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霸刀石氏(1 / 2)
青衣姑娘将老者面前的酒杯斟满,老者一饮而尽,随即眉梢微锁,眼中那层灰白的雾却似更浓了。
“霸刀门创派已有一百余年了,现如今门下弟子已近三千众,分堂遍及乌垂各地,威震南邦,恐怕连石珩本人也未曾想到,他所创立的门派会有今时今日的成就。”
老者顿了顿,又道:“那石珩本是中州的统兵大将,人称‘虎威将军’,他所率的大军在与乌垂国的作战中战无不胜,尤是他本人,每逢临敌之际必下马步战,身先士卒,一柄虎头刀杀得乌垂兵是闻风丧胆呐。乌垂人向来以熊虎为尊,这‘虎威将军’的名号,正是他的敌人们敬送给他的。”
“唉,关于这位威名赫赫的石将军,在下也曾听说过一些他的事迹。”隔桌那位腰配长剑的中年酒客似有共鸣,又道:“只是此人后来叛国投敌,其在中州的家人和几个对他忠心耿耿的副将便都被下狱处死了,再后来他去到乌垂国后的际遇,在下就不甚清楚了。”
“哼哼!”原本没再继续闹腾的粗髯大汉,忽然却冷笑了一声,“什么‘叛国投敌’,说得这么难听,分明是你们中州人心胸狭隘,容不下这等英雄人物。”
听到他口中称“你们中州人”,四座众人又都向他投来惊奇的目光,只见他身上衣着与寻常中州人士并无两样,只是长了一把大胡子,身材魁伟一些罢了。
粗髯大汉却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众人都各自沉吟,不知他此话何意。
“这位英雄说的不错!”说书老者却点了点头,道:“想那石珩连年征战,未尝败绩,各种封赏是少不了的,凭着他的赫赫战功,就算他日封侯也不足为奇。只是像他这般人物,自然也免不了遭人忌恨,春风得意之日,却也是他石珩大祸临头之时,可惜啊……”
老者说到此处,又端起了面前的酒杯,一张苍老的脸上忽然现出愤恨的神色。
“只可惜彼时的中州朝野,君昏臣庸,眼看着石珩的功劳越来越大,得到的封赏越来越多,那些嫉妒于他的奸吝小人们便开始给他罗织罪名,说他自恃功高骄横跋扈,专擅兵权目无君上,心怀谋逆之志。那昏聩的中州王本就年已老迈,生性猜忌多疑,最终便听信了奸人的谗言,以拥兵自重、私通敌国的罪名要将石珩下狱论罪,可悲,可恨!”
话说完,老者仰起了脖子,又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那配剑的中年酒客也一把饮了杯中的酒,恍然道:“唉,‘虎威将军’之后,中州几无良将可用,之后数十年对乌垂的战事也是败多胜少,若如老先生所言,那确实是可惜得很呐!”
“如此昏君奸臣,真该一刀给他们劈了才是!”之前让出桌子的青年侠客愤然道。
“就是就是……”四座众人听到此处也无不愤慨。
“但是被逼到绝境的石珩,终究还是逃了出来。”白脸公子忽然开口,他倒不似众人那般愤愤不平,又接着道:“石珩虽然家破人亡,在中州已是走投无路,但他去到了南国乌垂,却深得乌垂国主赏识,不仅当上了乌垂国的驸马,还在乌垂国中开宗立派,以一套擒王刀法创下了霸刀门的百年基业,也算没有辜负他一身的本事。”
“想不到啊,这位公子年纪轻轻,见闻却不在老朽之下。”说书老者听到此处,锁着的眉梢忽然展开,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赞叹道。
“不敢,不敢!老先生过誉了!”白脸公子合手一揖,道:“晚辈平生所好便是游历四方,最爱的事就是听上了年纪的老者说一些陈年往事,因此才略有些见闻罢了,至于晚辈说的对与不对,当请老先生不吝赐教。”
说书老者听这白脸公子言语坦诚,笑道:“诶,公子不必过谦,若是老朽所道之事与公子之前的见闻有所出入,公子仅管发问便是了,老朽当可与公子讨论一二。”
“你们二人客套什么,还有完没完?”那粗髯汉子终于忍耐不住,打断道:“你们说了这么多,还是没说到这‘擒王刀法’上,你二人一个说有三十五招,一个说有三十六招,这套刀法到底他娘的是多少招?”
粗髯汉子话说完,眼睛先瞪了瞪那白脸公子,最后又瞪向了那说书老者。想来也是,那说书老者毕竟比这白脸公子还多说出一招来。
只见那白脸公子听到此处也不再答话,手中一直摇着的折扇此时却停了下来,显然这粗髯汉子所问的问题,也正是他心中的困惑。他也将目光投向了那老先生。
只见那说书老者微微一笑,右手一抖袖袍,刷地一声将折扇展开,道:“适才老朽说这位后生公子的见闻已不在我之下,便是出于他对擒王刀法的了解;擒王刀法传于乌垂,若非霸刀门中的人,几乎不可能知道,其中有三招刀法是与其各自后一招合并而来的。而这位公子不但知道,并且还能道出那被合并的三招刀法的名字,着实不简单的很呐。”老者的语气中带着欣赏之意。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