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欲舍难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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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黄昏时份上船,大道社包括冯跋在内的几个头儿均到城内寻乐子去了。管平此时只好硬著头皮,摆出大老板的派头,认寇仲和徐子陵为赶来会合的表侄,不理大道杜的人反对,迳自带两人入房。

寇仲见房内有两张床,问道:谁人和你同房?

管平道:每个商号都获分配一闲房,我本来有个护院同行,可惜他离开平遥不久就病倒,得返平这就医,我只好孤身上路,现在回想当时情况,我那夥计该是被人下毒,否则懂武功的人怎会部么易病倒。

寇仲点头同意,向徐子陵笑道:我们又要挤在一起睡觉啦!

徐子陵踢掉靴子,毫不客气往床上躺下去,困倦欲死的道:冯跋快回来,你去应付他,勿要吵醒我。

管平惊魂未定的道:你怎知冯跋快回来呢?

寇仲扯著管平在靠窗的椅子坐下,伸个懒腰道:冯跋的手下见到管老板忽然带两个壮汉上船,当然会立即入城通知冯跋回来。

瞥徐子陵一眼后,笑道:好家伙!要睡即睡,果然是睡觉的高手。

徐子陵慢、长、细的呼吸声轻轻响起,似有若无。

管平心惊瞻颤的道:待会冯跋回来,真不用唤醒他吗?多个人帮手总好过少个人吧!

寇仲打个呵欠,道:我肯去和冯跋说话,已不知多么给他面子。若非怕管老板将来难做人,我肯定会把大道社的人全掷进永济渠去,自行驾舟北上。

管平忍不住道:坦白说,我也见过江湖上不少名家高手,但像两位般完全不把敌人放在眼内的,尚是首次遇上。如非见两位成竹在胸、思虑缜密,真要怀疑你们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初生之犊?

寇仲隔几一拍他肩头,笑道:我最欢喜坦白的人,咦!来哩!大道社的人碓有点效率。

管平愕然道:有人敲门吗?为何我听不到的。

寇仲道:冯跋刚上船,管老板当然听不到。

管平半信半疑,正想说话,十多个人的足音在舱廊入口处响起,直迫而来。

砰!砰!

沙哑的声音在门外道:冯跋求见,管先生请出来说两句话。

寇仲哈哈笑道:二当家你好,本人傅雄,是管老板的远房疏堂表侄。接着轻踢管平一脚。

管平干咳一声,道:二当家有甚么话要说,就和我的远房……嘿!表侄说吧!他说的就等若我管平说的。

冯跋隔门阴恻恻的道:管老板要知道和我说话是要讲资格的,这趟镖由我大道社负责,依规矩绝不容任何陌生外人中途加入,管先生竟然不加理会,是否别有居心。

寇仲哑然笑道:谁真的别有居心,冯老哥你该比谁都清楚。

冯跋默然片晌,语气忽然变得沉著平静,淡淡道:有胆色!傅兄请到船楼来说话。

足音远去。

寇仲再伸个懒腰,长身而起,羡慕的瞥一眼深酣梦榔的徐子陵,道:早点解决,早点睡觉。无论发生甚么事,管老板千万别离开小杰之旁。

寇仲拉开房门,只见廊道通往船面的一截两边站了近十名武装大汉,人人目光不善的打量寇仲,杀气腾腾。

寇仲目光一扫,眼神到处,众汉纷纷被慑,眼睛垂下或移开视线,皆因寇仲的眼神锐利如箭,如有实质,瞧得大道杜诸人无不心悸意乱,不能坚持。

寇仲哈哈一笑,跨过门槛,关上房门,穿过林立两旁的敌人,往船面方向悠然步去,自然而然有股迫人的气势,教人魄为之夺,不敢轻举妾动。

在风灯照射下,近二十名大这社的人聚在船尾舵楼处,为首的中年大汉,身子扎实,中等身材,招风耳狮子旱,容貌丑陋,双目凶光闪闪,一瞬不瞬的盯著寇仲,背上一对长约四尺的铁叉交叉的从左右两肩露出叉尖,颇有点高手的强横气势。

能坐上大道杜副杜主之位,当然有些斤两,换了是一般江湖好手,见到如此声势,不立即打退堂鼓才怪。

寇仲只觉有趣,刚踏上船面,人影一闪,守在舱门左边的大汉肩往他撞来。

寇仲暗忖这种手段老子尽有得出卖,乃江湖惯用的手法,借此秤秤对方斤两。为施下马威,移动的速度倏培,敌汉登时撞在空处,在他身后往另一方跄踉错撞,碰在守著舱门右边的大汉身上,狼狈不堪。

冯跋一方人众齐露出惊愕神色,因为他们竟看不到寇仲如何增速闪避,感觉非常怪异。

寇仲好整以暇的来到冯跋前丈许处立定,原本在舱内的敌人拥出舱面,封死寇仲后路。

冯跋迎上寇仲精芒电闪的双目,心中一寒,本有千言万语,忽然说不出半句话来。

寇仲深明见好就收的道理,他当然不会害怕大道社,可是如若与大道社结下解不开的仇怨,对管平这种正当商人,将是后患无穷。所以必须软硬兼施,把问题解决。

舱内隐隐传来人声,是其他商号的人出来看个究竟,却给大道社的人拦寇仲迫近两步,侍到冯跋两旁手下全把手按到兵器上方才止步,露出他招牌式有若灿烂阳光的笑容,从容自若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冤家则宜解不宜结,大家都是出来混饭吃的,二当家乃明白事理的人,该不用小弟教你老人家怎么做吧?

冯跋两旁大汉同声怒叱,幸好冯跋拦住,沉声道:兄台是那条线上的朋友?

寇仲哑然失笑道:当然是管老板的亲戚线。

说罢肩脊一挺,登时生出一股令人胆颤心寒的气势,包括冯跋在内,无不下意识的后移半步。

寇仲洒然道:规矩是人订出来的,亦会因形势而改变,否则就是食古不化,因循荀且。我们蔚盛长的马先生因病不能成行,中途退出,所以表婶命我两人日夜兼程赶上来随侍表叔,此事天公地道,合乎情理。不过最后决定权当然在二当家手上,如不获接纳,我们蔚盛长立即退出团夥,那时二当家可不要怪我们不识分寸,只知讨回公道。

他的说话暗示如一旦反脸,将会把冯跋的奸谋公诸其他商号成员,令大道杜声名扫地。

大家都是聪明人,管平没理由冒开罪大道社的严重后果,指控和诬蔑大道社的。

冯跋面色再变,闷哼道:你敢威胁我大道社?

寇仲装作谦恭的答道:二当家万勿误会,小弟只是依江湖规矩行事。

冯跋旁的大汉双目凶光迸射,阴恻恻的道:你依的是那门子江湖规矩?

寇仲皱眉道:这位老哥是……

大汉傲然道:本人是大道社'左手剑'孟得功。

寇仲欣然道:既有'左手剑',必有'右手剑',对吧?

他这句充满戏谑的话,立时激起冯跋一方人马的怒火,个个跃跃欲试,反是冯跋不敢轻举妄动,约束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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