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屡败屡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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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九指眼睛明亮起来,沉声道:不瞒子陵兄,老哥这十多年来,可说赌遍全国大小赌城,人称的北雷南香,北雷就是我雷九指,南香当然是香贵,即使没有贩卖人口的事,我早晚都要和香贵在赌桌上决胜负。

徐子陵不解道:你就算能在赌桌上胜过他,与他贩卖人口的事有何关系?

雷九指道:香贵在两年前宣布金盘洗手,再不理江湖的事,也装模作样把人所共知的旗下多间赌场妓院结束,其实却是掩人耳目,让有心者失去侦查他的线索。现在谁都不知道香贵阳居何处,但若我能把他引出来,说不定可从他身上追出线索来。以他这么大的一盘生意,定有可堆成小山般的帐簿名册等物,记载所有交收往来,只要公诸天下,香贵的罪恶皇朝将顿时崩溃,为人唾弃。

徐子陵仍是一头雾水,问道:他既金盘洗手,怎肯食言出来和雷兄决胜赌桌之上?

雷九指道:他的金盘洗手只是个幌子,事实上香家内野心最大的人是香贵的幼子香玉山,据闻最近他已离开萧铣,转而全力拓展家族生意。原因则众说纷纭,其中一说是他开罪了一些没人敢惹的敌手,所以要隐匿行综。

哈!若连萧铣都护不住他,今回闯的祸定是非同小可。

徐子陵道:此事容后再说,雷兄先说有甚方法可把香贵父子引出来?

雷九指思索半晌,才道:当我赢到香贵沉不住气时,他惟有出来与我大赌一场。

徐子陵沉吟道:你怎知那所赌场是他香家开设的呢?雷九指微笑道:赌场自有赌场的诸多禁忌、布局和手法,只要我入场打个转,便可晓得是出自何家何派所主持设计,休想瞒过我。现在我正一家一家的在香贵的赌场狠嬴下去,而每次我都以不同的容貌打扮出现,该已惹起香责的注意,所以我才误以为霍纪童来找我算账。香玉山不知是否为应付你们,近年在各地重金礼聘多全局手,以增强实力,亦令我的处境非常危险。

徐子陵道:既是如此,你的计划怎行得通?香贵根本不须和雷兄在赌桌上见高下,只要派出高手用武力把你解决,说不定还可追回你以前所嬴的钱财。

雷九指胸有成竹道:当然不会那么简单。目下是他旗下的赌场给我搞得风声鹤唳、惶惶不可终日。是他著紧要把争情解决,而非我紧张他会否出来和我大赌一场。只要他公开向我下决战书,自然须依足江湖规矩办事。

但在这情况发生前,我要分外小心保命之道,因此才有早先邀你合作的提议。

徐子陵苦笑道:在公在私,我和寇仲都要管这件事,待见过寇仲,我们再商量行事的细节吧?

雷九指大喜道:有子陵和少帅相助,香家势必难逃此劫,待我把多年来领悟回来的赌术,向子陵详细解说。

徐子陵愕然道:又不是我出手去赌,教晓我有甚么用?

雷九指露出个带点狡猾意味的微笑道:你已成为我的副手,怎能对赌术一窍不通?

寇仲从深沉的坐息醒转过来,太阳早降至目光不及的院墙下,一群鸟儿在槐树茂密的叶荫中追逐嬉闹,吱吱喳喳吵个不停。

他却是浑身舒泰。

继大海馀生后,他是第二度用尽体内真气,而今趟只短短两个时辰多一点就完全回复过来,真气更趋精纯澎湃,证明他先前的推论是正确的。就是当真气耗尽,再恢复时会有更奇异的增长。

对一般人来说,这种情况罕有发生,一般的情况都是当具气无以为继时,只落得例如在激战中力尽而亡,少有人能像他那么迅快复元。

上次在大海是因以内呼吸在海水里潜泳,致耗尽真气。今趟却因宋缺惊天动地,无有休止的刀法,使他劲竭神疲,使真气在散而复生下快速增长。

以往就算对著强如棺棺的对手,他怎都有回气的间隙,但宋缺的天刀却好比怒海的巨浪,使他连一线调息的时间都难以争取。遇上这样的敌手,只能和他比拚谁的气脉更悠长,现在他显然远远及不上宋缺。

这是没有可能的,他寇仲始终年轻力壮,习的又是《长生诀》加上和氏璧两大玄之又玄,奇上加奇的先天真气,纵使火候及不上宋缺,不会在对方仍是充盈有馀时,他却先倒了下来。

其中定另有关键。

想到这里,脑际灵光一闪。

宋缺的声音传来道:少帅请进,今次若你能挡过八十刀,宋某人可让你再想一晚。

寇仲心中唤娘,适才一战只不过三十来刀,就劈得他滚出磨刀堂,现在再来八十刀,他可能连滚出堂外的侥幸亦欠奉。但形势至此,还有甚么好说的,弹起身来,昂然走进像张口鲸吞的磨刀堂去。

昏黑的大堂内,宋缺挺身做立,右手抓著刀鞘,左手正缓缓把长刀拔出鞘子。

寇仲功聚双目,定神瞧去,见刀体薄如绸缎,像羽毛般轻柔灵巧,还渗出篮晶晶的莹芒,锋快至非是目睹,定不敢相信世间竟会有此筑宝。

寇仲的心登时凉了半载,他早先所想种种应付宋缺的方法,均以他的厚背刀为假想目标,岂知他竟换过另一把截然不同的宝刃,可推想会是另一种不同路子的刀法,使他拟定的对策完全落空,派不上用场。

宋缺的目光在刀身来回巡迳,柔声道:此刀名水仙,本人曾就此刀的特性,创出天刀八诀,每诀十刀,共八十刀。刀下无情,少帅小心啦!

锵!寇仲掣出井中月,立时黄芒大盛,喜怒不露诸形色的淡淡道:这八诀有甚么好听的名字,阀主可否说来让在下开开耳界。

宋缺的目光离开水仙宝刃,朝他瞧去,却哑然失笑道:甚么开开耳界,不过你的不守成规,正是你的长处。我天刀宋缺自出道以来,从没有人敢与我刀锋相对,丝毫不让的硬拚三十多刀,代价只是一口鲜血,所以我才破例让你歇息后再战,非是我改变主意,肯饶你一命。

寇仲哈哈笑道:天刀宋缺也凭多废话。我几时想过阀主会刀下留情?阀主偏要这么说,是否因杀我之心不够坚定,所以须先把话说满呢?宋缺微一错愕,然后点头道:

你这番话不无道理。如说玉致对我杀你的决心没丝毫影响的话,自是骗你。少帅可否再考虑宋某人劝你退出这场争天下的纷争的提议?

寇仲失笑道:阀主仍摸不清我寇仲是那一类人吗?

宋缺审视他好半晌后,讶道:你若身死此地,还争甚么天下。所谓好死不如恶活,你就算不怕死,这么死去却是毫无意义。

寇仲洒然耸肩道:都怪阀主你不好,自订八十刀之约,不怕告诉你,小子根本不相信阀主能在八十刀内宰掉我。再有一晚的思索,说不定明天我可扬长而去哩!

宋缺把刀鞘随意抛开,左手扬刀,仰天笑道:好!自古英雄出少年,天刀八诀第一式名为天风环佩,意境是有天仙在云端乘风来去,虽不能看到,却有环佩铿锵的仙乐清音。

寇仲叹道:果不愧天刀的起首一式,只听听便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奇招。阀主看刀!

有过前车之鉴,他再不敢让宋缺主攻。

当然面对如此可怕的大敌,他也不敢贸然进击,当下提刀迫去,双目紧盯宋缺。

庞大的刀气,立时朝宋缺涌去,寒气漫堂。

宋缺双目闪过讶色,点头称许道:难怪少帅口出狂言,原来不但功力尽复,且尤有精进,确是非常难得。

寇仲倏地抢前,挥刀猛扫,化作黄芒,疾取宋缺胸口,凌厉如电闪。

宋缺不动如山的瞧著井中月尚差尺许就往胸胁扫至时,才略往后移,手中水仙薄刃化作千百道蓝汪汪的刀芒,把寇仲连人带刀笼罩其中,刀法精妙绝伦,令人难以相信。

寇仲心知不妙,更知迅快飘忽至此的刀法根本是无法捉摸,无从掌握。

刀风呼啸声在四面八方响起,寇仲猛一咬牙,在这生死悬於一线的危急时刻,纯凭直觉去揣测宋缺杀气所在,於杀气最盛处,化繁为简,身随刀走,一刀劈去。

叮!一声清响后,蓝芒与黄茫不断交击。寇仲连挡宋缺接踵而来,有若鸟飞鱼游,无迹可寻的连续九刀,杀得他汗流浃背,差点弃刀逃亡。

两人倏地分开。

寇仲横刀而立,暗自调息,一时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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