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迷途难返（1 / 2）

 长安，相府。</p>

一身锦衣的江晟天缓步廊中，一眼观过那片池塘，水气腾发，花香四溢，布了一层微微的霜冻之意在其上。</p>

眨眼间，又快入冬了，江晟天顿了步子，抬首看着天空的云层。</p>

琴声袅袅，婉动人心，每一根丝弦，都在诉说着细微的情感。</p>

多么熟悉的声音，江晟天不自觉地循着琴音走去，并不急着先去书房会见李林甫。</p>

江晟天在李音如的屋苑外却步，琴音便是从那紧闭的房屋内传来的，孤独凄戚，宣泄着屋里的苦闷悲愁。</p>

正当江晟天细细闭目赏听之时，琴声戛然而止。</p>

屋门慢慢地敞开，江晟天看到了坐着的那个女人，她憔悴了许多，伤悲每日都洗刷着她的脸颊，将她的容光一点点地抹去，只余下了一片苍白。</p>

萍姐一只手扶着她，她勉力站了起来，步履蹒跚地走出了屋外。每一日她便只能在这方寸之地透气，除此之外不能步出屋苑半步。</p>

看着李音如如今的模样，江晟天的心中忽然一痛。</p>

她还在等那个人吗？因为那个人她才落得今日这般憔悴损之状？</p>

江晟天觉得自己不应再在此停留，正准备匆匆离去，却被身后一把婉转凄冷的声音喊住了。</p>

“江……大侠？”</p>

江晟天如受电触，僵直了身体站在那里，缓缓地转过身去，看着李音如。</p>

“你怎么会在这里的？”</p>

“……”</p>

江晟天不知应该如何回答李音如所问，只得在那里支支吾吾，心中百般滋味翻腾了起来，脸上红了一片。</p>

“对了……如风他呢？他还好吗？”李音如急切地问道。</p>

仿佛有人当头棒喝，将江晟天整个人从迷离之中打醒过来。他混乱的思绪一下子变得平整无比，他听得很清楚，李音如口中问的那个人是谁。</p>

“他很好。”江晟天淡淡地说道，又有一种痛感在心中蔓延起来。</p>

为谁而痛？为他自己，还是为李音如？</p>

如果她知道陈如风已经另结他欢，她还能否承受得住？</p>

“那就好。”李音如宽下心来，江晟天看着她依旧充满期待的眼神，他很难想象得到，她得知真相的那一天，会将她如今宽慰的笑容如何狠狠地摧毁殆尽。</p>

“我还要要事在身，告辞了。”江晟天急急忙忙地向李音如告辞，他觉得自己再在这里久呆，会忍不住说些不该说的话出来。</p>

李音如也不做挽留，礼貌地点了点首，目送着他匆忙的背影离去。</p>

“陈如风，你太可恶了……”江晟天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拳，往李林甫的书房赶过去。</p>

却还没走出几步，跟一个手里挽着鸟笼的人迎面相撞。</p>

“哪个屁人走路不带眼的？”那人尖声就大骂，笼里的那只鸟儿吓得不断地撞着鸟笼，那人不得不像凑着嘴巴过去当它人一样哄着它。</p>

江晟天定睛一看，这人不是李士傲还能是何人？</p>

当日与陈如风一起曾跟他碰过面，这个相府的纨绔子弟一向都脾气甚暴躁，骄纵不已。其他人见着他都要扭头便走。</p>

“哎呦，原来是爹最近招回来的一只狗啊？”李士傲本想发难，看见原来是江晟天，那张脸口变得嘲讽不已，讥笑地打量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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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晟天不大想搭理他，不过听他所说的话心中也不太好受，面色变得难看起来。</p>

李士傲还不罢休，继续张开他那条毒舌道：“不要以为穿上一身贵价衣服就能够抬高身价，不管你外表如何光鲜，你的体肤永远都只能是一条狗。”</p>

江晟天的面涨青了起来，狠狠地瞪了李士傲一眼，他明显就是一副挑衅的模样，那张嘴脸正是写着“够胆就来打我啊”几只大字，偏偏他是丞相之子，没有人敢对他怎么样。</p>

忽然想起当日陈如风只是稍微放出一点气势就吓得他夹起屁股抱头鼠窜的模样，江晟天忍不住哼笑了一声，将刚刚李士傲轻蔑的侮辱化为的尘烟。当日他那样子，就跟被吓跑的狗毫无差别，他还能今日厚着面皮在这里骂人家是狗？</p>

“你笑什么！？”李士傲目光变得跟他父亲一样狰狞，他很不愤为什么江晟天此时还能笑出声来。</p>

江晟天不再理会他，径直地从他面前走过，李士傲一直恶狠狠地盯着他的背影，他手中鸟笼中的那只鸟儿更加惶恐不安地在鸟笼之中飞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