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回 孙嘉淦荣任都御史 高其倬坐堂审结党(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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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绂和谢济世等人是关在一起的都押在大理寺大堂东侧的栅栏里每人各占一间。李绂是朝廷大员栅栏里还备有茶水。其余的人官职不过四品就没有这个优待了。但不管是谁比起刑部大牢里的囚犯来总还是天堂一般了。

李绂乍一听见传唤声他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但他很快地就镇走了下来。两名兵丁给他打开了牢门向他躬身行了一礼说:“我们大人请您去过堂。您这边请!”

李绂傲慢地抬起头来迈步就走进了大堂。里边的衙役们一声堂威“噢——”喊过大堂上上下下听不到一点声音。李绂深吸了一口气向上边瞟了一眼。原来正中高坐的是高其倬、卢从周西边陪审席上却坐着弘时和孙嘉淦全都是再熟不过的人了。他自失地一笑跪了下去:“犯官李绂叩见三爷和各位大人!”

高其倬吩咐一声:“来人给他去了刑具!”

衙役们上来去掉了李绂的刑具后高其倬又说:“绂公昨日的座上宾成了今日的阶下囚。雍正三年一别哪知道竟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令人感慨万分哪!但既然到了这份儿上请老兄体谅兄弟的难处凡问答之事不可有一点藏匿粉饰。此案审结之后皇上定有恩旨给你的。该替你说话的地方我们也都不是草木之人请绂兄把心放宽就是了。”

李绂当了许多年的官了哪能不懂这些呢?这故做门面的规矩他太熟悉了!这不全是大理寺审案的老一套吗?不过高其淖说得比别人恳切随和一些罢了。

卢从周接着说:“今天传你来就是要问问你和谢世济等结党营私、诬陷田文镜的事。我们只是问一下情由然后审明结案。至于该定什么罪还要交六部议因由皇上亲自裁决的。”

李绂在下边答道:“犯官曾弹劾过田文镜是实而且直至今日犯官也不觉得弹劾中有什么不实之词。至于说到我们结党我根本就不明白是指的什么?谢世济和我同年不假他也是朝廷大员并且还是言官他弹劾田文镜自然也是他的权力。若说我不该弹劾他田丈镜或是我的指参有误我李绂自担应有之罪。若说到别处李绂实在难以认承。”

高其倬把惊堂木“啪”地打了下去厉声问道:“你和谢济世是同年进士6生楠和谢是广西同乡黄振国在信阳说过许多田文镜的坏话而你又做过半年广西巡抚。把这些串在一起就足以说明你们是互为党援。今天你既然败露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李绂双手按在地上仰面说道:“高公此话实在是让人费解。你从前曾和李卫在成都一齐做事你又是受了李卫的推荐才得入朝为仕的。那么请问高公我曾在雍正三年时参过李卫‘不学无术’。那么能不能就此论定是你和李卫串通一起来诬陷我李绂呢?上坐的卢从周大人原来也曾做过鄂尔泰的门人鄂尔泰本人就为官云南。谢济世一直反对改土归流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但能不能说鄂尔泰是串通了你卢从周大人挟嫌报复呢?高其倬你问的这些话自己就不觉得脸红吗?何况我从鄂省返京时曾经路过洛阳。虽曾见过田文镜却根本没有见到黄振国。你又从哪里知道我是和黄某勾结陷害田文镜的呢?”

高其倬被李绂问得一愣一愣的他脸一红便马上又定下神来:“好一张利口!你既然没到过信阳又从哪里知道了黄振国受了田文镜的冤抑?你回到京城后曾和谢济世等人在高兴楼吃酒你们都说了些什么?讲!”

李绂哪在乎他这虚声恫吓啊!他直挺挺地跪着说出的话却振振有辞:“回大人黄振国冤抑犯官是听刑部员外郎陈学海说的。黄振国虽和犯官是同年可我与他从未有过杯水之交。信阳府讼平赋均雍正四年田文镜就报过卓异;雍正五年他又受到加级奖励。我说黄振国清廉是根据邸报上说的。田文镜任用匪人张球连他自己也上本自参了。我的弹劾奏章里说他任用匪人诬陷清廉又有什么错处?我们在高兴楼吃酒时我确实说了田文镜蹂躏读书人也说过他是个不可救药的偏执之人。当时谢济世也有同感。但那时我们谁也没说参本之事。说我们‘共谋商议’更是无稽之谈。这事陈学海也在场的把他传来一问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卢从周早就知道说李绂等“结党营私陷害田文镜”的罪名是无法成立的。他在一旁问道:“你说黄振国是好人还说他是受了冤屈。可是现在从黄某的住处搜出了两万赃银马贩子还揭出他私卖茶引之罪。这些都已收录在案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李绂说:“犯官和黄振国之间并无过从往来。他贪赃既然已有实据犯官确实是误听了人言也自有应得之罪。大人问到这里犯官唯有引咎领罪别无可言。”

这样一说案子就成僵局了。高其倬传令让带谢济世一边对李绂说:“李绂呀你如今身在不测要仔细思量怎样才能承奉圣意。你既然是有错就应当反躬自省如果你要上表谢罪大理寺可以代你呈转。”

李绂想也不想地站起身来说:“我就是上表也只肯订正黄振国一案田文镜岂能说是无罪之人?他是河南总督黄某是信阳知府他任用了黄某并且多次表彰难道他就没有一点责任?”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竟自去了。

谢济世被带进来了他个头很高又极重边幅。不仅衣服上没有一丝皱折就连辫子也打得十分整齐。去刑之后他还特意地又用手梳拢了一下自己的辫。他抬起头来静静地望着上坐的审案大员们。一看就知这是个更难招惹的人物。

高其倬想得先打下了他的威风便一拍惊堂木问:“谢济世你知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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