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巧夺铁门关（2 / 2）

按照计划，周文龙有条不紊解下绳索、钉鞋、七星铲和五支铁箭。长绳一端绑上箭尾，深吸气，举弓搭箭，瞄准崖顶上看好的一棵大树。警惕四望，万户长做一个放箭的手势。稳稳张弓，小将冷静松手。</p>

“嗖”铁箭带着绳索扶摇直上，“啪”树枝轻颤，扎入树干深处的铁箭发出嗡嗡嗡的声响。</p>

指指崖顶上相邻的另一棵大树，周文龙蹲下小憩。万户长表演两百步穿杨的绝技，如法炮制，第二支铁箭不负重望中地。两人交替轮换，五支肩负重任的铁箭相继飞上崖顶，交叉的绳索在月光下剧烈晃动。</p>

解下两把腰刀，带上铁质腰箍，小将认真检查一遍，编织好的五股细绳牢牢捆上裆部和腰腹。穿好钉鞋，铲尾垂下的绳索照例绑上腰箍，拿起两把七星铲，冲一脸担忧的万户长做个放心的手势，决然攀上陡崖。</p>

脚踩崖缝，将七星铲尖狠狠扎入石缝。双手交替发力，人如壁虎一般缓缓上行，走一段就把预先结好的绳圈套入腰箍上的弯钩。随着高度增加，体力急剧下降，上升的速度越来越慢。</p>

崖底的万户长也没闲着，割来大捆大捆杂草和足量的树枝枯叶，一层层均匀铺在主将脚下，做好以防万一的准备。一刻也没停歇，周文龙努力往上，冷热汗水将内外衣物全部湿透，手上愈发溜滑。不敢倚重细绳，身体大部分重量几乎都靠单手支撑，人越来越吃力。</p>

歇一阵，爬一阵，观望一阵，看似遥不可及的崖顶终于近在咫尺。体力也近乎耗尽，一张俊雅的涅面被汗水完全覆盖，低头喘个不停。无暇擦汗，拼命眨巴，尽量睁开眼睛。距离已不到五步，冒险行动眼看即将大功告成。眼发花，手直颤，一没留神，左铲还未出手，右铲却已滑脱，人一下子悬空。</p>

“啊——”惊叫立马消失，巴巴张望的万户长奔近崖底，伸出双臂，做好紧急救人准备。</p>

本能扔铲，猛蹬崖壁，双手一把挽住五根细绳，人猛然发力上窜。“啪啪啪……”一连串脆响，四支铁箭被同时拽出，一根细绳干脆罢工。陡峭的崖壁上，一团疾升的黑影分外打眼，借助五股细绳奉献的最后力量，豁出去的周文龙终于迫临崖顶。</p>

惨淡的夜光下，强有力的双手紧紧抠住崖壁石缝，一鼓作气翻越，趴在大树下，人气喘如牛。树林内飘出窸窸窣窣的响声，几只小野兽被突如其来的响动吓跑。翻身顺手扔出石头，擦去汗水，小将不敢懈怠半分。</p>

连续抛出石头雨，以确保吓走所有野兽。细绳另一端早坠下崖底，人快速绕大树转圈，不慌不忙割断腰际所有细绳。牢牢绑上大树，爬到崖边，冲崖底连连翻动手腕。</p>

万户长吓出一身冷汗，看清约定的暗号，方吐出一口长气。四把腰刀先拽上崖顶，再次垂下的细绳捆住腰腹和裆部。在小将的大力拉拽下，用同样装备攀爬的万户长轻松得多，短短时间内，人已翻入空地。</p>

小憩一会，丢下所有攀援工具，一把腰刀入鞘，手持另一把，两头猛狮蹑手蹑脚直扑静谧的关楼。</p>

淡雅的月光把清辉肆意泼洒，建于两座峭壁之间的铁门关堪称鬼斧神工之作，关楼两头的山岭均由大片大片陡崖组成，一般生物根本无法接近，除了飞鸟和身手敏捷的小灵猴。两山夹一楼，万径人踪灭，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绝非神话。</p>

暗自惊叹一番，脖颈围上红带，翻过城垛，两人悄悄摸入楼内。</p>

有恃无恐的两名执勤哨兵耐不住长夜寂寞，倚靠在城垛旁打盹，半睁半闭的眼睛貌似盯着楼下，实则已进入神游。一天一夜长途奔袭，眼皮几乎都撑不开，但职责所在，只能学马儿站着睡觉。呼噜声暴露了真实状况，主副大将配合默契，一左一右以猫步迫近。</p>

捂嘴，顺势猛抬下巴，寒光四射的刀刃温柔滑过脖颈。血，暗涌，人，如濒死的羊羔不住抽搐。死不松手，直至猎物不再动弹，轻轻放下，扬扬沾血的拳头，以示祝贺。楼梯下骤然飘出脚步声，两人轻手轻脚贴上门楼，静等送死的猎物出现。</p>

随着猥亵的笑声冒出，两名换岗的乃蛮军士大步出门楼，直奔城垛，“咦，咋在地上睡，兄弟们……”</p>

为防备出状况，杀招几乎一模一样，双手握刀，同时狠狠劈下。头颅滚出老远，跟兄弟去唠嗑，彻底歇菜的身躯被刀背架住。轻轻放下，侧耳静听反应，除去呼啸的夜风，周遭再无任何响动飘出。贴耳叮嘱，万户长尽量压低嗓音，“周将军，你的体力消耗太大，我去收拾楼下的乃蛮兵，你取下旗帜，去也！”</p>

一团狸猫般的黑影钻入门楼，慢慢消失在黑暗中。活动酸麻不堪的手脚，割断绳索，周文龙悄然放倒战旗。碎步靠近城垛，冲楼下挥手示意。</p>

一瞬间，人瞪大眼睛，变成一尊泥塑木雕。（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