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〇章 弗朗索瓦的第一桶金(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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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索瓦继续道:“请再听我讲几句,依靠银行的帮助,我可以跟比你大的一家印刷厂干这宗买卖,甚至可以跟现有的一张报纸合作,但我不愿这样做,我要保持这宗买卖的控制权,咱们的报纸大小将是一般日报的一半……”

“小报。”邓恩总算说出一句话来。

“对,小报,因为在地铁里读这种报比较方便,因为小报的整版广告比大报的半版收费高,因为形式上十二版的报纸实际上只有六版。咱们的报将出十二版,其六版刊登分类广告,这是每期都不变的,但要用四种字印刷。小块广告将由跟咱们合伙的报贩去征集,作为纽约移民新闻有限公司的股东,这家公司办的报很快能赚钱对他们是有利的。四辆摩托车将到各报摊经常巡回,从这些人那里带走要登的广告,如此直到咱们有自己的办事处为止。眼下我有两个地方可以考虑,一处在曼哈顿,一处在布鲁克林,明天我将考虑布朗克斯和斯培腾岛。摩托车巡回完毕,将回到你这里来,最迟不得超过晚上九点三十分,这是截稿时间,在这以前交来的广告一定在第二天上午见报,除非客户提出其他的要求。”

“你排出六版小块广告要多少时间?前天《镜报》的那个工人领班对我说,他要花一个小时。你的厂子没有《镜报》的排版能力,咱们假定要花三个小时,就算四小时吧,考虑到你得为其他版面留出两台排版机,以防万一到最后一分钟要登一篇什么章,而这就是说,排版将在凌晨一点半结束。浇版成块最少需要半个小时,那么,两点钟左右你就可以开印,四点钟起就能发送,咱们的发送人员将在四点四十分左右来取报纸,全纽约的报贩最迟六点左右都将收到报纸。以现有的条件,你真的认为你能做得到?”

“你不必为报纸将分别用意大利、依地、波兰或者是德印刷而担心,尽管这几种字各有特殊的排印要求,这都由我来考虑。我已为你物色到三台排版机,是赊账的,包括你可能没有的字母和字体。至于排版和校对人员,我也安排好了,他们都是熟练工,你不必担心,他们在合并起来的《太阳报》和《纽约时报》的印刷广工作,我跟他们谈过,他们愿意搞一点兼职工作。你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真的能够赚钱?”邓恩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弗朗索瓦笑了,道:“说实在的,我并不认为销售报纸的利润会在这宗买卖的财务平衡起太大的作用,倒是广告和启事的作用更大些。报纸大约将从第五期开始赢利,咱们的目的是为德国、意大利、波兰或犹太血统的美国人提供一种交流信息的手段。”

“你的投资只是纸张和油墨。”弗朗索瓦最后道。

“不,还有我的工人的工资,还有电费,另外我还说不准会有其他什么花销。”看着弗朗索瓦,邓恩道:“而且,这还不包括因此而撂下来的其他工作,我没有同时干这么多活的人力物力,我将失去我的主顾。”

“你已经几乎没有主顾了,三个月内你的厂本来要关闭。”

“那是我的事。”耸耸肩,邓恩悻悻地道。

弗朗索瓦肩上挎着一只布袋,他把袋子放在沾了不少油墨的一张拼版台上,先垫好一张旧的校样以免袋子沾上油墨,他解开布袋,取出几沓钞票,其几沓还扎着纽瓦克银行的签条。

“三千一百四十三美元,眼下我只有这么多。我可以先付头几期的钱,付足。”

“顶多只够两期。”

“以后我还会付给你的。你为我印报纸,我付钱给你,就象付给一般印刷业主一样,印一期付一期。但是,等到报纸开始赚钱的时候,我可要另找厂家了,或者我将自己买印刷厂。那时你可以把厂子关闭,回到海军陆战队去。”弗朗索瓦一动也不动,眼睛盯着邓恩的眼睛,他的神情似乎觉得十分有趣。

“我看不出有什么事情这样可乐。”邓恩痛心地说。

“你当然会接受的,咱们俩都象在演戏,所以我觉得好笑。”

邓恩沿着拼版台走过去,经过排版机,进入轮转印刷机已四年未用的那间屋子。他非常生自己的气,但同时又感到莫名其妙的激动,并且开始要咯咯地笑出声来。

“要是我跟你一起干呢?”

“等钞票开始到来的时侯,你将收回你的成本,加上百分之二十五的利润,再加纽约移民新闻有限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

“百分之十。”

“行。”弗朗索瓦用柔和的声调说,神态仍觉得挺可笑。

弗朗索瓦毫无声息地把布袋重新挎在肩上,走到邓恩背后,两人一起对那台巨大的机器看了一会儿。

邓恩踢了一下混凝土的底脚,叹息着道:“你可明白,四年来,我做梦都想看到这台机器重新转动,重新成为一个真正的印刷业主。”

邓恩看到的了一个温暖和洋溢着友情的微笑,弗朗索瓦道:“那么,这一天已经到了。”

――――

天气很好,时时飘过的清风驱散了暑热。走在街上,弗朗索瓦的脚步分外的轻快。

在剃刀小组,弗朗索瓦不是天才,当时,他唯一超常的是在语言方面有着非凡的能力,初步掌握一种语言只是两三个月的事儿。

这让病狮他们非常羡慕,因为病狮他们最痛苦的事儿就是学外语。

现在,弗朗索瓦明白了,他最强的能力不是杀人,而是赚钱,他是经商的天才。

别人做一项交易就忙得不可开交,而他每天都同时做着几十项交易,虽然确实很忙,但心里一点也不觉得乱,感觉一切都在掌握之。

这是一种极为强大的感觉,不知不觉,让弗朗索瓦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满了一种难言的力量。

弗朗索瓦愈发地沉稳。

今天他来这儿,是要见一个快破产的老头子。

老头子叫弗格森,显然,弗格森是属于那种精力旺盛的没有多少心眼却喜欢耍心眼的老头子。

一见面,弗朗索瓦发现他喜欢这个老头子。

“三条渡船,再加上两个货栈,还有码头,还有办事处。”弗格森洋洋洒洒列举了自己拥有的这些财产之后,用志得意满的目光望着那三个人。

“合在一起,我每月可赚大约一千美元。我现在五十四岁,我指望再干十年,你自己可以算出一个结果来。我算下来可得十二万,只要经营得法。”

“嗯,嗯”弗朗索瓦平静地应道。

弗格森瞧了瞧,他的三个谈话对象,这个“嗯嗯”的最引人注目,他的眼光简直能穿透一扇门。

弗格森的感觉越来越不好,他觉着他和这个“嗯嗯”的年轻人的年纪发生了倒转,而这就意味着他的年纪活到猪身上去了。

有点上火。

虽然每一个买主他都认为可能是上帝给他送来救苦救难的,他应该谦卑,应该和颜悦色,他也想谦卑,想和颜悦色,但是,不行。

“小伙子,你‘嗯嗯’的什么意思?”弗格森的眼珠子还是不知不觉地瞪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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