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最后一搏（1 / 2）

 二月初二，龙抬头。</p>

天公好生作美，chūn雨纷洒，将风调雨顺的祥瑞如期送至。石勒也在抬头看天，细碎的雨滴打在他的脸上，却将一丝寒意打进了他的心里。</p>

“就是今天了，倒要看看我石勒到底是抬头青龙还是山中草蛇！”石勒在心里道，大步登上了城墙。</p>

一个兵士背靠着墙垛，身子有些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为这早晨的寒意还是心里的不安。刚刚过去的一天，官兵接连发动了五次攻势，尽管最后还是被郫县兵拼死打退，但防守一方的信心也在一消逝，双方的兵力损耗差不多，相比之下，郫县军的伤亡还要大一些，想要击退官兵看起来已经不太现实，没有援兵，他们不知道希望在哪里。</p>

手下人流露出的彷徨落在石勒眼里，更加坚定了他决战的念头。保存实力不战而退不是石勒的作风，对他来，最重要的就是信心，无论如何，打赢这一战，他才不会失去自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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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歧刚刚看望孙秀的病情出来，孙秀看起来已经没有大碍了，不过令他气恼的是，好心探望，换来的却是孙秀变本加厉的敌视，嘴里不住的冷嘲热讽，看那样子，似乎认定了成歧是为幸灾乐祸而来。</p>

“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成歧受不得闲气，几句话下来便干脆挥袖而去。眼下战事正紧，他哪有心情跟孙秀计较。</p>

成歧匆匆走出帐营，就听到示jǐng声大作，举目望去，郫县内敌人果然沉不住气，杀了出来，看这规模，恐怕是倾力而为，想要拼死一搏了。成歧轩眉一挑，“结阵，迎敌！”</p>

在成歧开始主持这支队伍之后，为防敌突袭作了不少准备，这下成效立刻显了出来，绊马索、鹿角刺，无一不让荆二感到不痛快，离敌营尚有数百步，他的队伍已经被沿途的障碍搅得松散了许多。荆二一马当先，跨下黑马在人群中显得十分显眼，只要有他在，他身后的兄弟就会变得安心许多，便会自动的围在他的周围，形成一股尖锐的力量，这就是荆二纵横四方的倚持。</p>

不远处，石勒同样率着另外一支队伍冲击着官兵的大营，这场战斗已经没有什么算计谋划可言，狭路相逢，勇者胜！石勒用浑身的鲜血向身后的儿郎们灌输着这个信念。</p>

“果然是匪气十足！”成歧冷静的看着两股人马分涌而至，他手上的兵马已经按照他的布置形成了层层防线，石勒始终坚守郫县，正合了他的心意，这几天以来，石勒表现出来的有勇有谋让他大为忌惮，此次若非他亲自前来，又事先准备充分，这股乱火必定难以扑灭，假以时rì，难保不成大患，现在郫县乱贼倾巢而出，成歧已经打定主意要全歼敌人。</p>

郫县杀出的骑兵已经冲进了工事和官兵构筑的阵营，速度自然慢了下来，成歧一看时机到了，将令一道道传了下去，早已准备好的骑兵分成若干列从两翼杀出，目标明确，就是要截断以石勒为龙头的长队，擒贼先擒王，成歧早就看出来这支队伍冲杀起来没有章法可言，完全是以石勒马首是瞻，只要能打散这支队伍，各自围杀便只剩下时间问题。</p>

石勒手上停了下来，转头望去，不禁暗呼要遭，两边杀来的人马如巨斧横来，眼看就要生生的将自己身后队伍“腰斩”成几段，他不敢大意，立刻停止了前冲，指挥着众骑防备两侧来敌，如此一来，骑兵最大的优势不得不拱手让出，转而缩成一团防守起来。</p>

相比之下，荆二这头遇到的麻烦就得多，成歧的布置大多都是针对石勒，荆二看到石勒被困，他略微观察了一下那边的局势，便不再与眼前严密防守的官兵纠缠，一扯缰绳，胯下黑马长嘶一声，转头向石勒那边救援而去。</p>

有荆二加入战团，石勒顿感压力一松，荆二的突击把咬住石勒一侧的骑兵冲了个七零八落，趁后面步卒尚未围拢来，石勒抖擞jīng神，重新拉起队伍，荆二与他携手战斗了不知多少次，两相呼应，俨然一副双头蛇的攻击态势。</p>

一阵厮杀，直到石勒和荆二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回头一看，石勒脸上再也忍不住露出了悲sè，不知不觉间，还跟随在他身后的人马已经不足两千人了，而且个个带伤，反观周围的那些狗腿子，却仿佛永远都杀不尽一般。</p>

荆二心有所感，看到石勒的眼光向他望来，眼睛中充满了挫败的灰sè，荆二一刀砍翻身旁的一个敌人，来到石勒身边，道：“石大哥，快走，我挡一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