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兵部侍郎孙管家（1 / 2）

 都快走过半个院子了，王曦还是没探出头来，李淳熙蹑手蹑脚又走了回去。

酒肆来了客人，找那里吆喝着要酒要菜。

阿吉拴好了驴，瞥了眼没个动静的少东家，自顾去了外边，招呼人去了。

李淳熙觉得，现在还不是打搅的时候。念头一生，立马找了好多的理由，支持着自个离开，脚就自己走了起来。

偷溜进阿爷的房间，出了一股烟味还有整洁一些，单身汉的房间没值得称道的地儿。

李淳熙抓住大衣柜的一角，往上抬起，露出了下边的钱庄票据，摸了两张五百两的和一张两百两的票据叠好，插进腰带里，再轻轻放下衣柜，退后两步，仔仔细细观察着，又把衣柜的桌脚挪了挪，在地上擦了擦痕迹，拍了拍手走了。

来吃酒的，是衣料铺子的张老板，阿吉招呼着，端了一壶便宜高粱酒，拿了个黄馍、一碗饭和一碗羊肉汤。

张老板从桌上的竹筒里抽了一双筷子，见着刚从里堂出来的李淳熙，不急着下筷子，招呼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去我那打个招呼！”

李淳熙扭过头，笑了，“这不正回来，没工夫么。还想着先到你那打个招呼，混一匹打折的好料子，做衣裳过冬。诶诶，阿吉，怎的就给张老板上高粱酒，快，把阿爷那花雕拿来，给张老板尝尝。”

张老板咬了一口馍馍，灌了一口羊肉汤，然后竖起拇指，给了李淳熙一个“你上道”的眼神，问道：“怎的出一趟远门这般久，出了凉州？”

李淳熙告诉着阿吉那壶花雕酒在哪，临走的时候朝他做了个眼色，阿吉会意，背着张老板做了个“晓得”的手势。

“这不是出门走亲戚么，又住了一段时间，阿爷放心不下，就过来接人，瞧他小心的，弄得我跟个孩子一个样。”

打开了话头，就是聊不尽的话题，好在又来了客人，接过了张老板这半个话痨。来这里吃饭的，大都是附近的街坊邻居，都相熟，吃饭的时候聊会天，好打发时间。

聊着聊着，王良的那点事就冒了出来。李淳熙撑着身子，拉过离得挺远的海碗，捏了颗干煸黄豆丢进嘴里，撑着一边腮帮子，耐下性子听，不时插上两句，问问情况。

阿吉拎着一个瓦色酒瓮回来了，不大，一掌高、两掌宽，放到桌上拍开泥封，酒香格外的浓。

张老板呡了一口，辛辣得厉害，烧喉咙，却有一股甜香的后劲，张嘴呼了两口气，赞道：“这花雕就是不一般，得，看你小子上道，下次去我铺子，看上那种料子都给你打个折扣。”

李淳熙说道：“行，够仁义，多喝几杯。”

生意人，大都不喜欢直接许下承诺，尤其是关于利益，刚才的话就没准头，但是李淳熙还是高兴，到时候就看各自讨价功夫。一壶混了麦酒的高粱酒，再加点糖霜，值不了几个钱。

李淳熙招了阿吉过来，在腰带里抽出那几张票据，仔细交代了，才让阿吉去了钱庄。原本还想问一问厨房里的王曦现在是个什么状况。端菜什么的，阿吉都进去好几回了，奈何一张光会“啊”的嘴巴，也讲不清楚。

客人来了又去，桌上摆好的小巧酒壶一个个地少了。

不可避免，李淳熙进了厨房。

王曦在弄菜，灶台的火很旺，拨弄着锅勺，偶尔擦一下额角，听到有人进了厨房，头也不回，问道：“点了什么？”

半响没个回信，王曦转过来，一张脸贴了过来，给吓了一跳，差点进了后边的大锅里。

李淳熙忙一把揽住王曦，把人带了回来，点了一下脑瓜儿：“想什么呢，进了锅里当菜？”

李淳熙顺着角度，往下看了看，眼不肿嘴不歪的，没个伤心样。

王曦没好气地锤了李淳熙的腰间，恼道：“你想吓死我啊！还先告状，想混过去？”

李淳熙挠了挠头，围着转了一圈。

王曦不管他，锅里的醋溜白菜不管的话就焦了，翻了翻，看菜色，直接上了碟子。

“不对啊，不该哭个稀里哗啦，然后发发脾气，再呆上一段时间，才能做回个正常人么？”

王曦很像一锅勺敲在李淳熙的嘴上，闷闷说道：“刚才哭过了。”

“也没什么，之前阿爹的眼神就不对劲，又不是没见过这些事，有点接受不了而已，没必要弄得太难过不是？阿娘才是受孽的那个，不知道以后怎么见面，对了，李爷爷回了没……”

李淳熙端了醋溜白菜出了一趟，回来继续听着这些絮絮叨叨的事，让他惊奇的是，似乎干活和说话的是两个人，根本不相干，都做得麻利。

可能是嘴累了，又或者没人搭话，觉得没趣，王曦手里的大勺子敲了敲铁锅，不满道：“怎么不回个话，一个人聊天很傻的好不好？”

李淳熙揭开汤锅盖子，正在那里盛羊肉汤，给了王曦一个后脑勺，“你知道自个在说些什么的话，我就陪你说话，乱七八糟的，要我挑哪个来答话。还不如喝碗羊肉汤，饿死了。”

王曦挑起眉，一步过来，揪着衣领要跟李淳熙干架，就和小时候一样，见了他有好吃食又不肯分给他，就打一顿，然后就乖了，自个把东西送到她嘴边。

于是，两个谁也不服谁的人，在厨房里扭打成了一块，李淳熙扯着王曦的头发，给人锁住喉咙按在地下，一双手胡乱扒拉着，努力翻着身子。

锅碗瓢盆没碰倒一个，倒是给他省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