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御前比试（2 / 2）

咚！咚！咚！咚！一阵沉闷的军鼓从缓到急，震动着大地，校场之上早已人山人海，千万双目光都不时看向将台上那明亮的华盖，那里坐的是至高无上的天子，若非这般非常之会，这些普通兵士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见到天颜，如今虽然远远的根本无法看清相貌，但他们都好像感到天子的目光笼罩着自己。</p>

“若是有机会能在下面象他们那般在天子面前显武，此生再无憾！”看着场上百名jīng神抖擞的汉子，那些没有机会上场的不免自叹身世，场上的那些人未必就比自己弓马娴熟，但是有一却是肯定的，那就是他们都有显赫的身世或者得到大家族的支持。“功名但在马上取”的童话是不属于他们这些贫贱出身的士兵的。</p>

人群中突然起了一阵sāo动，因为那个高高在上的黄袍身影站了起来，“天子要对我们讲话了？”人们心里不禁激动起来，在这个君权至上的时代，皇帝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今天他们不光看到了皇帝的天颜，还听到了皇帝的声音，那将是多少人一辈子也没有的机会啊！</p>

“在场的诸位，都是军中翘楚，我大晋俊豪，朕今rì前来，望你们能尽展所学，为朕一展风采！”司马衷一一扫过台下的百名军士，试图找出那个叫雷虎的来，不过，他很快就放弃了，头盔冠之下，远远看去，似乎都千人一面。</p>

深宫寂寞，难得有此热闹之事，不光司马衷兴致盎然，就连许多达官贵人都纷纷前来观看，娇妻美眷，莺声燕语，引无数目光频频回头。</p>

雷虎站在场上，心中却是十分别扭，他一身本事，叫他纵横沙场，自是快意无比，可如今这般情形，跟街头武夫献艺一般，让他浑身不自在。王兴那充满了蛊惑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雷虎，你本领高强那是没有话的，不过这年头，不是只要有本领就能得到重用的，要学会包装自己，明白吗，正所谓货卖帝王家，此番只要你能在皇上面前露脸，有我们支持你，还愁他rì不能沙场兵，征战四方？”罢了罢了，这位领护大人年纪虽，心眼可多，还是老老实实的听他安排为妙。</p>

军鼓再起，多么令人怀恋的声音啊，每一下都似敲在雷虎的血脉之中，与他的心跳融为一体，雷虎蓦的睁开眼睛，双腿一紧，胯下上好的大宛马刨开风尘，电shè而出，待到雷虎适应了座马的节奏，又或者是座马适应了雷虎的驾驽，雷虎双目微眯，眼中只剩下远处的箭靶，他屏气凝神，身子微微离鞍，保持上半身的平稳，张弓搭箭，四石硬弓拉得半圆，身姿端的是有如行云流水。羽箭激shè而出，只划出一道的弧度，便牢牢的钉在箭靶中心。</p>

人群中顿时爆出震天的叫好声，与之前几名军士勉强及靶的表现相比，雷虎这一手当真漂亮！司马衷眼光对上了远处的王兴，王兴微笑着了头，让他心头大定，“有此勇士，要夺魁果真有如探囊取物一般。”司马衷脸上不禁露出了赞许的微笑。</p>

雷虎引马回转，重新驰来，如是再三，果然不出意外，三支羽箭都高中靶心，又引得彩声如雷，他于马上抱拳示意一圈，才面sè平静的归了场边。</p>

嘶～又是几场平淡无奇的表现过后，王兴正微觉无趣，一阵马嘶传来，举目望去，不禁心下暗赞了一声，白马白衣，衬出骑士出尘的风采，身形挺拔岸然，浑身上下无不透出让人无法轻视的气质，“此人恐怕不是易于之辈！”王兴突然生出这样的心兆。</p>

那白衣骑士马速渐快，但见他手捻三支羽箭，雷虎眼尖，早已看到他手上的硬弓也是标准的四石弓。白衣骑士四指扣三箭，搭上弓弦，顿时引来一阵惊叹，他身材并不见如何彪悍，却将四石硬弓拉了个满圆，王兴眉头一皱，三支羽箭同时shè出，并排钉在了靶上，人群之中一片沉寂，继而才爆起喝采。</p>

杨骏并未到场，卫将军杨珧全权负责杨党的这次出赛人马，之前见了外宿卫雷虎的惊人表现，他大为丧气，眼看这白衣骑士业技更加惊人，这才面露喜sè，低声问左右：“这是何人？”不料左右都是一头雾水，摇头表示不知，杨珧不禁大为失望：“难道又是外宿卫的人？！”</p>

一轮比试结束，雷虎与那白衣将将其他诸人远远抛在后面，可要评定二人孰优孰劣却让司马衷为难起来，“想不到杨贼手下竟然招揽了如此人才！”平心而论，那白衣人的表现更加出sè，不过司马衷心下计较，便召唤太监张保，交待了一番。张保领旨，宣道：“皇上有旨，二位壮士难分伯仲，同赏御酒，以示嘉勉。稍待再御前比试，以分高下！”</p>

人群中顿时兴奋起来，二虎相争远比方才那边良莠不齐的比试好看得多了。王兴没想到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不禁有些郁闷。不过他对雷虎的武艺还是很有信心的，自己与他平rì对练多次，倘若贴身相搏，王兴还可以凭招式jīng奇勉强占些优势，不过要是马上厮杀，那王兴就万万不是雷虎这般武将的敌手了，不光要马术优秀，更关键的是那一触之下的反应和经验，那是绝非一朝一夕可以练出的本领，王兴仔细看了那白衣将，长相斯文，不像武将反象文人，着实想不到会有如此本事，不过年纪尚轻，想必马上捉对厮杀不是雷虎的对手，王兴这样想着，心下微安。</p>

鼓声变得缓慢而沉重。雷虎和白衣人横槊对立，一棕一白两匹马都为马上主人的气势所激，不停的sāo动着，鼓声骤然而止，雷虎毫不迟疑，迎上对手，举起了长槊，没有任何花架子，两根长槊硬碰硬的对在了一起，雷虎感觉一股巨力从槊身传来，长槊有些把持不住，心里大吃一惊：好大的膂力。</p>

雷虎经验丰富，控住座马，长槊顺势贴住对方的长槊，不让他有撩开自己武器的机会，两骑一触即分，回过马头，又战在了一起，试过了对方的膂力惊人，雷虎不再硬碰，凭借着丰富的经验，截、拦、撩、冲、带、挑，笨重的丈八长槊在他手中竟如三尺剑一般轻盈灵动，那白衣将果真有些忙乱，无力进招，不过他挥动长槊防守起来倒也滴水不漏。</p>

战了不下五十回合，王兴开始焦急起来，雷虎毕竟是年过四旬之人，体力上比不上年轻力壮的白衣将，招式已经不若起初那么凌厉了，那白衣将渐渐扳回颓势，偶尔也有了反攻。</p>

“哈哈哈哈，两位勇士停手！”司马衷长身而起，微笑着叫停了战局，“两位勇士身手不凡，他rì定成我大晋栋梁，朕恐怕伤了其中一人就不美了。”</p>

“果然老jiān巨滑！”王兴松了口气，心里不禁赞美到。</p>

“请两位壮士上前听赏！”张保高声宣道。</p>

雷虎与那白衣将二人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欣赏之意，一同来到将台前跪拜了下去，司马衷眼睛扫过雷虎，定在了那白衣将身上，“这位白衣壮士，抬起头来，给朕报出你的姓名！”</p>

“末将中山刘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