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凯旋归乡（1 / 2）

 马蹄轻快，当陈如风仰首看着“长安”二字，心中百般感触如潮水一般涌上，一时间无语凝噎，到最后只能化作如释重负的一口叹气。</p>

“终于……回来了！”</p>

一路风尘仆仆，韩陵与陈如风脸上均有难掩的倦色，但依然马不停蹄地奔向目的地，尤其是陈如风，率先策马再前，一副急不及待之相，只想在弹指之间，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些人。</p>

旧有的，从未曾放下过，只有愈来愈深刻的墨迹抹写在心上，一世都不曾散开。</p>

陈如风也不清楚如何去描述自己这一刻的心情，激动？忐忑？喜悦？紧张？</p>

终于，两匹马都来到了相府的门口。看着那个金字牌匾，陈如风却没有丝毫归家的感觉，这里最多只可算是他们发迹之地，决不是可以称作“家”的地方，甚至宁州破庙的那个稻草狗窝还比这里成为“家”更合适。只不过是因为这里有他所念之人，他才会心中产生一种熟悉的亲切感。</p>

“我还有点事，你自己进去可以吧？”韩陵微笑道，陈如风点了点头，目送着韩陵策马离去，自己将目光重新落在相府的大门上。</p>

不知道里面的人，有没有改变呢。</p>

不管怎么样，今天能够活着回来，意味着他们再也不是通缉犯的身份了，先前浪迹四方，东躲西藏的生活，已经永永远远地成为了过去。</p>

相府的大门打开，出来的人看见策马归来的陈如风，嘴巴惊讶地张成圆，靠近几步，欲看清楚眼前之人确定自己并没有眼花，当陈如风对他淡淡一笑之时，他才惊叫道：“陈……陈大侠你……你回来了？”</p>

“是。”陈如风尽管对着相府的管家毫无好感，但此刻也无法压抑自己心中的欢欣，笑着道。</p>

田一山连忙打点下人为陈如风牵着马，恭敬地将他扶下来，岂知陈如风却轻松一跃，长日来的赶路令他有点头晕脑胀，落地的一瞬略为一点踉跄，但总算稳住了身体，伸出手谢绝了田一山搀扶的意图。</p>

“我想见丞相。”陈如风简短地说明了自己的意图，“哦……江晟天在府中不？我还是先去见他吧。”</p>

“好……好……请跟小的来！”田一山也是机敏心计多端之人，之前闻说这个府客被皇上派往天竺办事，已是九死一生，今日竟能安然无恙地归来，恐怕日后的飞黄腾达，升官发财都不在话下。</p>

心中不断估摸着这个少年的未来，田一山相信自己的眼光并没有错，下定了决心要讨好这个极有可能为未来人中之龙的府客，至少他也能在相府的府客之中处于一个极高的地位，无论如何，给他好面色看，对自己是百利而无一害的。</p>

走着熟悉的廊道，绕过那座依旧如沉睡的巨人般的假山，缕缕幽香扑鼻，风雨的往事像一只只鲤鱼一样跃上水面，曾在这里共度过多少风波，多少困苦，那些人，可否还安好？</p>

经过灵影台，陈如风驻足看着里面两座对立而望的房子，一阵死寂在两座房子间弥漫着，就像是已经熟睡过去了一样，而且是睡去一段很长很长的时间。</p>

两座房间，里面的人应该都不在吧？陈如风这样认为到，便继续跟着田一山往前走。</p>

很快，到了陈如风曾经的居所，流心苑。</p>

还未到那道拱形门，已能听到枪尖划空而过的声音，威势十足，仿佛枪尖所到之处，天地万物都要为其让道。</p>

如同就在昨日，这声音已一直回响在耳边。</p>

陈如风的身体很不自然地颤抖了起来，步伐也稍稍减缓，似乎是怕打扰了什么，尽管他已经在想象着等会那个舞枪之人看见他的反应了。</p>

当他的身影出现在流心苑的拱门外，那个人已经有所察觉，停下了枪舞，怔怔地看着他，脸上尽是不可思议与惊喜。</p>

陈如风脸上绽放出笑容，迎了上去。</p>

丁雨毫不犹疑地扔下了长枪，箭步上前，结实地将陈如风抱了三下，力度之大让陈如风感到他背后的骨几乎快要碎了。</p>

“好……好……总算回来了……”丁雨的语调不定，也是抑制不了心中的激动，最后只能捶了一下陈如风的肩膀，喜笑颜开道：“活着回来了！”</p>

陈如风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作回应，望向身后自己原本的居所。</p>

房门敞开，一个人正用看着一只突然而至的怪物一样的目光打量着他，仿佛在内心挣扎着，竭力地说服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p>

看着江晟天怪异的目光，陈如风只是灿烂地一笑，走了过去。</p>

而江晟天却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一脸惊愕。</p>

“他们……他们说……你……死了……”江晟天僵硬地发出声音道，陈如风笑着走到他跟前，昂起了胸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是要展示给江晟天看，他还是个活人。</p>

“我一向命大。”陈如风笑着说出这五个字后，江晟天脸上的表情如同坍塌的房屋一样，瞬间崩溃了。</p>

“太……太好了……”江晟天低着头，双手支着陈如风的肩膀，泪水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地板上，身体死命地颤抖着，不停地抽咽着，喜极成泣。</p>

陈如风用力地抓住了他的手臂，仿佛要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梦，是真实的，而那个恶梦，早已离他们而去，再也不会回头了。</p>

“我们是清白之身了！”</p>

没有比这句话更加有力量，江晟天如遭雷击，蓦地昂首望向蔚蓝的天际，白云如卷，依然地在天空翔游着。</p>

如同看到久经阴霾的天空，终于迎来了绚烂的日光，将所有的灰暗驱尽，带来了无边无际的明亮，江晟天含泪一笑，是那样的轻松，那样的惬意。</p>

担惊受怕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