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白眼狼（1 / 2）

 约莫一分钟的时间，杨彦昌已经拐了个弯，在他面前十多步远的地方，围观者聚成的圆圈已经颇具规模，从露出的缝隙中依稀可以看见，有个男子趴在地上正被几个大汉围着，手在地上摸索着什么，后背恰巧对着他，周围的行人好似躲瘟神一样远远躲开。</p>

仗着个子，杨彦昌挤了进去，旁边几个人的身子挡着，他很清楚，除非特意，地上趴的家伙会很难注意到自己。</p>

打眼看去，壮汉中间一个干瘦的高个正俯视着地上趴的男人，麻子脸上满是轻蔑，脚正在那男子的手前捻动，鞋底边上些许棕sè的物体一被挤出来。</p>

“哎呦，李爷，李爷有钱了，有钱了，”瘦高男怪声笑着，忽然就吼了起来“屁，狗rì的李白眼，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跟着刘四那厮骗钱被打了回来，刘四那花架子以为自己学了几招猫拳就厉害了，这次不照样栽了？要不是他跑得快不得和你一般也要丢下个什么去！你哪来的钱？我你个肺啊，老子叫麻杆，可不叫二杆子！”着又狠狠踹了几脚。</p>

“哎呦，我，我没骗你，没骗你，我伤好了就再去弄钱的，那老娘们儿的东西搁哪了我知道，下。下次，偷，抢，我也会搞钱的…”地上的人艰难的回答着，剧烈喘息起来。</p>

麻杆蹲下身子，用手捏住男人的脖子提起来，“偷？抢？丢了条腿你还能干什么？”</p>

“相信我，相信我，老娘们心软，只有我一个娘家人了，这次我断了腿，就，，我改过了，别人不信，她自然是信的，杀人放火，我也会拿到，拿到的。”地上的男子嘶哑着喉咙，声音透着凶狠。</p>

瘦高男低了低头，仔细瞅了瞅那张脸，好似发现什么，半晌，拍了拍那男人的脸，“好，不愧是李烂泥，白眼狼，心肠够烂，就凭你这分恶毒，这次就给你先记着，下次别忘了拿着钱袋子。”</p>

就在瘦高个松手的刹那，杨彦昌终于看到地上那男人的半张脸，几处红肿的边缘，沾着血丝的嘴角，苍白的脸sè，狭长而肿胀的眼睛里刻满了yīn毒，不由自主的急退几步，直到贴着墙才停下来，恍惚中他的脑海里多了些什么。</p>

天井院，的柴门，两个穷凶极恶的歹徒，呼喊声，歹徒手中的不正是老人装着回忆的宝箱吗？</p>

“还记得时候，在老太太膝上坐着，听着老人讲当年的故事，一件件拿出那些宝贝，告诉我，它们曾经的主人是谁，告诉我，一个少女的出嫁。”</p>

而现在，那两个男人冲出了老人的房子，怀里抱着那个百宝箱，“不，不能让他们夺走匣子！”</p>

“阿伯叔来了，把他们打跑！”</p>

老人追出房门，没走两步就跌倒了。</p>

那是谁，他打伤老人了吗？哦，是他，跟李狗子一起来的厮，“阿伯叔，是他打伤了亲麻麻！”</p>

忽然一阵凶狠中透着惧怯的声音“快走，赵阿伯有几手功夫，别让鬼缠住，解决了兔崽子，快些走人。”</p>

“这不是李正仪的声音吗？”</p>

那是什么？一双眼睛吗？病态的黄脸上好冷戾的眼神…</p>

杨彦昌靠着墙，急促的呼吸着，凌乱的记忆闪现，原来当时的彦昌不是心血来cháo的热血，虽然，但他依然有最重要的东西要保护。</p>

蓦然，他抬起头，刚刚的好戏不知何时已经曲终人散，充血的眼睛扫过人群，那个跌跌撞撞就要走到街头的身影，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p>

李正仪，我终于找到你了！</p>

看了看身边，赵虎头也不知哪去了，摇了摇有些昏沉的脑袋，前边的恶人就要消失在街头，杨彦昌紧紧跟了上去。</p>

不知道穿过了一条或是几条街，窜过一个或是几个巷，杨彦昌眼里只有前边那个蹒跚的身影，这一刻，曾经的《007》，《碟中谍》终于发挥了它们的作用，老天保佑詹姆士·邦德与他同在，二把刀的“特工”凭着不怎么靠谱的追踪技术跟在被鸦片滋润的混混身后。</p>

幸好，这仅仅是个流氓，即使他再凶恶，他也仅仅是个十九世纪的流氓！</p>

……</p>

周围的人愈加少了起来，四近的房子也愈加破旧。</p>

“哟，李公子，这么早怎地就回这狗窝来了？大人物吃早茶，李公子早烟想必也吸饱了？咦，怎么有伤，莫不是李公子偷烟吃被打了？哈哈。”不得不，这人蒙对了。</p>

“别胡，李公子是斯文人怎么会偷呢？明明是李公子断了条腿还没走出巷子，被巷口的那条秃毛野狗给撵回来的！哈哈。”</p>

“才不是，应该是刘四兄弟看咱李公子立了大功请咱们的李公子吃香的喝辣的，李公子太搞兴，一不心，从酒楼上摔下来了。哈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