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二:少女（2 / 2）

“您尽可放心。”\r

乐仪在旁侧听着，困惑道：“外公，您的意思是，让我随凌大爷上京？”\r

陈老爷点头，摸着胡须道：“你们骨肉分离已有十九年，我也老了，是该让你回到父母身边了。你也别怪他们，上京艰难，你父亲又是没有倚仗的，全凭他自己一路考学才做了京官，其中艰难，旁人难以知晓。”\r

乐仪还要再问，身后突然窜出一个人影，猛地将乐仪掳进怀里，乐仪下意识反肘狠狠一抵，要给他一个过肩摔，唬得凌大爷忙喝住：“初儿，别胡闹！”\r

凌濛初这才捂住肚子，龇牙道：“乐仪，你可够狠的！”\r

乐仪看着眼前高高大大的公子哥，他身穿锦白长袍，头戴玉簪，拂袖间暗香扑鼻，满身贵气。\r

他微微的蹙着眉，唇角勾笑，实在是个英武的美男子。昨儿分明还是个拖着鼻涕追在她身后的小屁孩，转眼就成了偏偏少年郎，真是奇事。\r

见乐仪打量他，凌濛初垮下脸，“几年没见，你不会不认识我了吧？”\r

乐仪莞尔，眼眸如月牙般弯弯，“怎会不认识？凌濛初！我的手下败将嘛！”凌濛初咬咬牙，眉梢挑起，冷哼一声，佯装动怒，抱臂去了。\r

陈老爷从怀里取出一只锦囊，放到乐仪手里，“里头有些银子和官交子，若不够花了，便向凌大爷借，到时候外公帮你还就是。”\r

乐仪微微吃惊，“现在就走？可是我……”\r

凌濛初不知何时又回过身，拖着乐仪上马车，“我急着上京赴任，一刻都不能等了！”\r

原来凌濛初参军后，被派往西北固防，后加入京厢军，驻守汴上京。\r

好不容易告假回家过年，偏遇上集贤殿大火，官家惩处了一大批官员，又从京厢军中拣选了数人调入步军司当差，凌濛初便是其中一个。他也是刚刚收到御令，即刻启程，不敢耽搁。\r

“你何时回黄縢县的？怎么没听人提起？”乐仪歪在车窗前，望着渐渐后退的田野、屋舍，看着天空南飞的燕群，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凌濛初闲话。\r

凌濛初在剥生板栗，他在西北杀敌时眼皮都没眨过一下，却没法剥开眼前一粒果子。他又咬又掰，最后气得往盘子里一扔，嚷嚷道：“不吃了！”\r

乐仪捡了一颗板栗，轻巧剥去外壳，吹开黑紫的细皮，放在手心递过去，“怎么还爱吃这个？”\r

凌濛初不可置否，回答乐仪先前的话，“我问过陈老爷，他说你去山里了。”又定定望着她，眼中流露出疼惜，问：“你不害怕吗？”\r

“害怕什么？”乐仪问。\r

“害怕再也不能回黄縢。”\r

乐仪噗嗤一笑，“我去看看父亲就要回来的，这儿是我的家，我当然要回来！”天际飞过一群大雁，远处屋宇连绵，炊烟袅袅，乐仪笃定的呢喃了一句，“我去去就回的呀。”\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