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回 志相投酒楼共欢饮 买考题试官用心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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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并没有走却格格一笑说“二位既然来到京师上了这伯伦搂咱们就算是有缘了。你们既是吃了这楼上的贡酒难道不想高中魁元?在下可是给二位送功名的呀。”

听见这话、杨名时不觉心里一震:嗯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便说:“我们确实是来赴恩科的。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怎么就敢夸口说是给我们‘送功名’呢?”

那人向左右看了一眼悄声说:“不是老朽夸口若算您老能不能大财能不能交上桃花运在下不敢打保票。可要算二位能不能登科我可是铁嘴钢牙保无一失。不信就请您试试便知。”

杨名时更是吃惊他是今科的副主考啊!他知道进了考场谁中谁不中这件事靠的全是各人自己的本事和文章哪有算命的能够说准的道理?便伸手抛去二钱银子说:“你的话我很难相信那你就给我们算算吧。”

算卦先生笑了:“二位你们是第一次来京应试的吧也太小看在下了。凭这二钱银子就想买个金榜题名?不才一把铁算盘算尽天下文士还从来没见过二位这样的铁公鸡哪。”

说完拿起幌子就要走却被孙嘉淦叫住了:“哎你先别慌着走嘛。我早就听人说过京城里有那么一些专吃考生饭的江湖骗子。他们在开场前用算命作幌子出卖考题诈骗钱财。老实说这种指山卖柴的事我们见得多了你怎么让我们相信你呢?”

那人转过身来神秘地说:“还真让这位先生说着了。在下看相从不用问你们的八字也不用看二位的手相、面相。我算的是今科的考题二位有这个兴致吗?”

“啊!考题也能算出来吗?这倒是新鲜。我可是听说今科的考题是皇上亲自出的呀!你算对了那还好说如果算错了我们不是全都砸了吗?”

“不我可以这家酒楼作担保。如果我算的考题不对你们可凭着这张大红保帖来找我。不但银子全部退还我还要加倍地赔偿。只是这卦金嘛却要二位多付一些。”

杨名时诧异了:“你想要多少?”

“二位是一人应考还是两人都想登科?”

“我们俩都是来赴考的当然是两个人都想考中了。”

算命人一阵思索后说“我这考题本来是每份索价五十两纹银的。这样吧你们既是两人都考我给二位打个折扣。就算七十两好了怎么样?”

“你卖给别人也是这个价吗?”

“不敢相瞒二位货真价实童叟无欺。我们这家酒楼叫‘伯伦楼’虽是开张不久可已是名满京城。凡是到这家酒楼的举子们凡是想走这条捷径的老汉都是这个价码。瞧这是酒楼开具的保帖凭它就可以万无一失。”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大红帖子来放在桌上。

杨名时拿过来仔细瞧时.只见那帖子上写得清清楚楚:“今收到纹银百两立此为照日后凭此帖验证如不符原银退还。”下面盖着这家“伯伦楼”的铃记确实是没有一点破绽。杨名时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来递了过去:“瞧我不要你的折扣一两也不少给你。只是万一这个考题是骗人的假货我可是要来找你麻烦的。不但我们要来恐怕还有人也会打上门来的你可要小心了。”

“喀官您多虑了。小店在京城有这么大的招牌跑了和尚还跑不了庙哪!您老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好了。”算卦人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张包得严严实实的红纸封皮上写着一行端端正正的小字:“伯伦楼恭祝连登黄甲”。拆开看时原来果然是三个考题。杨名时思忖着说:“先生这上边是有三个题可是却没写清哪场考什么。再说我怎么能断定它是真的呢?”

“客官您是位明白人哪怎么这样看不开呢?您想啊这份考题是化了多大的代价才弄来的啊!人家能把一切都给您写上吗?反正只要是考就是要考三场这上边又只有三道题。它是一二三还是三二一有什么关系呢?我再给你说一句三场考试全在这三道题上您就别多问了。小心让人瞧见了那可是杀头的罪呀!我奉劝二位要是自己心里虚就赶快去请‘枪手’吧。”老家伙匆匆忙忙地说完拿上银票就跑着下楼了。

杨名时和孙嘉淦对视一眼两人都知道这泄露考题可不是一件小事。尤其是杨名时更感到事态的严重。他是副主考啊考题一旦真地被人传了出去他们这些当考官的谁也别想逃脱法网。只要是一出事就得有几十上百的人掉脑袋。前朝这样的事例多得不可胜数史鉴可训不能不格外注意啊!但是他也知道这伯伦楼敢于这样公开地出卖考题而且敢于说出“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大话一定有十分过硬的后台。这后台是谁?这办法是怎么想出来的?皇上身边天子脚下此人竟有这么大的胆子这么大的手段可也真让人……

情况突变事态严重他们的酒不能再吃了。话虽然还没说完但也无法再谈了。两人匆匆地结了账转身就走各回各自的住所各人打各人的主意去了。

孙嘉淦带着酒气来到家里时却见有一个人正坐在书案旁默默地看书。看样子显然是在等他。他有些吃惊天已经半夜了谁还有这么大的兴致来访呢?可是他睁大眼睛一看却不由得愣住了。原来坐在他房里的不是别人而是当今皇上跟前最受重用也最有威望的内阁大学士、太子太傅、上书房大臣、领侍卫内大臣、汉臣辅张廷玉!

张廷玉可不是个平常人物他是熙朝的元老啊!早在康熙还处在中年时他就被任命为上书房大臣了。几十年来经他的手处理过多少军国大事呀。别的不说就连老皇上康熙的遗诏也是由他参与起草并宣布而雍正皇帝也是在他的支持下才得登上宝座的。他可以说是从康熙到雍正两代皇帝都十分看重、也是一时一刻也离不开的人。平常日子里朝中大臣和外省回京的官员们要想见他一面难着啊!不是他的架子大而是他太忙了。你一定要见见他那只有坐在他的家里等着等他下朝回来等他抽出空来。和他谈话也必须是三言两语干净利落有什么就说什么因为他绝对没有时间和你闲磨牙。可是就是这样一个重要人物就是这么一位孙嘉淦想见也见不到的人物今天夤夜外出亲自光临他孙嘉淦的寓所来而且看样子已经坐了很久了这究竟是为了何事呢?难道他是因为白天的事来治我的罪的?不不像想把我治罪他只要说句话顶多是写个小条子就可以了哪用得着劳动他的大驾?既然不是问罪那他这样专程地来又是为了什么呢?就在孙嘉淦苦苦思索不得其解的功夫就在他站在门口想进又不敢进的功夫张廷玉站起身来了。只听他轻松地说了声:“好啊你终于回来了叫我好等啊!快快进来呀怎么你不认得自己的家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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