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永夜（1 / 2）

 星尘耳朵贴近地面，寂静中，轻微空气乱流“嗖嗖嗖”迅速从地底逼近。

他知道那是死神在召唤，摸向腰间，这是他遇险的习惯。

腰间只插着一把老掉牙的军刀，这是他喜欢的藏品，随身携带做装饰用的。

他们的社会已经没有钢铁这么原始的材料。

他以为上面钢铁的味道，就是古代冷兵器沉淀下来血性的味道。

从牛皮鞘拔出军刀，闻了闻：“这破玩意儿起码上万年，还能用？”

中午他进入元宇宙的兴慰小房间，保安装备连着腰匣搁在小屋里，此刻如果一起量子化带进来，他的处境也不会这么悲哀。心里气得暗暗骂道：“弋莺，你这个小骚货真是我命中的灾星！”

他怀疑地插回去，扛起弋莺，摸黑向豆子洞口高一脚低一脚慢慢蹚过去。

“咣当”，额头磕到岩壁，痛得满脑冒星星，脚下打了一个踉跄。

他顾不上额头的剧痛，一只手紧紧夹住弋莺怕她摔倒，另一只手慌乱中撑住岩壁才勉强站住。

一边揉揉，一边打量：“草！”面前弱光下的景象，让他忍不住暴出公元年的粗口。

这是一个长劲葫芦洞，象个倒下的长径玻璃瓶，外窄里宽，通道又扁又长，吸血蝙蝠出出入入把岩壁磨得光滑。

这宽度，他和弋莺俩人匍匐爬过去倒是没问题，如今这个灾星睡得死死的，抱又不能抱，背又不能背，怎么出去？

空气中已经闻到杀机，那股腥臭味在逼近。此刻，它们正在吱吱嘘嘘争斗，抢食地下同类的尸体。

这具尸体拖延不了多久，时间已经不允许他犹豫。

他喊几声“弋莺”，她依然没反应。

从虚拟到现实这个适应期是少不了的，他不想再白费劲，立机立断把弋莺塞进狭小洞道里，用力往里面推进去，本能地拔出军刀，转过身面对黑暗，身体迅速从弋莺一侧倒爬到她前面，刀咬在嘴上拽着她前行。

这种笨办法费时又费劲，才爬进十几米，前面洞口已经有碗口大，身后黑暗中却气流涌动，他撂下弋莺，改后退为前进，爬到弋莺身后几米矩离。

狭小空间，嗜血动物，它们张翼有三米！

白驹过隙瞬间，他脑里已经制订出御敌方案。

一股腥臭味扑面而至，借着洞穴昏光，一张狰狞的枣红鼠脸驻停在一米地方，洞口狭小，巨型蝙蝠无法飞翔，人兽之间只能近距离肉搏。

星尘左手格挡在前，这是他的诱饵，右手从嘴上取下军刀，刀口向上，眼睛冷酷地盯着那张丑陋的脸。

吸血蝙蝠竖起翅膀，张开獠牙，翼爪又黑又长，恶狠狠扑咬向星尘的手臂。

星尘忍住剧痛，“嗖”，老军刀插入它的喉管，直没刀柄，手腕一扭，刀刃在它喉管转了一圈，立刻拔出，刀出血喷。

吸血蝙蝠喉咙里发出“嗝嗝嗝”漏气声，扑倒在地，身后一群蝙蝠在排队，见血兴奋得吱吱叫，把还在挣扎的蝙蝠拖进暗中。

时间宝贵，星尘不做停留，迅速原路倒退爬回去，拽着弋莺又向洞口爬行了三十几米。这时光线已经可以见到枣红的岩壁。

巨型蝙蝠分食完同类，又追身而至，星尘依样画葫芦再杀死一只，如此杀死三只，那些蝙蝠似乎意识到碰到天敌，堵在洞道中嘘叫，排前的不敢再靠近。

洞道狭窄，洞嘴却挺宽，可以直起身。

此时星尘已经精疲力尽，全身伤口在流血，他拼尽力气把弋莺推出洞口，自己挣扎着滚出去。

他预料蝙蝠怕光，他和弋莺总算暂时安全了，静静躺地她身边稍作休息。

眼睛溜溜扫描，这个洞嘴高二米三，宽近七米，深有六米，岩顶上倒挂许多石乳，犬牙交错，几乎是清一色锈枣红色蜂窝岩，这是火山喷发形成。

洞外金色的太阳斜挂，刚进入元宇宙，暂时还分不清东南西北。

从太阳的位置上判断，如果是早上，应该是11点，如果是下午应该是1点。

他越看越不对劲，洞外连绵山峦树木，看起来怎么那么低！星尘挣扎着抱起弋莺走到洞嘴边缘，一看头皮凉凉！

这个蝙蝠洞在一处悬崖半山腰！

更恐怖的是，这道悬崖是丁字形！

星尘傻眼了，不要说带着个大屁股的弋莺，就是他一个人，没有攀岩工具帮忙，他也休想爬下去！

他放下弋莺，这个灾星居然打了个翻身，她快苏醒了。而星尘宁愿她不要醒过来，能够在梦中死亡也是一种幸福。

星尘在她身旁一块石头坐下，洞嘴里到处是蝙蝠的粪便，悬崖高处的山风，带来的却是植被的清新。

悬崖下林木郁郁葱葱，丛林中不时传来古怪的动物叫声，还有流水淼淼，似乎有一条河流从丁字悬下面流出，在原始深林中穿梭。

远处层峦叠障，一片翠绿环抱着一洼看不到对岸的湖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