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甭剑独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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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是那师爷模样的中年文士,负手身后,慢条斯理的离开设在回廊的桌子,来到三人身后,先绕着三个人打个转,最后停在寇仲和徐子陵前,斜眼瞧着寇仲,又瞧瞧徐子陵,露出一个阴恻恻不怀好意的笑容,冷哼逍:本人项元化。人称师爷化,专负责北马帮的账目往来,就以两锭足的金子买下两位兄台的马儿,骚娘子你最好不要干涉我们北马帮的买卖。

青姑低笑道:管账的果然好眼光。

师爷化别头狠狠瞪青姑一眼,却没有发作,再向两人道:两位兄台不要受人影响,我北马帮真金白银的交易,谁都要给点面子我们。

他说话时嘴部动作表情特别夸张,两撇胡须随着嘴形上下窜动,颇为滑稽惹笑。

寇仲耸肩道:多少钱也不卖。

师爷化双目凶芒大盛,沉声道:我再说一遍,究竟卖还是不卖。

吕公子和那清秀少女都露出不屑神色,显是不值师爷化所为。

北马帮那桌有人暴喝道:我们项师爷看上你们的马儿,不知是你们多大的光荣,有我们北马帮照拂你们,在北疆打横来行也不怕。出来行走江湖,不外求财求平安,兄弟得识相点。

寇仲微笑道:不卖!

师爷化点头道:好!说罢掉头往自己那桌走回去,但谁都晓得他不会善罢,且必是不但要马,连人亦不肯放过。

骚娘子低骂道:真讨厌!又堆起媚笑向三人道:进去再说吧!奴家会为你们想办法。

任俊低声道:我留在外面。

寇仲知他怕北马帮的人强行夺马,点头道:记着不要害怕。

任俊点头应是,照拂马儿去了。

寇仲和徐子陵在众目注视下,随骚娘子进入主楼,竟是个宽敞可容近三十张大圆臬的饭堂,主楼后院是个大花园,乃着名的饮马温泉所在。不规则的天然温池热气腾升,烟雾弥漫,立时把布置简陋的饭堂提升为仙界福地。

烟雾里隐见一道人影卓立不动。此人身形修长高瘦,背挂长剑,说不出的孤单高傲,彷似仙境里的人。

饭堂只一桌坐有客人,当然是骡道人,伏案大嚼,旁若无人。

七名立在一旁无所事事的伙计见老板娘亲领客人进来,懒懒闲闲的过来招呼。

骡道人像此时才晓得有客人到,抬头看来见到两人,哈哈笑道:独嚼无味,快过来陪贫道:老板娘的羊肉饱子确是不同凡响,还有珍藏的鸿茅酒,理气益肺、滋阴补肾、益气安神、平肝健睥,好处说之不尽。

骚娘子笑骂道:谁用你来宣扬奴家的好处?两位公子一试便知。

寇仲和徐子陵听得直摇头,骚娘子说话总是语带相关,不离男女之事。

一番扰攘后,两人终于在骡道人一桌坐下,骚娘子亲自为三人斟酒,边笑这:两位公子高姓大名,尚未请教。

寇仲答道:我叫傅雄,他叫傅杰,是堂兄弟,外面的小俊是我们的保镖。

举樽试尝一口,皱眉道:这么苦的?

骡道人捧腹这:这叫良药苦口嘛?这摆明是药酒来。

骚娘子风情万种的在骡道人另一边坐下,嗲声嗲气的道:骡道人你可要为两位公子想想办法,北马帮的师爷化硬要买他们的骏马,你老人家须为他们出头。

骡道人兜两人一眼,笑道:是非只因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若贫道法眼无差,两位小兄弟自有应付的方法。

骚娘子一呆道:原来两位是真人不露相的高手。奴家见你们没有随身兵器,还为你们白操心。

寇仲道:我们只习过点三脚猫拳脚,真正的高手是小俊。

诅谎!

四人同感愕然,往内院温泉池所在瞧去,那瘦高的剑士从烟雾里走出来,目光闪闪的打量两人,神情严峻而不客气。

此人脸孔跟他身形般窄长无肉,脸颊瘦得凹陷下去,鼻长唇薄,眉毛和眼睛间的距离比常人大,容色阴冷,似乎自出娘胎后就从未笑过,本该像吊死鬼多个像人,不知如何五官配合起来又另有一种丑陋的美感魅力,形成一种孤高冷傲的气概,令人印象深刻。他约是二十七、八的年纪,却予人一种饱历沧桑的苍老味道:两人一眼瞧去,已知现时整个饮马驿,除他两人外,数此人武功最是高明,其次就是骡道人。

想不到竟遇上高手。

骚娘子皱眉道:蝶公子这话是甚么意思?

蝶公子冷冷道:我说他们在撒谎。

寇仲摊手苦笑道:我只是不好意思自认功夫了得,谦虚些难道是罪过?

蝶公子冷然道:谦虚不是罪过,但说谎却是居心叵测,这是甚么时候?甚么地方?

徐子陵微笑道:我们确是凑巧路过,适逢其会,公子不信也没有办法。

蝶公子微一沉吟,点头道:我相信你们。说罢转身重回烟雾中去。

四人脸脸相觑,怎都猜不到他来得突然,走得更突然。

寇仲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他是谁?

骡道人答道:蝶公子阴显鹤是东北新近崛起的用剑高手,冷血无情,心狠手辣,性情孤僻,不过虽没有甚么大恶行,声誉却不甚佳,因为没多少人欢喜他。

骚娘子犹有余悸的道:怪人一个,他来干甚么?

骡道人耸肩道:他自己不说出来,谁晓得呢?

徐子陵心中一动,长身而起道:我去问他。

骚娘子色燮道:他不惹你,你还要去惹他?

寇仲心中明白,阴显鹤来此必与安乐惨案有关,从他入手去了解整件事,会比问任何其他人更可靠。笑道:老板娘放心,我这位兄弟是最优秀的说客,必可令老阴开金口。

骡道人瞧着徐子陵伦潇洒飘逸的背影,笑嘻嘻道:看来三位非是过路人那么简单。

寇仲坦然道:我敢指天立誓,确是路经贵境,适逢此事,不过我们对安乐惨案亦有耳闻。且从少娘就教我们见到不平的事,定要替天行道,这么说道长该满意吧!

他的话自有一股发自心中的真诚,教人不能怀疑。

骚娘子有点不耐烦的起身道:你们两位聊聊,我去看看许大当家来了没有,没理由的,为何丘大人和舒爷都迟了。

骚娘子去后,寇仲问道:丘大人和舒爷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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