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暗渡陈仓(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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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娇道:此事交由我办,我可从另一边入邙山,不循山路,只要他们生火造饭,又或伐林开路,总有形迹可寻。

徐子陵道:我们最好先仔细想想,李密这趟秘密行军,必然是考虑周详,不会轻易被我们识破。

杨公卿同意道:地道可以预先挖掘,其它自亦安排妥当,邙山广披数百里,要找一支蓄意隐藏的部队,在短时间内谈何容易,而大战已迫在眉睫,不若我们先决定该背城一战,抑或死守偃师。

寇仲断然摇头道:我们仍是依照原定计划行事,除非我们寻不到他的主力军队,才改为坚守城池。至少我们尚有一天一夜的功夫可尽人事。

杨公卿默然半晌,向宣永问道:瓦岗军方面形势如何?

宣永道:留守金墉的是王伯当的部队,李密另一大将邴元真则镇守洛口,两城的兵力都在万人以下。率新兵佯攻偃师的是单雄信,此人曾因争一个妓女与王伯当嫌隙甚深,本身却是个将才。

寇仲道:邴元真又如何?

宣永不屑道:此人兵法不错,擅长守城,但却欠缺胆色,非是冲锋陷阵的人选。

接着冷哼道:单雄信、邴元真等均为瓦岗军旧将,与李密宠信的裴仁基、徐世绩、沈落雁、王伯当这班新贵一向不大和睦,所以只要能突破李密之军,保证瓦岗军会陷于四分五裂,各自拥兵自保之局,届时只要施出怀柔手段,可令李密各部不战而降。问题是怎样方能大破李密隐入邙山的奇兵吧。

杨公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那我只好在这里静心恭候好消息了。

※※※

寇仲、徐子陵、玲珑娇、宣永四人立在邙山一处山头之上,纵目四顾,四周山势延绵伸展,岩色赤如朱砂,奇峰处处,在雨雾下苍茫虚莽,景色变幻无定,极尽幽奇。

背风的深谷更是古木蓊森,挺立山坡,华盖蔽天。

山势险要处,松柏、山榆蔚然秀拔,或积翠于山涧谷底,或扎根峭壁危崖。

邙山确是抱奇揽秀,难怪老君庙会选建于此山的翠云蜂之上,可是若要在这像是漫无边际的大山去找一支四万人的部队,正如杨公卿所言,只能靠运气。

寇仲道:老君观在那个方向?

玲珑娇指着金墉城的方向道:就在金墉城邙山东北处,离偃师只有半天的马程,当然不包括上山那段路。

寇仲点头道:无论如何,为了配合单雄信的部队,李密怎都不能找一处离开偃师过远的地方埋伏,四万人亦非少数,所以我们只要遍查偃师以北的邙山区域,定可寻到一点迹象。时间无多,趁现在雨雾难分,视野不清,为我们提供掩护之际,我们去吧!

※※※

雨势愈趋绵密,身置深山之中,仿似进入一个超乎人世的迷离境界,认路辨途已是难事,更不要说寻找敌踪。

在这样的情况下,连玲珑娇也一筹莫展。

入黑后,搜索的工作将更艰难。

宣永提议道:我们不若先和大小姐会合,人手多些,成功的机会亦将可增加。

寇仲摇头道:若给敌人发现我们,以奇兵制奇兵之法便要泡汤了。

徐子陵沉声道:不若我们到老君观去碰碰运气。为了能快速在山中行军,李密必须把战马粮食预先运在山中某处,那就再没有一个地方比老君观要适合,而那处的妖道又与李密有勾结。

寇仲皱眉道:这个推测虽合情理,可是老君观在翠云峰之类,上落太不方便哩!

宣永剧震道:寇爷你有所不知了,在翠云峰下有个翠云谷,谷内建有十多座专供各地来参拜的善信落脚或作短期修行的精舍,还有大片密林,若在林中扎营,确是非常隐蔽。

寇仲惊喜道:由翠云谷出邙山往偃师,需时多久?

宣永道:那里辟有山道,至多一个时辰便可出山。接着是数十里的平野草林,若全是骑兵,快马疾行,不用两个时辰便可抵偃师。

寇仲额手称庆笑道:今趟有教了,李密和沈婆娘啊!你们欠我的债,今次还过清光吧!

※※※

老君观座落巍然耸立的翠云峰之巅,林木浓郁,碧山环绕,一边山崖陡峭,可以看到从峰顶倾泻往深下百丈的沟壑。如能登上峰顶,该可北望黄河,南顾洛水。此刻在雨雾难分的空冥飘渺中,更像高不可攀的神仙洞府,那想得到主持者竟是邪派的顶尖人物。

翠云谷位于翠云峰山脚,谷地开阔平坦,十多座粉墙黑瓦的房舍丛布在谷北的林木间,小路交错,野花丛丛,芳草萋萋,远有翠色浓重、层次分明的群山作衬,近有黄绿相间的田园围绕,如图似画,确是避世的桃源胜地,令人更难联想起妖道和枕戈待旦的战士。

南端谷口是大片柏榆树林,在这种天气里,凭高下望,就算林内确密藏军营,也难以觉察。

接连谷口是下山的道路,穿峡而去,蜿蜒往下,不过受山势阻隔,故看不到山外南面的平野。

寇仲信心动摇,道:若李密的大军确藏于谷内,怎会一声马嘶都没有?

此时往侦察的玲珑娇一脸喜色的潜回来,兴奋地道:果如所料,谷内林木中营帐处处,满布瓦岗军,但却不见战马骡子等畜牲,看来是另藏他处,免了他们登山之苦。

众人大喜。

寇仲道:我和小陵留在这里继绩监视,你们分别回去通知大小姐和大将军,一切依原定计划行事。

又商议一番,约定如何联络与会合等细节后,宣永和玲珑娇欣然去了。

到黄昏时,雨过天清,山谷的情况一览无遗。从他们所处的危崖下望,密林间隐见营帐,还不时有军士往来于营地与房舍之间。

寇仲躲伏在草树间凝神观察,良久始道:小陵!我总觉得有点不妥当。

仰躺一旁的徐子陵道:是否因见不到沈落雁的扁毛畜牲,又或因营内没有马儿呢?

寇仲不答反问道:我们被沈婆娘害了这么多次,差些儿每趟都中她奸计,以我们的聪明才智亦这么窝囊,你说她厉害在什么地方?

徐子陵静心细想,同意道:你倒没夸大,若说阴谋手段,谈笑用计,我们似都一直落在下风,从翟让被杀到王世充被剌,没有一趟我们是斗赢她的。

寇仲苦思道:还记得我们初遇她时,定下三擒投降之约一事吗?她布下'野叟'莫成的陷阱,像未卜先知似的让我们自己坐上贼船去,又故意在乱石急流弄翻船儿,利用我们的好心肠以为在拯救老人家时制着我们。每一着都显示她最懂因人而异的揣摩对方心理。既是如此,她怎都该猜到我们会来老君观瞧瞧吧!那会蠢得躲到这里来呢?

徐子陵猛地爬起来,陪他同往下望,剧震道:你说得对,下面的军营定是沈落雁的计中之计,十个军营该有九个是空的,只要数千作幌子的诈兵,便能令我们误以为瓦岗的奇兵布伏于此,而真正奇兵,则在别处。今回糟了!天黑后我们怎样去寻找呢?

寇仲道:我们只能尽力而为,真正伏兵处怎都不该离偃师太远,所以理该在附近某处山中同样相似的环境里,那才不虞马儿太辛苦或嘶声远扬,来吧!先下去摸个清楚,肯定我们没有冤枉沈婆娘,才决定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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