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叛徒（1 / 2）

 杜达在数十毫秒的呆滞之后，笑道：“命令收到：人类的利益优先！”</p>

他转手切断了与月球的通讯，点开傅毅国的通讯频道：“傅连，舰队的命令收到了么？”</p>

傅毅国道：“收到了，你起飞之后我们就可以进行攻击。”</p>

“你这是什么命令！”杜达故作惊讶道，”这与我收到的命令不相符。”</p>

“啊？”傅毅国也诧异了。军令可不是儿戏，他连忙问道：“你收到的是什么命令？”</p>

“杨司令说，以人类的利益优先。所以我认为应当尽快救助伤者，返回月球基地。”杜达道。</p>

傅毅国沉默了片刻，声音低沉道：“命令解读的偏差挺大啊。杜少校，你确定没误解？”</p>

“我觉得这条命令是对人类负责。”杜达认真道，“起码是对月球上两百零九万人类负责，所以我赞同杨司令的命令。”</p>

傅毅国沉默了。</p>

杜达知道他还在线，只是陷入了巨大的纠结之中。</p>

杜达将奥尼玛号拖入了通讯组，呼叫郑然。</p>

“你为什么还不起飞？”郑然一直在关注着杜达的动向。</p>

杜达已经不是刚上月球的小菜鸟了，他知道郑然并不是关心同伴，而是关心那个基地里的实验设备。</p>

“郑博士，我有件事想请教一下。”杜达道。</p>

“说。”</p>

“为什么三角文明的那些人，”杜达加重了语气，“不将‘绝对服从’写入这些原住民的BIOS？以至于最终被这些原住民杀害。”</p>

郑然沉默了。</p>

“我曾听博士们说过，越高级的文明，其伦理水平越高。”杜达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现在我们知道，哪怕发展到了三角文明的程度，依旧会有人将生命视若草芥。同样，他们之中也会有人对生命存留最后的尊重，保留一丝底线。”</p>

“取走了那些东西，说不定对她们的族群更有利。”郑然反驳道。</p>

“你以为我在关心她们么？”杜达轻笑一声，“我还没那么高尚。我关心的是我们！”杜达的声音渐行渐高。</p>

“我关心的是我们人类！如果我们今天可以背信弃义，轻易地撕毁协约，夺取并不属于我们的东西。那么明天，我们的文明会走向哪里！？强盗？土匪？还是蝗虫！如果我们地球人遭遇这样的文明，你会怎么评价对方？反之，这样的文明的内部成员之间就真的是春暖花开相亲相爱一家人么？”</p>

“郑博士，”杜达放低了声音，“我希望你也好，张博士也好，其他什么博士都好，回到你们钻研科学的原点。你们的根本目的是什么？是为了让人类更幸福的生活，还是带着人类走向疯狂和毁灭？我们已经偷到了古人的医疗舱，该知足了。”</p>

郑然依旧没有说话。其实科学家们并没有将生物兵器的核心还给这些原始人，这多少是个安慰。</p>

杜达不知道郑然博士是在考虑这个哲理性的问题，还是在考虑如何让军队忠诚执行命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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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毅国率先打破了沉默：“杜少，我部暂时无法与月球基地取得联系，现向您通报返航。”</p>

杜达发现自己的双手微微颤抖。</p>

傅毅国并没有称呼杜达的军衔，也没有提出返航申请。</p>

杜达很清楚，这种“通报”其实是傅毅国独自承担了违背军令的后果。如果在地球上，傅毅国可能会被送上军事法庭。</p>

——其实，无论怎么样我都逃不掉。何必把你再搭进来？</p>

杜达点开所有通讯频道：“这里是平阳公主号，我是杜达少校。作为行星内最高军事主官，我命令：行星大气层内所有舰、机，尽快返航。重复：我命令，所有舰船、战机，返回月球基地。”</p>

傅毅国点开了通讯器，脑子里冒出来许多话，但是不知道该说哪句……</p>

是说：“杜少，抢我指挥权不厚道吧？”</p>

还是说：“少校，你没有资格指挥我的部队！”</p>

要不就说：“遵命！”</p>

……</p>

傅毅国最终关掉了通讯器，什么都没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