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 暂息风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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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睡梦正酣,忽然被远方某处传来的马嘶人喊声吵醒,猛地从卧榻坐起。
侯希白气急败坏的抢门而入道:报告少帅,大事不妙,大批人马从长安方面杀至,小卒奉徐、跋两位大人之命请小帅立即动身。
寇仲稍作定神,笑道:这等时刻,你这小子竟来耍我,哈!难怪我忽然梦到上战场,李渊真好脍。
倏地弹离睡榻,拿起放在床边,内藏井中月和刺日弓的外袍,就那么搭在肩上,冲出房门,问道:徐小子、老跋何在?
侯希白追在他旁笑道:所有人均聚往东门去,他们先行一步去凑热闹,着我来不理你是醒是睡都把你弄去。
寇仲忽然停步,站在通往东门的廊道间,向侯希白讶道:你该是比任何人更恋栈生命才对!为何你却像全不把生死放在眼内漫不在乎的样儿?
侯希白欣然道:生命此来彼往,有若季节转移,是自然之道,没有值得恐惧的地方。
生命之所以令人感到珍贵,全因死亡每一刻均在虎视眈眈,在战场上这感觉尤甚,使我份外珍惜生命,感受到生命的美好。恍然原来活着本身竟是如斯动人。哈!我既然在享受生命的赐予,心情怎会不好呢?
寇仲一手搂上他眉头道:事实上你是不用来淌这浑水的,只因你够兄弟。哈!不过小心中了我师公的毒。
侯希白笑道:中他的毒不会太差吧?我们先上战场去!
寇仲和侯希白登上墙头,李世民、跋锋寒、徐子陵和李靖、尉迟敬德、长孙无忌、秦叔宝、庞玉等十多名天策府大将,正柱立墙头,遥观从长安开来的大队唐军。
旌旗飘扬下,来者达三千之众,清一色骑兵,似是先头部队,因为宏义官与长安城虽是小巫大巫之别,但守城的是李世民和他麾下能征惯战的兵将,又有寇仲四人助阵,以这样的兵力攻打宏义宫实与自杀没有丝毫分别。
寇仲尚未在李世民身旁站稳说话,李世民喝道:撤去防御、开门!我要亲自出迎。
手下传令开去。
寇仲仍未弄清楚是甚么一回事。
徐子陵长长叮出一口气,叹道:成功哩!来的是世民兄的尊翁,而他并非来攻打宏义宫。
寇仲凝神瞧去,来军仍在里许远处,在扬起的尘头里,一枝大旗高举,飘扬的正是代表李渊的徽号。大喜道:又过一关,他娘的!
再看看天色,转向跋锋寒道:别忘记你佳人有约,现在立即赶去,该可准时赴会。
跋锋寒摇头道:我已失去赴约的心情。
徐子陵不悦道:大丈夫有诺必守,你怎可言而无信。
跋锋寒苦笑道:她有答应去吗?
李世民讶道:我从没想过锋寒竟会约会佳人,这位美人儿是谁?
侯希白欣然道:老跋是怕独坐呆等,这样吧,大家一场兄弟,让我捱义气陪老跋去,她若爽约我们便当吃早点好啦!
一手抓着跋锋寒手臂,硬把他扯下城楼。
手下来报战马备妥。
李世民道:我们出宫迎驾如何?
寇仲笑道:这个当然,耍戏当然要耍全套,我们去也!
陪同李渊来的,除刘弘基和常何两名大将外,出乎寇仲等料外的尚有李建成和李元吉,不过后两者都是木无表情,笑容勉强。显是此行非是甘心情愿,只是不敢违反李渊圣意。
李渊穿的是轻骑便服,腰佩长剑,看似精神抖擞,但眉宇间隐露倦容,看来昨夜并不好受。
两方相遇,李渊拍马而出,呵呵笑道:待我先处置家事,再重迎少帅和徐先生入城。
李渊方面全军勒马停下,建成、元吉两人策骑来到李渊马后,成品字形。
寇仲方面只有他和徐子陵、李世民三人,后者闻言立即滚下马背,跪地垂首高声道:
孩儿愿负起昨夜掖庭宫爆炸一切责任,请父皇处置。
李渊俯视马前地上的李世民,双目杀机一闪,瞬即敛去,换上笑容,沉声道:昨夜之事,本是罪无可恕,但朕念在王儿多年来立下无数汗马功劳,战功彪炳,功可抵过,赐你戴罪立功,可重返掖庭宫,一切如旧,平身。
寇仲和徐子陵听他一字不提李建成的东宫怪火,心中暗叹,均知李世民心中的恨意正如火上添油。
李世民高呼谢父皇隆恩,缓缓立起。
寇仲正要说话,李渊欣然笑道:少帅心意,李渊清楚明白,一切待回宫再说如何?
寇仲以微笑回报道:我寇仲终相信阀主确有诚意合作,疑虑尽去,当然悉从阀主之意。
转向徐子陵道:子陵不是约了老跋和侯小子在福聚楼吃早点吗?
徐子陵会意,向李渊施礼告罪,迳自策马先一步回长安城。
李世民神情肃穆的踏蹬上马,得李渊赐准后,策马掉头先回宏义宫,处理返回长安事宜。
当寇仲与李渊并骑回城,心中想到这场风波非是成功化解,而是晓得对立的情况更趋尖锐,李渊已选择站在建成、元吉的一方,长安城内的凶险实有添无减。
徐子陵先驰返兴庆宫,弄清楚王玄恕等一众兄弟无惊无险,渡过表面平静、暗里波涛汹涌的昨夜后,换马赶往西市。
经过跃马桥,在马背上欣赏无量寺、永安渠和两岸的林木华宅。在春阳照射下,渠堤柳丝低垂,芳草茵茵,绿树扶疏,市桥相望,碧波映日,魏峨的寺庙与高院大宅衬托起一派繁华安逸,不由想到地下的杨公宝库和这宏伟都城未来的不测命运,心内感触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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