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南下赣地 5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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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没办法。所有真正能够投入实战的招式,都要在同一瞬里面面俱到。任何一方面弱了,就等如一条铁链其中一环有了裂痕,不管其他环节多么强,一拉之下还是会断掉。

佟晶全神贯注地再使一次“半手一心”。

“这次左臂太夸张了!”练飞虹又叫起来:“敌人一看就知道是假!”

佟晶的一张头巾已经渗满香汗,脸蛋在晦暗里红透了。她忍不住反唇相讥:“老头子,天这么黑了,你那对昏花老眼怎么看得真?诳我的吧?”

练飞虹露齿而笑,指一指空地旁那株大树上方:“我现在就用飞刀把上面一个青果子射下来,怎么样?”

佟晶无言。她知道练飞虹绝对做得到。

这时有灯光接近过来。原来是一名负责守城的中年县民,一手扛着竹枪,一手提着灯笼。

“两位侠客,这灯笼给你们用……”他说着就将灯笼挂在大树干上,照映到两人练剑之处。

“谢谢。”佟晶微笑向他说。

“别废话!再来!”练飞虹却看也不看那县民,他一专注于练武上时,对不相关的旁人简直不瞧一眼。

佟晶擦一擦手掌上的汗,再次振起“静物剑”。

那县民很好奇,既然飞虹先生又不赶他走,就在旁边看佟晶的剑法。只见这个女孩一晃身子手臂,县民已经被虚攻气势吓得后退了一步;下一刻再定神时,佟晶已收剑。

那刺击的速度,在这平凡人眼里,看也看不见。

这简直就如难得一见的神奇戏法一样。中年县民入迷似的一遍一遍看着。虽然半点没有看懂。

佟晶又练了几十回,手上的剑开始在颤抖了。练飞虹看见就让她休息。这“半手一心”是巧招,要锻炼的是细技协调,负着疲劳去练只会令她感觉变钝,适得其反。

佟晶把剑收入鞘里,坐在树底的石上,取出手帕来抹抹脸,一边在叹息:“总是练得不好……这样真的能够拿来上阵吗?我不要成为大家的负累。”

练飞虹本来正低头检视自己受伤的右手指掌,听见佟晶这句话,就伸出“奋狮剑”,指往东面的街道。

“看见他吗?”

佟晶看过去,只见那远处大街已经陆续挂上灯笼照明。其中一座房屋的瓦顶上,有条身影提着两件长物,凝静不动地站在边缘。

虽是这么黑又这么远,佟晶还是一眼就认出来:是闫胜。

“你有没有留意,自从昨晚之后他就变了?多了一种从前没有的气质?”练飞虹又说。

佟晶当然有留意。她想起当天在成都駡帮,她就是被闫胜那气势与热血吸引,才会跟着他们一直走到现在。然而今天的闫胜又比那时候不同了。

变得更让人信赖。

一想到这儿。佟晶在灯笼下的脸发烫了。只是她本来就因为练剑热得脸蛋红红,也就没被练飞虹发现。

“他能够改变,你也一样可以。”练飞虹说:“一个差劲的家伙,不会变成别人的负累。对自己没有信心的人才会。

“你还记得在长安那鸡院屋顶上,当你的剑刺中那名巫丹派剑士的手腕时,心里是什么感觉吗?”

佟晶回想那一天,自己自然而然地模仿姚连洲,以“追形截脉”废去巫丹高手焦红叶右腕的时刻。那完美的时机与角度。那一击取胜的宏大快感。

她心胸似燃起了一团火,朝着练飞虹猛地点头。

“记着那感觉。”练飞虹说:“也记着你练的是崆峒派和青冥派的剑法。天下最强九大门派的顶尖武功。”

佟晶捏捏右手掌腕,感觉已不如先前酸软。她英气的双眉皱着,再次拔出“静物剑”站起来。

“继续练。”她说着,自行走到空地中央。

练飞虹看着她,心里在笑。

有一件事情他一直没有告诉佟晶:他是以一个修习了崆峒派“花法”三年以上的武者为基准,去检视佟晶这招“半手一心”的程度。她这半天的进境,其实已经十分惊人。

教一个这样的徒弟,实在太快乐了。

“来吧!”练飞虹又板起脸吼叫起来:“这次干得好一点给我看!”

屋顶上的闫胜,赤着汗水淋漓的上半身,继续静静不动地站着。

他双手拿的并非龙虎剑,而是两柄长长的锄头。他两只手掌都拿到锄柄最末端,摆出青冥派“伏降剑桩”的姿势。脚下是不平的瓦片,他更要时刻保持重心正中与体干正直,默默调节着绵长的呼吸。

这“伏降剑桩”除了强化身体机能,更重要的是具有锻炼意念集中的功效,连同“伏降剑”的慢剑法,是青冥派训练意念“借相”的不二法门。

昨夜一战后,闫胜虽然领会了龙虎剑法的窍要,也知道了剑法的奥秘脉络全都在青冥派的各套剑术里;但他同时也明白,自己的龙虎剑只是入了门径而已,虽然偶然能发挥出神髓,但并未能随心控制。

更何况这未成熟的龙虎剑,还欠缺了“借相”。师尊赫圣当天使出这剑法时,其“借相”飞龙与猛虎的功力,强得足以令旁人都感受得到。闫胜知道,这才是令剑法的气势与威力更上层楼的关键。

师父的“借相”如此强烈的奥秘,闫胜还没有半点头绪。“借相”要拟想一般的实物如火焰或岩石比较容易,可是他连老虎也没有见过。

闫胜却相信,师父的功力跟有没有见过实物无关。世上无龙,但师父的“穹苍破”却有龙势。他猜想,这秘要还是藏在青冥派的武学里,他需要重新再复习自己在青冥山上学过的每一点滴。

闫胜一双肌肉如钢条的手臂缓缓移动,又转换了另一个剑桩的架式。他清晰感受到身体里血液的流动与气息的进出。

不。他知道不能只把意念放在肉体上。要进入更深的层次。要将自我也消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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