看着楚云声。</p>

楚云声被这根小羽毛撩拨着，心里却不急不慢。</p>

他没理会陆凤楼这茬儿，而是淡淡道：“提前半月散了大朝会吧，本王带陛下去一个地方看看。”</p>

陆凤楼眼神微动：“大朝会很重要。”</p>

楚云声看着陆凤楼：“年节将至，提前半月而已，陛下又何尝只有过这一次半月？”</p>

昏君就有昏君的样子，说不上朝便不上朝的时候委实太多。</p>

陆凤楼笑了笑，浑身的骨头都懒散了一样，散在了软枕上，语气听不出情绪：“那便听老师的安排。”</p>

这句听老师的安排陆凤楼说了许多年，但却没有一次令他如此后悔，恨不得回到一天之前，一巴掌封了自己的嘴。</p>

翌日天晴雪散。</p>

陆凤楼一身简单棉衣，坐在马背上，看着前方的栅门，眼神幽沉地望向楚云声：“老师，这是何处？”</p>

楚云声翻身下马：“军营。”</p>

“陛下，从今日起你就是这里的一名新兵。记得好好听楚将军的话，他罚人可是极狠。”解下披风，露出一身铠甲戎装的楚将军弯了弯唇角，看向握着缰绳的陆凤楼。</p>

作者有话要说：　　*</p>

_(:3∠)_断断续续出差加住院将近两个月了，这两天已经出院了，但是暂时没法久坐，请假在家，开始日更一段时间。隔壁也是。</p>

鉴于狗作者flag倒得太多，所以不奢求小可爱们原谅，orz请罪！但明天真的会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