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中指人!（2 / 2）

去掉并未真正死亡，甚至算不算活态思念携带者都不知道的貘先生，应该还有一个人才对。

提比斯！

如果确认是死亡，必然会收到灰海的提示！

难道没有死？

怎么可能……

受到了那样的攻击，即使外表看上去完好，内在也早已被粉碎成渣滓了！

睁开眼，亚瑟的目光恰好与一双眸子对上了。

——“喀拉喀拉……”

貘的面具化作残渣碎片，随风飘散，露出其后白净斯文的脸。

“提比斯·路德维奇！”

“你居然，没有死……”

就连他所承载的那些伟大生命，曾经被尊称为“神”的苍蓝魔法使都尽皆殒命！

强大如规则衍生物，也被彻底击溃！

然而，最后的最后，这个……这只，作为容器存在的渺小生命，居然存活了下来！

毫无理由地，存续，延续，生存，直到此刻。

亚瑟坐起身，看着一言不发的提比斯，歪了歪脑袋。

“现在的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剥去了外壳的鸡蛋一样。”

“在去掉了必要的束缚之后，重新感知外界的存在，以全新姿态降临！”

“……在自然界会有主动剥去壳的鸡蛋吗？被剥掉壳就是死，这是连幼学的孩子都知道的事情。”

“但是你不一样。”

“你主动从壳里出来了。”

“难道说……是成熟了吗？”

蛋壳会由内而外地破开，其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壳中的生命已经生长发育到了现阶段的极限，它必须去除外壳，才能进入到下一个阶段。

面对亚瑟自言自语般的闻讯，提比斯不慌不忙地摘下自己脸上的最后一块貘面具，一直以来无表情的脸庞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想要由内而外冲破壳并不是那么容易的，破不开，说明生物的资质还没有得到基因的承认，如果到了体力耗尽都破不开，结果便是死路一条。”

提比斯弯下腰，向着亚瑟微微鞠躬。

“感谢您，亚瑟阁下，您帮我破开了壳，使我重获新生。”

“如果将来有一天，我成为了王，受到世间所有生灵的景仰崇拜，我也会命令传颂者将您的故事载入史册。”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狂笑！

抑制不住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所谓笑到合不拢嘴，指的就是这种事情吧，呐，提比斯，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卡罗有的时候也会像你一样，一本正经地在那里说怪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新出道的冷笑话艺人。”

“哪怕是像我这样端正严肃的人，也受不了你们的笑话啊，真是的，饶了我吧啊哈哈哈哈哈！！……”

提比斯面色不变，他抬起腿，向前迈出一步。

“嗯？你……”

亚瑟眨了眨眼睛，一时间无法理解眼前正在发生的现象。

他正在消失！

那些被毁灭拳力彻底破坏的部分——腿脚，关节，腹部，胸口，手臂，脖颈……

随着提比斯的走动，他的身体也在以不可逆的驱使崩溃着。

仿佛千年前出土的文物刚刚进入新鲜空气的瞬间，随之而来的是不可逆转的氧化反应，崩坏，散落。

换言之，就是死！

如果提比斯就这么死掉，那么亚瑟先前的判断将没有任何问题，只是这个死亡的时间被延后了而已。

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有人能接下他亚瑟的全力一击后安然无恙，又不是幻想大地的奥恩，朗格纳洛克的毁灭根系……

再次向前迈步，提比斯的身体彻底不成人形。

他只是一团移动的黄土。

一边运动，一边崩解的黄土。

可……

亚瑟却在此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

压迫感！

飘飞崩散的人形中，一点凝实具体的事物逐渐凸显出来。

手指。

一截完好无损的手指。

准确的说，是左手中指，传闻中的邪恶象征。

以这根中指为，一道半透明的白线凭空画出，勾勒起提比斯的人类形态。

迈出第三步……

来到亚瑟面前的，是一团类似素描的简陋人形，通体充满了幼儿卡通的风格，唯独那根左手中指格外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