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三峡之游(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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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漾清澈的海水中隐见千姿万状,色彩缤纷的珊瑚礁,寇仲暗忖若非急著赶路,潜下去寻幽探胜必有无穷乐趣。

有感而发轻叹道:看来仍是陵少比我聪明,天地间那么多好地方,怎都游历不完,这么辛苦去打天下干吗?

卜天志以过来人的资格笑道:有时志叔也会像你般生出倦怠之心,但转眼又忘得一乾二净。人是需要玩乐和休息的,少帅太累啦!

寇仲尴尬道:我只是随口说说!南海派我只记得一个晃公错,掌门的好像是个年青有为的人,叫甚么呢?

卜天志道:是梅洵,今年该是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擅使金枪,乃岭南新一代最著名的高手,排名仅次於宋师道,但武功却绝不下於宋师道,只因宋缺威名太盛,连带宋师道也给看高一线。

寇仲好奇的问道:南海派和宋家因何交恶?

卜天志道:这叫一山难藏两虎,南海派对沿海的郡城尚有点影响力,深入点便是宋家的天下,你说南海派怎肯服气。

寇仲大感兴趣道:以宋缺的不可一世,为何不寻上珠崖,打到晃老头跪地求饶,那不是甚么都解决了吗?

天志哑然失笑道:少帅说这些话时,只像个天真的大孩子。击败晃公错,对宋缺或非困难,可是却会与南海派成为势不两立的死敌,於双方均无好处,所以还是和平相处上算点。

寇仲道:今晚我在那里上岸?

天志道:两个时辰后,我们会驶进钦江,少帅可在遵化登岸,北行抵郁水,渡水后就是郁林郡,宋家山城就在郁林城西郊处,我已预备好详细的路线图,少帅可毫无困难寻到宋三小姐的。

寇仲失笑道:连志叔也来耍我哩!

徐子陵独坐客栈饭堂一角喝茶休息时,侯希白轻轻松松的回来,坐下欣然道:幸不辱命,近日因下游形势紧张,客船商旅均不愿去,还好小弟尚有点面子,找上最吃得开的乌江帮,现在只有他们经营的客运船不受政治形势的影响,晚膳后小弟送子陵登船。

徐子陵沉吟道:是否因萧铣和朱桀桀交战正烈?

侯希白叹道:大概是如此吧!你该比我更清楚,三天前双方在巴东附近的江上打过一场硬仗,朱桀的水师全军覆殁,萧铣方面亦损失颇重。

徐子陵暗忖萧铣方面的战船很可能由云玉真指挥的,想起这个女人,心中一阵烦厌,且自认对她完全不能理解。她以前的诸般行为,究竟会给她带来甚么好处。

侯希白续道:朱桀和萧铣都有派人到巴蜀来作说客,希望至少能令巴蜀三大势力保持中立,只是李阀现时声势如日中天,说甚么恐怕终是徒劳无功。

徐子陵苦笑道:朱祭的说客该是朱媚吧,比起师妃暄就像太阳和萤火的分别,她可以有怎样的结果?

侯希白唤来夥计,点好酒菜后,犹豫片刻,才道:现在形势明显,能与李阀争天下的,论实力有王世充、窦建德和刘武周三方面,论人却只有一个。

徐子陵愕然道:此话怎说?

侯希白道:这不是我说的,而是妃暄分析出来的。李阀之所以能争得今天的有利形势,全因有李世民在主持大局,他便像天上的明月,天下群雄只是陪衬的点点星光。王世充、窦建德和刘武周三方自下实力虽足可与他抗衡,但最后会因政治和军事比不上李世民而败阵。窦建德和刘武周还好一点,前者有刘黑阖,后者有宋金刚,均是智勇双全的猛将。王世充则有名将而不懂重用,该败亡得最快最速。

徐子陵点头道:这个我明白,但论人只有一个指的是何人?

侯希白定神瞧他半晌后,沉声道:妃暄指的除了你的好兄弟寇仲尚有何人?

徐子陵苦笑道:师妃暄是否过份看得起那小子?

侯希白摇头道:妃暄是不会随便抬举任何人的,李世民兼政治军事两方面的长处於一身,豁达大度,又深懂用人之道,古今罕有,而唯一能与他争锋的人,就是寇仲。假如子陵不是无意争天下,改而全力匡助寇仲,李世民恐怕亦要饮恨收场。

徐子陵哑然失笑道:侯兄莫要高捧我们,我两个只是适逢其会吧!照现时的形势看,根本不能也不可以有甚么作为。

侯希白笑道:坦白说,当时我也是以类似的说话回应妃暄对寇仲的高度评价,她却笑而不语,显是深信自己的看法。

徐子陵思索片刻,道:可否问侯兄一个私人的问题?

侯希白洒然道:子陵请直言,我真是把你视作知己的。

徐子陵迎上他的目光,缓缓道:你身为花间派的传人,令师究竟对你有甚么期望,总不会只为酣歌妙舞、闺阁情思、樽前花下而生活吧?

侯希白失笑道:子陵莫要笑我。因我确实对这种生活方式非常响慕沉迷,不过我追求的非是事物表面的美态,而是其神韵气质,才能表里一致,相得益彰。子陵这番说话,暗示对小弟用心的怀疑,以我的性格,一向都不会作出解释,但子陵问到自是例外。唉!我也不知怎么说才好。

徐子陵淡淡道:若是难以启齿,不说也罢。

侯希白苦笑道:石师对我唯一的期望,该是统一魔门的两派六道,今《天魔策》六卷重归於一,你说在如今的情况下,是否没有可能呢?

徐子陵疑惑的道:侯兄和曹应龙均说《天魔策》只得六卷,但师妃暄却说《天魔策》有十卷之数,究竟是甚么一回事?

侯希白道:《天魔策》本有十卷,但现今遗传的只馀六卷,就是如此。

酒菜来了。

两人互敬一杯,徐子陵不解道:侯兄既是魔门传人,为何却和其他魔门中人有这么大的分别,至少跟杨虚彦是不同的两种人。

侯希白抓起一个馒头,递给徐子陵道:怕是与先天和后天均有点关系。我虽是率性而为的人,但因对诸般技艺如画道等的爱好,使我对权力富贵没有甚么野心。事实上这亦是花间派的传统,追求自我完善,绝不随波逐流。

徐子陵不解道:那花间派为何会被视为邪魔外道?

侯希白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平静地答:首先是花间派的武功源自《天魔策》,此乃不争的事实,谁都没有话说。其次是因花间派的心法讲求入情后再出情,始能以超然的心态把握情的真义,对很多人来说这正是不折不扣的邪异行为。

徐子陵点头道:这确是很难令人接受。若侯兄摆明车马当其无情公子,旁人反没得话说。

侯希白叹道:敞派这心法微妙非常,难得子陵一听便明。石师之所以千方百计创出于死印法,正是要突破花间心法,否则将因碧秀心而永不能进窥魔宗至道,只得其偏,不得其全。

徐子陵心中一动道:侯兄无法将师妃暄绘於扇上,是否亦因能入不能出呢?

侯希白一震道:终给子陵看破,敝派是要徜徉群花之间,得逍遥自在之旨,有情而无情。一旦著情,会为情所蔽,为心魔所乘。所以不死印卷虽只得半截,对我却是关系重大。

徐子陵微笑道:时间该差不多啦!让小弟敬侯兄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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