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 下（1 / 2）

 我不停地舞动，往事一幕幕涌上我的心头。在我十一岁那年，父亲最器重的儿子，也是夫人的亲生儿子，我的七哥因思念父亲成病，竟离我们而去。夫人失子心痛，竟也一病不起。那时家里乱哄哄的像锅粥。偌大的马家竟无人料理，送殡接客等一应事宜无人主持，百般无奈之下，我只有硬着头皮撑起这个家。可是我一个十一岁的黄毛丫头，谁会信服？是他，他给我树信立威，才让奠定我在马家当家的地位。

还记得那天，家丁马安偷了上房的银烛台被我抓了个现形，可是他竟然不服，死皮赖脸地仗着的舅舅马褔是大管家竟然以下犯上，对我这个马家九小姐出言不逊。马福因是自己的外甥也有意包庇。我自是不许，命其他人执行家法，但其他家丁都怕马福事后报复，竟一个也不敢动手。我气极，正想着要亲自动手。这时思羽站了出来。那时他已是十六岁的大男孩了。“小姐！让小人来执行家法吧！”

“好！”我大声应道，心里暗暗赞许。如果真要我一个千金小姐动手打一个下人那也太有损马家九小姐的威仪了。

“你敢！”马安跳了起来，现在一个小女孩做了当家，一个小毛头小子要执行家法打他，他哪里吞得下这口气！

“有何不敢？”还未等马安反应过来，思羽一大板子便打在他的屁股上。马安待要发作，不想思羽又一板把他打得跪倒在地。口中道：“就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以下犯上的流氓！”一旁的马福正要出手阻止，被我大声喝住：“谁敢阻止我执行家法，我便把他卖去做苦役！”当下众人皆不敢动。“家丁马安犯偷盗之罪，本已是罪大恶极，居然还敢以下犯上，出言不逊，杖打四十，没收其一切财帛，逐出马家，永不录用！”马福正欲求情，却被我抢白道：“其舅马福有意包庇，！有失当家之公正公允，现革去管家之职，罚作下人并罚俸三个月！你可服？”我问向马福。他正要开口，我抢住话头道：“你最好想清楚了再答我！”一时把马福也给震慑住了。接下来是查账，安排众人管事执事，前前后后忙了三个多月，才算把马家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当时若是没有思羽，我想必也是什么也做不成了吧！我望向他，他在专注地吹着箫，像是看不见我。我的心一痛，他一定很恨我吧？他一定在怪我，所以才不望我一眼。我的心，受伤了的我的心。

周围一片静谧，只有思羽的箫声空灵地在院墙里徘徊不去。如果，如果我知道我日后会以这样的方式失去他，我一定不会进宫的，一定不会！

思嫣给我梳头，我拿着那把梳子，情不自禁地又想起他来。“夫人赏的玉梳也挺好的，听说用得多了，梳着的头发就越好！”我知道思嫣是怕我睹物思人，只是现在愁结千转是离情。

“这梳也挺好的！”我说，轻轻地拿起，梳尖划过我的头皮，散了我的发，是他的手吗？

思嫣帮我挽好髻，便与我上妆：“你这眉角就是上年调皮的，好好儿的，就这样弄缺了！”我的左眉缺了一角，故要用黛石补上。看着那点缺憾，我不禁想起了去年的时候。

那时也是现在的这个时候吧！思羽带着我和思嫣第一次偷溜出去玩。城外的风光真好啊！那花儿是一片一片的灿烂肆意地开着，全然不似花圃中开得不愠不火。青草绿得似乎一掐便会流出汁来，脚下是泥土的芬芳。潺潺的流水欢乐地奔腾着，我也快乐的奔跑着。思羽和思嫣随在我的身后。思羽采了春天里的第一束野花送到我的面前，我笑着，看着他羞涩的眼。我们又跑又跳，玩了许久。

我突然看到一棵长满红花的树，树很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甜的香气。“我要那个花！”我对思羽说。“我帮你摘！”思羽笑道，我知道他会满足我的愿望，他从来不会让我失望。他像猴儿似的一下就窜上了树。我在下面看着，一时兴起，也要爬树。

思嫣忙拦住我，道：“小姐，你可不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