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1 / 2)
亲王府自从大朝会落幕后,便是门庭若市。埃里斯大约估算了一下,如果每一个来的人给他一个金币,他就能立刻补齐各区欠发的军饷。但他随后又笑笑,自己怎能那么傻替女皇掏腰包呢?拍了拍额头,他不得不打起精神强装笑脸欢迎下一波女眷。
这一次很多官员都是拖家带口来的。为什么?害怕,再有,几个与拉尔多私交甚密的官员,拉尔多也劝他们将家眷妻女都带来。官员最是滑头,略微一想就明白,这断断不是害自己的意思,他们也担心将家眷放到战区附近会有危险,所以干脆直接带来首都,路上的驿站还免费供给吃喝,何乐而不为呢?大不了走了再带回去嘛!他们这一个无心的多余行为,顿时引得周边辖区的官员效仿。但他们不知道,这不知不觉间令帝国本就捉襟见肘的财政更加雪上加霜。
拉尔多因博美之死,极受触动。他已经彻底倒向了复仇一边。也许从前他还因为对道格薇的感情而有些举棋不定,那么如今,面对道格薇毫不掩饰的卸磨杀驴,他不再忍耐了。叫众门生称病不出,是他的第一步棋;鼓动官员们进一步内耗掉帝国的钱,是他的第二步棋。第三步,令这些来探望的外官与首都的内官门生们瞠目结舌。
“连结旧贵族?老师三思啊!他们可是您最有力的对手!您难道忘了,当初颁行新政令,推动经济改革,包括···包括助陛下上位,他们明里暗里使了多少坏啊!”雪纳瑞在一旁声嘶力竭地喊,不少人不得不离他远一些,以保护自己的耳朵。但即使是这些人现在身处的亲王府最大正殿,这么多官员挤进来,可供腾挪的地方也远远不足了。没看到艾格尼丝已经被挤到门口,正在瞪着眼生闷气吗?
库瓦兹虽说免职了,但他到底是亲王的门生,大家也不是太过轻视他。他鼓起勇气说:
“我有办法能短时间内筹到一大笔钱,就是不知道该不该对陛下说。”
拉布拉多瓮声瓮气地说:“看来财政司还得你来,生财有道啊!”
库瓦兹略笑了笑,眼睛却还看着大家。这时屋子里的人有的说该告诉,有的说不该告诉,对女皇也是褒贬不一。拉尔多没答话,一旁的雪纳瑞想了想,对库瓦兹说:
“这件事先放一放吧,不急。”库瓦兹见拉尔多微微点头,也明白其意,随即不再说话。
官员们也都是乖觉之人,当即送上礼物,问候了亲王的病情,又着实劝慰一番,一个个的都去了。最后又只剩下了一干门徒。
“库瓦兹,有什么好办法,说来听听。”拉尔多躺在卧榻上开了口。
“老师,我是这么想的,修士们掌握一种酒的酿造方法,拒不外传。我们如果以政府的名义去索要,他们一定不会不给。到时候再颁布一条法令,公开此酒的酿造方法,但想获得酿造方法,要缴税;想要私自酿造,要缴税;想要买卖,仍要缴税。这样一来,何愁没有钱发军饷呢?”库瓦兹一一道来,目光连连闪烁。一旁的雪纳瑞叹了口气:这也是如博美一般的人,但这念头萦绕一圈就自动消散了,他不想亵渎死者。
但拉尔多与拉布拉多极感兴趣,拉布拉多问:“这是什么酒?”
“好像是叫啤酒。我也尝过,与别酒大有不同。”库瓦兹一见众人感兴趣,腰板顿时就挺直了。
穆塔布拉问:“这酒安全吗?”
库瓦兹点了点头:“绝对安全,我喝了不止一次了,现在不好好的站在这里吗?
萨摩耶问道:“这酒容易醉吗?”
众人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这次连库瓦兹都没敢说话。
拉尔多点了点头,看了看外面的埃里斯,低声说:“可行。而且利润颇大。”
众人顿时面带喜色。这粗粗一盘算,就有好大一笔钱,大家能不高兴吗?
拉尔多又说:“我拉拢旧贵族的计划,正缺一大笔钱。”
众人的热情又有些消退了。雪纳瑞说:“您为什么要拉拢那些异心的人呢?”
拉尔多叹了口气:“我们已是穷途末路,拼死一搏,尚有转圜余地,如若不然,便是静坐等死了。”
“老师之言不敢苟同!”拉布拉多急切地说,“我们之所以能在民众心中有地位,正是因为我们与旧贵族不同,是推行新政的力量,我等与旧贵族,冰炭不能同器。再有,我们现在虽然被陛下打压,但却并无伤筋动骨之痛。所以我建议,静观其变。”
库瓦兹突然声色俱厉地大喝一声:“你官位不失,当然不急!”
众人都吓了一跳,萨摩耶差点没从椅子上滑下去。因库瓦兹平日里都是唯唯诺诺的样子,大家久而久之也不以他为意,今日第一次见他动怒,大家也难免惊诧。
拉布拉多也愣了,他看了库瓦兹一眼,没再说什么。
“都不要说了!”拉尔多开了口,“你们都是同袍、同僚,不能自伤和气。无论今日你们说什么,都是为了大家好嘛!”
萨摩耶一旁开了口:“你们这些年轻人,听听亲王有何打算再吵不迟嘛。”
萨摩耶为人公允,拉尔多又是大家的座主。这二人都开了口,大家也不好意思再吵闹。
“我是这样打算的。”拉尔多说,“旧贵族失势,封地又统一划归到首都附近管理,可以说是人财两空。此时此刻我们伸出援手,他们会同病相怜,更加信任我们。到时就能联合对女皇施压,迫使她将那些原本属于我们的位置从那些后生小子手中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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