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立春下篇（2 / 2）
她咕咕地一口气喝完。
苦吗？
她双手捂着嘴，眼睛还流下了两行眼泪。
我搞不清楚状况，正想问个究竟。
她忽然转过头，噗地吐了我一身深褐色的液体。
好苦！咱再也不想喝了！
那你也不至于流眼泪吧？
她只是擦干泪水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第一次看到她的眼泪，印象深刻。
7
本以为狐小仙作为可以掌控节气与天气的神灵，饿了的话餐风饮露就行。
可是我大错特错！
她特别喜欢吃面包蛋糕，各色各样的。
晚上六点出门，我们来到附近一家烘培作坊，呆到现在已经是七点半了——
你上辈子是饿死鬼吧？
我对着坐在对面，还在津津有味的吃着面包的狐小仙，吐槽了一句。
咱是狐小仙不是什么饿死鬼！咱第一个辈子还没过完呢！
狐小仙说完嘟着嘴，样子很可爱。
你每天都要吃这么多吗？
她摇摇头。吃掉手里的一小块面包，舔舔手指残留的奶油。对我说：
咱每个节气吃一次。
为什么？
因为咱也要工作啊。
这样啊。
我心想：她的工作大概就是负责下下雨下下雪放放晴吧？
你猜得还算对哦。对了长安，要不要咱给你找份新工作？
可以啊。
我很有兴趣的回答道。
神灵帮着找工作还挺让人意外。
她叫我等一下，起身跑去收银台。
我坐在位置上，一边喝着饮品一边看着她与前台服务人员对话。
没过一会，一个穿着烘培服的中年大叔被那个服务员叫了出来。
狐小仙与他像熟识一样，有说有笑的交谈着。随后，两人一起来到我的身前。
小兄弟，我是这的老板兼烘培师满金宝。听胡小姐说你要找工作，我这正缺个人来管理店面的日常工作，不知你有兴趣吗？
满金宝对我说。
他看起来年龄在四十岁左右，和善沉稳。
你们认识？
我也弄不清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他显然也没想到我会关心这个，愣了半秒后点点头说：
算是吧。
狐小仙对着我用鼻子轻轻发出哼地一声。用一种能决定我选择的语气对他说：
满大叔，长安明天就会来上班。
满金宝看着我，征求我的意见。我点点头后，他才拍了拍手笑着说：
那就这么定了。明早九点半。
好，我一定准时到。
我与满金宝，不，应该是我的老板握了握手暂别后，便与狐小仙离开烘培作坊。
出门走出十几步，我猛地想起还不知道自己今后工作的地方叫什么。
于是我回头看了一眼红色的门头牌匾——
小狐狸烘培作坊。
这算是缘分吗？
路上，狐小仙对我说：
长安，你要安心在这里工作哦。不论是何原因，都不要再做出丢掉工作的傻事了。
她肯定是知道我在之前公司发生的事了。
我严肃认真的点点头答应她。
若是让同一件愚蠢的事再次发生，恐怕连神灵也会觉得我无药可救吧。
8
回到公寓。我站在门口里面，她则站在门口外。
你要走了？
嗯。
狐小仙看着我。眼神复杂。
我沉默。内心有些沮丧。
陪伴是会告别的遇见——
与人是如此，更别说是神灵。
长安，加油呐！下次再见，咱希望你也能像咱一样能吃，再胖点！
再见，
也就是说，我还会和她遇见。
我很期待。
狐小仙伸出小拇指。我也一样。
隔着一扇敞开的门，我与她的手指交缠在一起。
她的身体渐渐变为透明化，最终完全消失在空气中。
我闻了闻遗留在原地淡淡的清香。
狐小仙，谢谢你。
——
这是我与她的初见与初别。
9
新工作的第八天。雨天。
满老板接受邀请去丹麦参加烘培大赛。而我，则被任命全权负责店内的所有事。
可能由于下雨的缘故，开店到现在也没有顾客光临，只在网上收到了几笔订单。
我坐在紧靠落地窗的座椅上，一手托着腮另一手在被雾气覆盖的玻璃上画着狐小仙的大体模样。
噗哈哈。头画的那么大脖子那么短像只青蛙，身后还有九条蛇飘来飘去。经理，你这样不好吧。有想过心上人的感受吗？
店内能发出比男声还沉稳厚重的女声，就只有一个人——
苏美丽。
她是个性格直爽的胖女孩，也很幽默。
工作闲暇之时，和她聊聊天开开玩笑也是一种轻松的乐趣。
美丽啊头这么大是因为我描了好多次。还有，飘来飘去的是尾巴！是尾巴好吗！
我为我的艺术天赋辩护道。
她大声啊了一声，坐到我的对面。
九条尾巴人妖恋？可以啊长安哥！你迷恋上哪个电影里面的妖精了？快跟我讲讲。
前几天，与狐小仙交流的就是她。我总不能对她说我画的不是人也不是妖精，而是神灵吧。我无语的嘘了口气，看着她说：
美丽啊。
长安哥，有啥吩咐？
这样，你就当作她是被九条蛇咬了，脑袋中毒变得肿大的倒霉蛋好了
我指着玻璃对她说。
心里在想：不知道狐小仙会不会听到我这么说她。若是听到现身给我几拳，也无所谓。
多大仇。你不会是被她甩了吧？
苏美丽八卦起来简直能飞天遁地。
我捂着额头，汗颜无比。不敢在跟她扯下去了，不然有气绝身亡的可能性。
就在这时，留守前台的李倩大声说道：
欢迎光临小狐狸烘培作坊！
苏美丽工作还是很认真负责的。连忙跑上前去招呼顾客。
最后欣赏了一眼画在玻璃上的作品。我径直回到前台内的小型工作台，埋头核对营业账单。
——
您好，请问您有会员卡吗？
按照惯例，我旁边的李倩问顾客。
没有，现金结算吧。
一个听起来略熟悉的女声回道。
要不我们办一张吧？
很奇怪，男声我也略熟悉。
也好。这家东西很好吃。
经不住好奇心的考验。我放下手中的笔和账单，抬起头站起身。
眼前的两位顾客与我是老相识了——
女的叫候晓晓，男的叫梁闻。
一个是主动提出分手的我的前女友，一个是电话一直打不通的我的好兄弟。
长安
两人都是用一副撞到鬼的不敢相信自己狗眼的表情看着我。
她挽着他的手臂，十指紧扣。
——
最具杀伤力的背叛，是曾经深信不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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