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立名目(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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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看了看厅中众人,脸色沉了下来。财政司长这个提案,令他瞬间看清了当前情势:律政司长雪纳瑞虽表示反对,但他的根据是违法。如果这件事不违法了呢?如果民众不反对呢?那他的意见很有可能发生倾斜;兰斯很了解宫政司长博美,只要开战所需钱物不从皇室封地中捐,她根本就不会在乎支持哪一方;枢密院主席莉兹贝特与副主席拉尔多意见不明,亚贝罗又被关进监狱,唯一一个有分量有人望的萨瓦居然靠在椅背上睡着了;至于军政司,三权分立,新司长拉布拉多、总长芬恩和特务处长萨摩耶明争暗斗难解难分,芬恩如果担心拉布拉多与萨摩耶联手,他就只能见缝插针,绝不会直陈己见。兰斯觉得很悲哀,这令他坚定了救亚贝罗出来的决心,多一个人,至少好过自己单打独斗。

会议进行的磕磕绊绊,这几位司长都存了利己之心,拉尔多和萨瓦又在装糊涂,所以最终也没个结果。最后还是哈士奇听不下去,提出了一个方案,先在格拉莫施行此令,试探民众反应,待有了结果,再决定库瓦兹的提案通过与否。没想到这个和稀泥的意见居然全票通过,大家兴高采烈地散会了,芬恩与兰斯对视一眼,二人面色铁青地走了。

没想到,这件事刚解决,又有一件更大的事发生。拉尔多与萨瓦联名上书,要求设立“准男爵”爵位,获取条件则是在国家有难时积极施以援手,只要是无罪在身的帝国公民均有资格获取此爵位。这件事引起了轩然大波。兰斯和芬恩去律政司探监时将此消息告诉了亚贝罗,亚贝罗顿时痛哭失声,大骂拉尔多误国误民。大帝对此却很感兴趣,亲自带领内阁,参与了国会公议,将其与对公国作战、财政司提案一同作为议题,邀请各区、市、镇代表集体投票。结果大大出乎所有人意料,这三条议题以八比一的惊人差距通过。贵族势力原本想介入,但大清洗活动几乎毁掉了三分之二的旧贵族,面对汹汹人潮,他们也只能作罢了。

大帝极为高兴,立刻宣布通过提案。拉尔多极有头脑,他通过哈士奇颁布法令:私盐与私金必须向政府缴税,否则便是非法经营。税率是十抽六。即便是如此高的税率,盐井与金矿依然个个爆满,且不时有新的矿脉被发现。财政司的钱顿时充盈起来。亚贝罗一开始只在监狱里痛骂,后来就开始召集自己的关系,开始攻讦拉尔多。大帝却并不太当真。他觉得老首相可能是老来糊涂,再加上最近连逢喜事,于是下令律政司每天好酒好菜地招待。亚贝罗闹了一阵,也不再坚持,每天忙着著书立说。

就这样,军队立刻集结完毕,总长芬恩率领第一梯队向雪松城与格拉莫中间集结,而在这之前,大帝连战书都没下。而公国只有巴托王一人知道帝国来犯的消息,这自然要归功于双料间谍拉尔多。但他却没想到,巴托王根本就没把这消息当作一回事儿,他甚至只是象征性地派了三万人马在摩尔山脉后驻防。

等芬恩的第一梯队想越过摩尔山脉发动进攻时,惨遭南蛮部落大军围攻,第一梯队只逃回来一半,连芬恩都中了一箭。

“废物!我要你有什么用!”大帝简直出离愤怒。物资、辎重、兵马,什么都不缺。遭到一次伏击,居然败得这样惨。他立刻下令,撤销芬恩的总指挥一职,自己亲率第二、第三梯队出征。兰斯立刻上奏,说此举不妥。

“那你就接替芬恩的位置,替我打一个胜仗回来。”大帝如是说。

兰斯欣然领命。临行前,他让芬恩持手令到自己的防区去,并对他秘密交代一番。芬恩依计而去。兰斯随即命令大军开拔。

“我们要呈品字形前进,我率领中军,两翼伏重兵,等那群蛮子出现,你们要分散开来,诱敌深入,聚而歼之。”兰斯在大帐中一一布置下去,一个副将不无担忧地问:“如果敌人快于我们,抢先灭了中军,该如何是好?”

兰斯一怔,随即低声说:“那就是天要亡我。”副将一惊,默不作声地走了。

战场上,戴与兰斯遥遥相望,兰斯高声喊道:

“大首领,你为什么要伏击我们?”

戴高声回答:“我没有义务回答你这个问题。”

“你可知道这是在向帝国挑战吗?”

“和帝国挑战的是巴托公国,和我们蛮荒部落没有关系。”

兰斯略一沉吟,转身回帐,戴也返回军中。

“大将军,为何不直接进攻?”副将们聚拢在沙盘旁,开始商讨对策。

“我觉得很奇怪。百蛮与我们素无嫌隙,为何会来此生事呢?”兰斯看着沙盘,很是疑惑。“你们看,百蛮与摩尔山脉中间,何止千山万水?假如没有目的,我不相信他们只是来看山景。”

“他们会不会已经和公国结盟?”一名副将问道。

“结盟?巴托王不会这么做的。但如果说他们达成了某种交易,这是可能的。”兰斯一拍桌子:“立刻回首都,让拉麦来见我。”

“拉麦?领主拉麦?”身后的参谋惊讶地问。

“没错,他在摩尔山脉和维克大沙漠潜伏多年,最了解这里。我需要他,要快!”一名副将领命出帐。

拉麦接到兰斯传信,知道事情紧急,只匆匆告诉萨摩耶一声,便飞马赶来。但兰斯没想到,他已经等不到拉麦了。

“什么!不明身份的刺客?”大帝厉喝道。

参谋颤颤巍巍地答:“是的,陛下。大将军以及数名亲卫都身受重伤。现在正赶回首都。”

大帝重重叹了口气。他可以指责芬恩,但不能指责兰斯。帝国太缺乏将领了,尤其是能独当一面的统帅。他挥挥手让参谋下去,转身对拉尔多说:

“你看,这该怎么办?”

拉尔多回答:“我愿意顶替兰斯大将军的职务,前去战场。”

“你?”大帝惊讶了。“你会带兵打仗?”

“臣略知一二。”拉尔多显得很平静。

大帝考虑再三,还是摇了摇头。拉尔多有政才已经是公认的,但目下的战争不是儿戏。拉尔多从无带兵之经验,要打败敌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大帝忽然觉得很累。他第一次觉得,做皇帝当真不是一件令人称心如意的事。但他也很愤怒,这种郁闷令他做了个惊世骇俗的决定:御驾亲征。

这次谁劝他都不听了,道格薇几次求见都被挡在门外,拉尔多也无从谏言。一众大臣议论纷纷,谁也拿不出一个主意来。

“怎么都不说话了?平时一个个口若悬河,一到关键时刻,全成了哑炮!”莉兹贝特冲顾问官们大发脾气,拉尔多坐在她下首,沉吟不语。

同样的情形,发生在国会中。萨瓦急的肝火上升,鼻血止不住地流。他只能用布捂住鼻子,然后瓮声瓮气地训斥着议员们。

一个机灵的议员提议,众臣会商,想一个办法。立刻遭到萨瓦劈头盖脸的训斥。那个议员哪里知道,听说大帝御驾亲征,各方势力都活络起来,各怀鬼胎;这种情况下,就不能靠群策群力来解决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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