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承诺（1 / 2）

 当他醒来，时间过去了大概半个小时，蓝紫sè的辐shè云变薄了一些，并从边缘的部分投shè出一圈可以看得出走向的光。</p>

他们继续前行。大部分的时候，艾利背着安妮。而在安妮的执意之下，他不得不把这个倔强的小姑娘放下来，并用干枯的野草和细长坚韧的幼生藤蔓的茎，把她那只丢失了鞋子的脚包裹并捆扎的严严实实。但这的确拖慢了行进的速度。到天黑之时，他们还没有走出这条长狭形山谷一半的路程。</p>

所幸的是，在半途中，艾利找到了一个翅兔的巢穴，并从中拖出了三条已经睁眼了的幼兔。这得益于在幸存点的时候，常年跟随长辈在荒原上打猎而积累下来的猎兽经验。三只年幼的翅兔在艾利的眼中可是绝佳的珍馐，但在安妮的眼中，则是一只只无比可爱的小动物。常年在荒原中生存的艾利深知物竞天择弱肉强食的道理，粗粝的生命根本不在乎这些表面上的脆弱情绪。</p>

安妮忍受着强烈的饥饿感拒绝接受艾利递过来插在藤条上的一只还保留着幼兔形状的烤肉，这种刻意的拒绝感是安妮在向刚才艾利无视自己的低声哀号而残忍地对待幼年翅兔的无声抗议。</p>

艾利把留在身上的狙击枪瞄准镜上唯一没有破碎的那片凸透镜掏出来，就着傍晚辐shè云散开的短暂的时机，点燃了一小堆干草。当火燃起来之后，就朝里面放些从树冠上坠落的干枯树枝。</p>

翅兔被剥皮、去脏，插上藤条架在火焰上烤。</p>

安妮最终捱不住一天没有进食的饥饿感，接受了这样一个现实。</p>

“告诉你小姑娘。”艾利边啃着肥光流油的翅兔肉，边冲着安妮说道，“在这个世界上，每一天每一天的生存才是自己最值得追求的期望。”</p>

“不要叫我小姑娘！”安妮抗议起来。“你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的样子，而口吻却像是一个中年人，尤其是像我的叔叔！”</p>

“小姑娘……”</p>

“不！”</p>

她拒绝的神情让艾利忍不住又一次挑逗了她一下。</p>

“对了。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艾利。告诉我你的一切。”艾利的口吻有些强迫命令的意味。</p>

“我有一个nǎinǎi。”安妮看着明亮的不断跳跃的篝火，“我和她居住在大荒原的北部的一个幸存点。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别的孩子告诉我，我是nǎinǎi捡来的，是从荒原上的狼窝里。没人知道那群无所不吃的变异狼为何没有吃掉我。总之我还活着，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当和幸存点的其它小伙伴一起玩的时候，我仿佛能够看透他们的心，知道他们的善意或者恶意。我不信赖几乎所有的成年人，但除了我的nǎinǎi。从她的胸腔里，我看到了一颗从来没有过的善良的心脏。后来，后来一些人知道了我的这些能力，并传到了那些坏人那里。他们焚毁了那个幸存点。并准备把我进献给城里的大巫师。我担心我的nǎinǎi。不知道她的死活……”</p>

说着。安妮便抽咽起来。</p>

无声的沉寂。</p>

入夜之后，森林里到处是各种奇异的声响。寒气从地表向上侵袭。两具瑟瑟发抖的躯体紧紧地贴在一起，相互慰藉取暖。篝火逐渐暗下去，艾利爬了起来。朝篝火堆里添了几根干柴。</p>

“冷……好冷……”睡梦中的安妮不停地嗫嚅着。</p>

艾利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他用手指仪式安妮的额头，像是碰到了一团火。</p>

“不好，安妮发烧了。”艾利有些不知所措。在荒原上，生病往往就意味着死亡。没有专业的医生，没有旧时代各种繁芜复杂的医药，没有各种检测设备，一旦生病，除了祖辈流传下来的土法之外。就只能听天由命了。</p>

他只能一遍一遍地用树叶采集夜晚冰凉的露水敷在安妮的额头上给她降温。</p>

当天明之时，安妮的体温已经稍稍降了下来。</p>

艾利知道，这只是一种临时的措施，必须尽快找到人类聚集点。到了那里，才能有专业的医生和药物保住安妮的xing命。</p>

他熄灭了篝火。整装待发。带上了一只烤熟过了翅兔，快步疾行。到了中午时分，山谷的尽头已经在望。那只烤熟了翅兔已经在路上吃完。为了补充消耗过快的体力，他不得不自己只身去搜寻食物。艾利寻找到了一棵干枯的树洞，把处于昏迷状态的安妮放入树洞中，再在树洞的外面覆盖上新折的树枝。挤下青草的汁液滴在周围，抹除掉人体遗留的气味。防止觅食的野兽搜寻到安妮。小心翼翼地做完了这一切，他才放心离开寻找食物。</p>

这一次，他耗费了一枚子弹击中了一头独角鹿。荒原莽莽，需要跋涉很长的路程才能寻找到人类聚居地。而这期间，他需要进食大量的食物来补充体力。</p>

生了火。用尖锐的石片把独角鹿的皮剖开，把肉一块一块地剥离下来，并架在火堆上烤熟，用坚韧的藤条串起来，带在身上备食。同时把鹿皮放在片状的长条石上烤干，使劲儿搓揉使其松软，然后做成了一双简单的兽鞋，套在了安妮的脚上。</p>

“走。安妮。我一定要把你带出这片森林，找到医生给你看病。”——尽管艾利明知道处于昏迷之中的安妮不会回答他的话。他重新把她背在背后，不过胸前多了一大包东西。</p>

“听着小姑娘，不要睡去。如果你要睡着了，恐怕永远也醒不过来了。想一想你的nǎinǎi，想一想你儿时的伙伴，想一想这一路来的艰难和凶险。不要睡去。”他一路说着一路走着，山谷中走出，森林逐渐稀落，树木变成了高草，然后又变成了矮草。前面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看不到尽头。</p>

艾利看了看那平缓起伏的天际线，把安妮朝上托了托，回头说道：“小姑娘。我们要进入草原了，下面是什么，还要遇到什么。我还不知道，不过，我永远不会放弃你的。”</p>

风固定从一个方向吹拂，矮草像是一圈圈碧浪一般高低起伏。紫蓝sè的天空犹如一只巨大的眼睛一般扣在地表，四下白云如壁。</p>

长天之下那渺小的身影犹如蚂蚁一般在缓慢移动，身后留下一道几乎不可见的轨迹。</p>

这片大草原整整花费了艾利三天三夜的时间。</p>

在这期间，安妮的病情时好时坏。有的时候平静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有的时候高烧的厉害，胡言乱语。</p>

在夜间，除了要抹除自己藏身的痕迹之外，艾利还要想方设法找到冷的清水敷在安妮的额头上给她降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