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公主之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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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落雁道:是秀宁公主告诉我的,在长安,我是她唯一可谈心事的知己,可以谈她的二兄,更可谈寇仲和你。

徐子陵道:可否安排我与她见个面?

沈落雁坐直娇躯,目光闪闪的往他瞧来,不解道:见她有什么用?徒令她左右为难。

徐子陵道:她是明白事理的人,更有悲天悯人的好心肠,若她肯站在秦王的一方,我们可透过她去说服李神通。

沈落雁动容道:李神通是我们大有机会争取到的人,先不说他一向与秦王关系良好,至少他是个上惯战场的人,比李渊更明白秦王是李唐唯一的希望;更重要是他深悉寇仲联合宋缺的威力,权衡利害下,他当知取舍。但若不能说服他,必须立予格杀,我们的计划是不容任何人破坏的。

徐子陵不由想起可达志,苦笑道:希望不会出现这情况。

沈落雁黛眉轻蹙道:见秀宁公主的必须是寇仲而非你徐子陵,女儿家的心事只有女儿家明白,她对寇仲有特殊的感情,若寇仲不敢去见她,后果仍是难测。

徐子陵为寇仲头痛,难道要寇仲去告诉她,不但将发动政变迫乃父退位,且要干掉她两位兄长?

沈落雁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道:我设法请秀宁公主到我这里来,明天午后你们到我的后院墙脚看留下的暗记,将晓得见面的时间地点。接着说出暗记的手法。

徐子陵知不宜久留,道:我约了寇仲去办点事,改天再和你相见。

沈落雁失望的道:还以为你会陪人家谈至天明,下趟不准你这么快嚷着走。

徐子陵暗自心惊,哄她乖乖躺下,立即离开。

三人一身夜行劲装,黑巾罩头,只露双目,窜房越屋,落往石之轩宅院后怜房积雪的瓦面,蹲下俯视,目光越过屋脊,投向石之轩临时栖身的秘巢,隐见一点灯火。

候希白乃长安的识途老马,指往从石宅旁绕过再沿城东南流去的河道道:这道可流往城东南角的曲江河,乃长安胜景之首,师尊选此河旁落脚,非常高明。

寇仲道:杨文干选西市亦是同样道理,靠近永安渠有事时逃起来怎都方便些儿。

侯希白道:我和老跋多次往合昌隆踩场,均怕打草惊蛇而放弃潜偷进去,日间时合昌隆干的是粮油生意,表面看不出有何异样处。

寇仲道:我敢肯定杨文干是躲在里面,到我人手足够,我们就以雷霆万钧之势杀他娘一个鸡犬不留,打乱香家和杨虚彦的阵脚。

徐子陵不悦道:勿要逞强,我们争取的不是一时之快,而是最后的胜利。

寇仲赔笑道:我只是说着玩儿,用以配合现在飞檐走壁的江湖勾当。

侯希白哑然失笑道:如这就叫谈笑用兵,必然气死以此名传千古的诸葛武侯。

寇仲以肘轻撞徐子陵一记,道:你先出马,看清楚情况我们才现身。

就在此时,徐子陵和寇仲同时心生警兆,先交换个眼色,然后一起扭头往后瞧去。

侯希白稍迟一线生出感应,朝后望时石之轩幽灵般现身于风雪交加的檐头,眨眼光景来到三人后方,淡淡道:若非听到你们轻松的对话,还以为你们是来刺杀我呢。

三人保持蹲跪的姿势,侯希白恭敬的唤一声师尊。

寇仲暗叫一声惭愧,如真的是来进行刺杀,眼下肯定吃大亏,偷鸡不看蚀把米。若被石之轩闹上官府,更是吃不完兜耆走,尴尬的道:邪王你的警觉性很高,令我几乎怀疑你是不用睡觉的。

石之轩微笑道:今夜是特别的一夜,我并没有打算睡觉,还准备天明前去向你们问好。

徐子陵讶道:邪王的话隐含深意,不知意何所指?

石之轩不答反问道:跋锋寒不在长安吗?

寇仲坦然道:跋兄弟他另有要务,不能分身。

石之轩忽然雄躯微颤,朝曲江水道瞧去。

三人循他目光瞧去,只见风雪深处的水道现出十多条快艇的影子,艇上人影幢幢,无声无息的朝石之轩的秘巢驶来,且不断有人跃往右岸,往秘巢潜去。

石之轩双日杀机大盛,冷哼一声,透出冷酷残忍的意味,语气却出奇的平静道:

随我来。

三人随他高窜低伏的从城东南来至城南位于西市外的渠岸□□的一所民房,于此石之轩另一秘巢的厅堂坐下,默然围着厅心的圆桌。

石之轩回复高深莫测的常态,淡淡道:所以我说这是个特别的晚上,我的杀人名单上,又多出一个名字。

寇仲等明白过来,石之轩应是曾把藏处透露予某人知晓,试探对方的忠诚,却给对方出卖。石之轩部署这个行动的时机大有分寸,待他们的司徒福荣队伍抵达长安后方始进行,纵使出事后仍可和他们保持联络,由此看石之轩对与他们合作刺杀赵德言一事,确具诚意。

徐子陵问道:是否安隆?

石之轩摇头道:我早对安隆绝望,虽是我指使他接近虚彦,却从他泄露不死印法的诀要晓得他胆敢背叛我。我石之轩未取他狗命,只因他尚有利用的价值。

顿了顿续道:你们有否婠婠的消息?

徐子陵摇头表示没有。心中想的却是此人若非安隆,会是何方神圣?可肯定的是此人当是李渊身边的人,所以可在晓得石之轩藏处后,立即策动李渊对他进行突袭。此事会对石之轩生出什么影响?

石之轩淡淡道:屋内的灯火,是我和那狗娘养的约好的暗号,表示我在屋内。

转向寇仲道:少帅今晚可有兴趣杀几个人来玩玩?

寇仲沉声道:那要看杀的是谁。

石之轩微笑道:当然是少师不高兴他们活在世上的人。

寇仲一呆道:杨文干?

石之轩哈哈一笑,道:他的生死,此刻完全由少帅决定。我只是借干掉他向虚彦那叛徒发出警告,让他瞧着支持他的人逐一身死,尝尝孤立无援的滋味。

徐子陵道:倘打草惊蛇,对我们刺杀赵德言的行动有害无利。

石之轩淡淡道:子陵的江湖经验仍未够老到。我只是藉此试探你们对付香家的手段,是属于那种形式?这么看你们该有完整计划,能把香家连根拔起,所以坚持小不忍则乱大谋的守则,对吗?

三人听得脸脸相觑,那想得到几句话就被石之轩看穿他们许多决策。

石之轩叹道:今晚之事令我对将来的发展大为失算。你们最好把来长安的全盘计划说出,以免被我无意中破坏。

三人你眼望我眼,一时不知该如何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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