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乱糟糟,多贵人事儿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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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的味道愈发浓烈了,人走在街道上都能嗅到不一样的味道。

地上的积雪很厚,踩在上边留下两行深深的脚印子,飘荡的稀疏雪花掩盖不及时,又坏了形状,不大好看。

年初二,走娘家的日子。

李淳熙家里自然没有外嫁的女子回家,都在忙着收拾东西,捡着值钱、重要的物件收拾了,装在两架板车上。

梁二爷早就转移了大半的资产,等过了元宵就会才动身,正在家里接待亲戚。汴梁的地头蛇三江帮有熟人,安排妥当。

邻居街坊的见到他们家忙活,就好奇了,上前搭把手,然后就问了几句。

李安笑眯眯的,看着高兴,说是京城里的儿子有了出息,要接淳熙他们过去,日子就要红火起来了。至于自个为嘛留下,自然就是舍不得这家店面,舍不得这么多年的街坊邻居情谊,打算在留一段时日过些,做不动了,再过去享福。

抱着小孙的大娘很是不舍,拉着李淳熙家长里短说了好些话,原本打算再过些日子就介绍外甥女给他认识,定下亲家,现在是没指望了。一下子就成了贵人,以前的酒肆人家还敢厚着脸上门,如今是不指望了,失落的同时也开心,想着街坊邻里,总还是会照看着点。

到了初三,一辆驴车拉人,一辆装着家当,就这么走了。

李安在车辕上哒吧哒吧抽着烟,很凶,一路上没断过,吹乱了凑过来的雪花。

望北镇的界碑矗立在路边的石台上,李安摸了摸李淳熙的脑袋,终于交代了几句,不是那劝人做事、家里和睦的话,而是让他有事了,记得去找宋本章,直言那人可以信任一次,因为他欠着爷爷一个天大人情。

目送远行人的孤寂背影,能够感受得到视线外牵挂的人朝他挥手,再然后头也不回,眼里就剩下了前路。

在石碑上磕了磕烟锅,藏着点亮红的烟灰撒在了雪地上,风一吹,露出了里边的模样,立马就翻了个身,给掩盖了。

李安慢悠悠往回走着,镇子上多是熟人,便招呼不断、解释不断,直到回了酒肆,进了厨房,习惯地往汤锅里加了两人份的羊肉,这才失神了。

过了好些年,再一次下厨,这不,立马有了个笑话。

过年好,过年也难熬。

混杂在喜庆走亲的人堆里的草原谍子不显眼,却围住了这间小酒肆,有意无意,总喜欢往这里瞄。

端着肉汤、黄馍、大葱和黄豆坐在大堂里的李安大口吃喝,打算一个人吃掉两个人的分量,不时埋怨一句自家的手艺,才几年功夫,便退步了许多。

那些打量的人心里头惊讶,他们都“明目张胆”了,就不能给点面子,稍微惶恐些儿?

这人被寻摸了十三个年头了,在大祭祀的计谋下终于给逮了个现行,若不是想看看有无可能带出一把萝卜泥来,早就下手了才是。时至今日,仍不见个动静,反倒是送了孙儿去往南方,失了耐心的头目下了狠心,调集着人手,把人看得紧紧的,就等着大祭祀那边调来好手,免得多一个万一。

想起大祭祀的批示,头目起先还不大相信,只是按照规矩服从办事罢了。

一个藏了多年的百骑司宰司,捏着戈壁赵国所有谍子的大人物,怎么可能一心求死,等着围剿?换位思考,若是还有一点儿可能,他都会挣扎着求生。

直到现在,他信了,却不会放松了警惕,依旧张罗密布着包围圈。

……

阿吉赶着车,在前面领头,把短鞭子挥舞得唰啦响,始终舍不得落在驴屁股上,兴奋得不行。

李淳熙在后边侧坐在车辕,没有时不时地往回瞟几眼,斜斜地没看路,想的不知道是些什么。

王曦穿着厚皮袄子,坐在绑定的两口叠放大箱子上边,把手拢回了袖子里,缩着脖子。

早先她没问,大过年地就往汴梁赶,说是儿子出息了,当了大官——这话她是信也不信,就是一个把他们往外赶的借口。

白天雪地的,只要忽略前边咿呀咿呀发疯的阿吉,这世界就像是只剩下了两人、两头驴,也就什么话都可以说,可以问了。

“喂,怎的走得这般急?阿爷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总觉得他不乐意咱们继续待在望北镇似得。”王曦拿脑袋拱了一下前面,说道,“也不知道他一个人会不会习惯,都没人伺候着,我有些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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