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继续吃鸡（2 / 2）
程子望道：“中州三侠，为伸张武林正义，终日席不暇暖，奔走于江湖之上，但诸位电该稍有几日休暇才对，兄弟已经为诸位准备了一艘画舫，明日由兄弟陪诸位一游岷江。”</p>
郑大刚道：“程庄主盛情心领，异日有空咱们再来叨扰。”</p>
程子望无可奈何他说道：“郑兄当真要走吗？”</p>
郑大刚道：“不错，还望程兄吩咐下去，代我们准备两匹马，一辆篷车，我等就感激不尽了。”</p>
程子望道：“郑兄言重了，程子望一家人的生死，都是中州三侠所赐，区区几匹马郑兄怎能说出感激之言？在下立时去为诸位准备。”片刻之后，程子望重又行回道：</p>
“健马，蓬车都已备妥，厅中也摆了酒饭，诸位请尽一杯水酒再走如何？”</p>
郑大刚摇摇头，道：“酒饭谢了，在下等即刻上路。”</p>
大步向外行去。</p>
程子望是何等人物，已然瞧出了郑大刚心事沉重，倒也不再劝酒饭，送两人行出庄外。果然庄外早已备好了健马，篷车。</p>
方夫人带着方珞缓缓行出庄外，登上篷卒。</p>
郑大刚飞身上马，回身对言凤卿一抱拳，道：“言兄弟，在下有点私事先走一步，日后，兄弟自会到辰州拜访，以谢相助之情。”</p>
言凤卿不见方大成一起归来，已想到了他们兄弟之间，可能有了纠纷，倒也不便多问，抱拳还了一礼，道：“兄弟在辰州候驾。”</p>
郑大刚回顾了石俊一眼，道：“有劳三兄赶车，咱们此番前去，不知何时再来，不用程府中人了。”</p>
原来，程子望备了一辆车之后，又遣派了一名车夫赶来。</p>
石俊应了一声，登上车辕，低声对那赶车人道：“不敢有劳，阁下请回吧！”那赶车人应了一声，缓缓下了篷车。</p>
郑大刚胸有成竹，一口气奔人那森林之中，才一勒马缰，停了下来。</p>
石俊停下篷车流目四顾，看停身之处，十分荒凉，忍不住问道：“大哥，怎么不走了？”</p>
郑大刚长叹一声，道：“如若咱们三兄弟，都死干那魔刀田远之手，好落得侠名千古，不让挑园三结义，刘、关、张专美于前了。”</p>
只见垂帘启动，方夫人探出头来，道：“大哥，天成有什么对不起大哥的事吗？”</p>
郑大刚黯然说道：“弟妹既然如此相询，小兄倒也不便再隐瞒了。”雨声一顿，接道：“其实，这件事也无法再隐瞒下去。”</p>
方夫人道：“不见天成同大哥归来，弟媳已有预感了……”</p>
石俊心中焦急，忍不住大声说道：“二哥现在何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p>
郑大刚目光转注到方夫人的脸上，缓缓他说道：“二弟素有贤名，这不但我和三弟知晓，和咱们中州三侠来往的朋友，个个都有感觉。”</p>
方夫人缓缓他说道：“唉！大哥有什么话，只管讲，弟媳洗耳恭听。”</p>
郑大刚道：“二弟要杀方瑜！”</p>
这句话，有如春雷乍展，只听得石俊、方夫人同时惊叫失声，道：“什么？”</p>
郑大刚道：“方二弟要杀方瑜，在下亲眼所见，出手相救。”</p>
方夫人摇摇头道：“不可能啊！他为什么要杀瑜儿？”</p>
郑大刚轻轻地叹息一声道：“如非在下亲眼看到，别人说给我听，我也一样不信。”</p>
石俊道：“瑜儿救了我们才不过数日，二哥怎能下此毒手？”</p>
郑大刚道：“他施用骗术，点了瑜儿的穴道，否则以瑜儿杀伤魔刀田远的剑法，他岂能是其敌手？……”长叹一声，接道：“但他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却追随他身后而来……”</p>
当下，把详细经过之情，很仔细他说了一遍。</p>
方夫人呆呆地听着，她似是听得很仔细，又似是根本没有心在听。直待郑大刚说明了经过之情良久，方夫人才长长叹一口气，道：“天成呢？哪里去了？”</p>
石俊接道：“大哥说的十分仔细，自然，是不会错了。”</p>
方夫人眨动了一下圆圆的大眼睛，两行清泪，滚下双颊，黯然说道：“我一定要找到他，问问他，为什么要杀瑜儿，唉！我搜尽了枯肠，实在想不出原因何在！”</p>
郑大刚面现难色，沉吟了良久，才道：“弟妹和二弟是否有一段很长时间的分离？”</p>
方夫人呆了一呆道：“很长时间的分离？”</p>
郑大刚道：“不错，方二弟豪侠胸怀，怎会做出此等事！”</p>
方夫人神情茫然，若有所思一般，呆呆望着天际一片白云出神。</p>
石俊，突然大声叫道：“不能啊！如若他不是二哥，怎的他声音神情，面貌、身材全都能维妙难肖？咱们和他相交了二十年，岂有看不出的道理？”</p>
郑大刚叹息了一声，道：“当我发现他要杀害瑜儿时，内心之中的惊愕，尤过三弟，我也想不通他何以要如此，但事情毕竟是发生了，如是小兄晚去一步，此刻瑜儿早已气绝多时了。”</p>
大约是这消息太过突然，石俊、方夫人有些茫然无措，郑大刚说些什么？他们似乎是都未听明白。</p>
郑大刚心中了然，是以不管石俊、对夫人问什么，他总是不厌其烦，再三解说，希望使两位明白为止。</p>
方夫人投注无际的目光，缓缓地收了回来，道：“我和他有过一段时间分离。”</p>
郑大刚道：“好长时间？”</p>
方夫人道：“大约半年以上。那时，我刚刚怀着珞儿……”</p>
石俊接道：“那是说，这件事至少有十五年之久了？”</p>
方夫人道：“除了那一次的分离之外，我们一直再没有较长的分离过。”</p>
郑大刚心中暗道：“那是说，如若方天成真的有人冒充，已经冒充了十几年，那时，方珞或未生出，方瑜也不过在怀抱之中。”</p>
只听方夫人长长叹息一声，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啊！”</p>
石俊缓缓说道：“十五年前二嫂嫁给二哥不久啊！”</p>
方夫人点点头，道：“两年多吧……”突然转过身子，对着郑大刚盈盈拜倒，道：</p>
“大哥，求你一件事好吗？”</p>
郑大刚道：“什么事？”</p>
方夫人道：“我不相信天成是那等薄情寡义的人，我要亲口问他一个明白，大哥，二弟请看在我份上，帮我找到他。”</p>
石俊道：“那是当然，二嫂吩咐，我们义不容辞。”</p>
方夫人轻轻叹息一声，道：“大哥呢？我知道你对他很气忿，不愿再看到他，但希望看在孩子和我的面上，答应我们。”</p>
郑大刚点点头道：“好！我也要把事情查清楚，如若他真是方二弟，其问必有内情……”</p>
突闻方夫人嘤哼一声，倒摔在地上。</p>
郑大刚伸手去扶，但字指将要接触到方夫人的衣服时，突然又缩了回来，道：“三弟，快扶起你二嫂。”</p>
其实，方夫人晕倒，方珞已急奔了过来，伸手扶起方夫人。</p>
郑大刚轻轻一掌，拍在方夫人背心之上。</p>
方夫人长长吐了一口气，吐出一口血来。</p>
郑大刚低声道：“珞儿，把你母亲扶去一侧，推拿她的穴脉。”</p>
方珞望着母亲吐出的鲜血，道：“大伯父，妈妈受了伤吗？”</p>
郑大刚道：“她心中伤痛到了极处，血气翻涌，刚才被一口气翻起的血块，堵住了咽喉，晕了过去，这口血块才吐出，已经不碍事了，现在让她好好地休息一下。”</p>
方珞应了一声。把母亲扶到一株大树旁，坐了下去。</p>
石俊望着方夫人苍白的脸色，摇摇头，叹息一声，道：“大哥，这真比被人杀上千刀还要难过，无怪二嫂受不在了，小弟也快撑不住了”</p>
郑大刚重重咳了一声，遵：“三弟，咱们兄弟情同手足，岂是你二哥几句负气话，真能使小兄撤手不管！……”</p>
他心中激动之情，实不在石俊之下，只是他生性沉着，不让那碎心裂胆的痛苦，形诸于神色之间。</p>
同时他心中也明白，此时此情之下，自己如不能镇静从事，必将使大局更为纷乱。</p>
当下长长叹一口气，压制下激动的心情，缓缓地接道：“三弟，咱们兄弟，出生入死，经过了无数险恶阵仗，二弟有了事故，为兄怎能坐视？只是此刻的局势，是用智之时，用智非同较力，第一要镇静，第二还要镇静，才能够洞察细微，你二嫂是妇道人家，难怪她情难自禁，但三弟必须保持冷静。”</p>
石俊道：“大哥说的是。”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大哥，如若二哥被人谋害了，冒名顶替，那应该是十五年前的事了，这十几年，咱们就没有发现，这未免是太不可思义了。”</p>
郑大刚道：“我也感到此事几近玄奇，但除此之外，小兄实也想不出别的原因了。”</p>
石俊道：“会不会是二哥有了什么悲惨的际遇，使他难再自主？”</p>
郑大刚道：“奇怪的是，他对咱们并无加害之意，而且情义如初，如非他动了杀害瑜儿的念头，咱们永远无法对他动疑。”</p>
石俊道：“他又为什么要杀瑜儿呢？”</p>
郑大刚沉吟了一阵道：“这和东耳老人有关。”</p>
石俊道：“是因为那东耳老人要收瑜儿为徒，才引起二哥的杀机，是吗？”</p>
郑大刚道：“小兄几经忖思，推想那东耳老人，就是剑神陈大侠的化身，除了剑神之外，当今之世，决无第二人能够在极短的时日中，传授出那等精绝无伦的剑招，使瑜儿制服了魔刀田远……”</p>
石俊道：“东耳合为陈，不会错了。”</p>
郑大刚道：“大约是那位陈大侠瞧出方二弟可疑之处，告诉了瑜儿，瑜儿不小心露出口，方二弟才动了杀人灭口之心……”</p>
仰起脸来，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道：“如若这其间，果有内情，瑜儿从剑神学得武功，必然会查明此事。”</p>
石俊道：“不错，不过，瑜儿虽从良师，但也非三两年可得真传，咱们不能让瑜儿习得绝技之后再来追查此事。”</p>
郑大侠道：“小兄也是这般想法，我们中州三侠，行侠江湖，为人卖命，如今事到了咱们自己兄弟头上，自然要查一个水落石出。”</p>
石俊道：“此事如不查明，小弟更有着席难安枕，食不甘味的感觉，要查，咱们就立时动手。”</p>
郑大刚道：“查明此事，不外两途，一是找到方兄弟，直接问他内情，自然这是最为简便的法子，不过这法子看来容易，行来甚难。”</p>
石俊道：“为什么？”</p>
郑大刚道：“你二哥既然当面和我绝交，已经是毫无情意，他心中定也晓得咱们不会轻易放过此事，必然要全力追查，天涯海角，他如有心逃避咱们，咱们又到何处能寻到他呢？”</p>
长长叹一口气，接道：“就算找到了他，他也不肯说出内情。”</p>
石俊道：“这些年来，二哥二嫂一直是一往情深，我想他定然不会弃二嫂于不顾，如若咱们能商得二嫂同意，以二嫂作饵，或使二哥上钩。”</p>
郑大刚心中一动，沉吟不语。</p>
石俊不问郑大刚有话，忍不住接道：“大哥认为小弟之策如何？”</p>
郑大刚回头看去，只见方夫人靠在大树之上，似是在运气调息，方珞紧偎在母亲身侧，神情间一片凝重。</p>
果然，他童稚的心灵之中，已然受了极大的创伤。</p>
郑大刚缓缓地回过头来，低声说道：“三弟，小兄，想问你一件事，你要据实回答。”</p>
石俊道：“什么事？”</p>
郑大刚道：“你二嫂长得如何？不要紧，你据实而言……”</p>
石俊道：“二嫂之美，可当得绝世玉人之称。”</p>
郑大刚道：“平常之时，小兄未曾留心，只觉得你二嫂很美，但今日仔细瞧看之下，小兄才发觉你二嫂不但很美，而且美得动人。”</p>
石俊道：“大哥之意……”</p>
郑大刚缓缓他说道：“你要据实而言，不用顾虑，如若是你，是否会为你二嫂之美动心？”</p>
石俊涨得满脸通红，道：“这个，这个，小弟实在很难说得出口。”</p>
郑大刚道：“不妨，小兄在求证一件事。”</p>
石俊道：“既是如此，小弟就直说了……”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如若方夫人不是二哥的夫人，小弟将为二嫂的美色所动。”</p>
郑大刚神色肃然他说道：“小兄今日仔细瞧了你二嫂的姿色，也不禁有此感觉。”</p>
石俊道：“大哥也有此感？”郑大刚道：“咱们明知她是你二哥的夫人，心中亦难免为她的姿色所感，如是和她毫无情义之人，自然是难免为她美色所动了。”</p>
石俊道：“大哥之意，可是说有人为了二嫂的美色害了二哥？”</p>
郑大刚道：“红颜薄命，美色祸水，除此之外，小兄实是想不出，别人为什么要害二弟，而且害他之后，冒他之名，又仍然维持和咱们的交往。”</p>
石俊点点头道：“大哥说的有理。”</p>
郑大刚道：“此刻，你二婚情绪未尚平复，待她情绪恢复正常之后，咱们再仔细地问她。”</p>
石俊道：“我看他们夫妻情深，如此大变之下，只伯二嫂的情绪一时间不易平复过来。”</p>
郑大刚道：“也许你二嫂受此打击之后，能回想起很多事情来。”</p>
谈话之间看见方夫人缓缓地站起身子。</p>
转头看去，只见方夫人一手按着额角，袅袅娜娜，地行了过来。</p>
日光照射之下，只见她脸上泪痕犹存，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态。</p>
凄凉神情中，别有一番动人的风姿。</p>
郑大刚轻轻咳了一声，道：“弟妹，好一些吗？”</p>
方夫人柔声说道：“好些了，多谢大伯关怀，……”黯然叹息一声，道：“现在，大伯和三弟有何准备？”</p>
郑大刚道：“咱们先找一处住宿之地，弟妹养息两日，再设法找寻方二弟。”</p>
方夫人叹息一声，道：“我希望能早些找到他，问个明……”她似是言未尽意，但却突然住口。</p>
郑大刚点点头，道：“小兄了解弟妹此刻的心情，但事情已经发生，弟妹必得镇静，静而虑，虑而得，方二弟这番出人意外的行径决不简单，天涯茫茫，四海辽阔，他如有心逃避咱们，咱们又如何能够找到他呢？”</p>
方夫人道：“照大哥说法，咱们无望找到他了。”</p>
石俊道：“希望倒有，但要二嫂帮忙了。”</p>
方夫人道：“这件事和我关系最大，粉身碎骨在所不惜，三弟还客气什么。”</p>
石俊道：“刚才小弟和大哥商量，觉得追寻二哥大渺茫，因此，不如让他找我们。”</p>
方夫人泫然说道：“他忿而离去，对我们唯恐避之不及，怎会再来找我们呢？”</p>
石俊道：“他能和大哥和小弟断义，但却不能对二嫂忘情，只要他知晓二嫂的去处，又知道我和大哥不在，定然会来看二嫂的。”</p>
方夫人沉吟了一阵道：“这些年来，他对我一直是爱护备至，这法子也许有些希望……”长长吐一口气，道：“问题是要他如何相信大哥和三弟已经离开了我们母子呢？”</p>
石俊道：“二嫂既然同意，余下的事情，就好办了。”</p>
方夫人道：“三弟和大哥安排吧，只要能见到天成，妾身无不从命。”</p>
郑大刚道：“弟妹既肯合作，咱们的成功希望就很大了，弟妹带着珞儿回故居，小兄和三弟易容暗中相随，他孤独一人，耳目不多，纵然心中有疑，也是无法确定，时日一久，自然难免现身和弟妹相会了。”</p>
方夫人道：“弟妹一切尊命。”带着方珞，登车赶路，直奔故居。</p>
郑大刚和石俊易容改装，暗中相随而行。</p>
且说方雪宜满怀悲痛，纵骑而行，依照地图上划出的线路，探道行进。待天近黄昏时分，已然到了一道急流之前。</p>
他尊照那老人函中的吩咐，取出图案，又仔细瞧了一阵，牢记于心，然后，晃着火摺子，烧了图案，投入那急流之中。</p>
这是群山中万道青泉汇集的一道溪流，水势湍急，但却清可见底。</p>
方雪宜行近溪旁，仔细地打量过四周形势和图案上所示，完全是吻合的，才拔出佩剑，就在溪流岸畔，斩了很多树干，扯破随身带来的衣服，把树干牢牢捆起。等他作成了一张长可容身的木排时，已然是落日西下繁星满天了。</p>
方雪宜解下马鞍，轻轻在马背上拍了一掌，夜色中健马如飞而去。</p>
放走了健马，方雪宜又把马鞍之物投入水中，顺流逐波而去。</p>
方雪宜丢了所有可能留下痕迹之物，然后整整衣服，推动自己捆扎的木排，投入水中纵身而上。急流迅快，他还未坐好身子，那木排已然为急流冲出了两丈开外。</p>
这是一次新奇的行程，望着在激流上的木排，方雪宜有着茫然无措的感觉，心中暗道：“希望我这木排能够牢固一些，不要被激流冲散。”只觉得那激流愈来愈快，方雪宜心中也愈来愈紧。</p>
突然间眼前一黑，连星光也隐失不见。原来，那木排随着激流，进入了一道山谷之中，谷中林木参天，掩遮去了天上的星光。</p>
方雪宜极目望去，只见那谷中的水道，又窄了很多，只有一丈多宽，水势也更见湍急。</p>
方雪宜俯在木排之上，心中暗道：“水势如此快速，若遇上一个陡弯，这木排势必要撞上石壁不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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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念头还未转完，耳际间已响起了一声蓬然大震。只觉身上一凉，全身浸入水中。</p>
敢情正如他心中所畏，木排撞上了石壁，震断布索，木排碎开。</p>
方雪宜伸手一抓，抱住了两根木干，紧紧不放，全身侵入水中，只露出一个脑袋，顺着激流而下。</p>
突然间，水势一缓，那奔腾之势，也突然停了下来。</p>
方雪宜摇摇头，睁眼望去，只见水光浮动，一池繁星，飘来荡去，敢情，急流在此聚成了一个大潭。</p>
半轮明月，脱出浮云，清辉照耀着湖面，碧潭印月，光波粼粼。</p>
这时，流速很微，方雪宜挣扎着骑上木干，仰天长啸一声。</p>
啸声落后不久，突然见火光闪动，一艘小舟，直驰而来。</p>
方雪宜不时发出啸声，告诉那舟方位。不大工夫，小船驰近。</p>
方雪宜不禁吃了惊。原来，那小舟上，站着一头形如人高的巨猿，双手把橹，瞪着一双火眼，望前方雪宜。</p>
忽然间，小舟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呼叫，道：“上船来吧！”</p>
方雪宜吃了一惊，暗道：“难道那巨猿也会口吐人言不成？”</p>
仔细的看去，只见那巨猿身后，一张架竹之上，站着一双通体雪白的鹦鹉，那巨猿瞪着一对火眼金睛，望着方雪宜出神良久、突然伸出毛茸茸的手来。</p>
方雪宜看他似无恶意，也伸出手去。</p>
那巨猿力气很大，一抬手，生生把方雪宜提上小舟，放下方雪宜，摇橹转船头，向前行去。</p>
方雪宜在水中泡了大半夜，挣扎在生死边缘时，生命替力顿发，还不觉怎样，登上小舟，已达安全之境，紧张的精神，亦为之松懈下来，顿觉一阵寒意，由心底直达全身，不自主打了几个冷战。</p>
但他仍然被一股好奇之心吸引着，留心着那小舟的行经之地。</p>
只见那小舟行近悬崖之后，突然转入一道很小的山谷之中。</p>
那山谷只可容这小舟通行，两面都是高耸云霄的石壁。</p>
巨猿操作技术十分高明，小舟在狭道中划行，竟很顺利通过。</p>
走完狭道形势一变，水面又呈开阔。</p>
抬头看去，只见月光直射而入，还是月挂中天时分。</p>
原来，这水道尽处，山势形成了一个圆周，纵横四丈，除了那水道口外，都是峭立的山壁。</p>
巨猿把小舟停在一面小壁问，壁上垂下的老藤系好，伸手指着山壁。</p>
只听那翼划空，那白鹦鹉已当先飞了起来，直向上面飞去，口中却传下清脆的声音，道：“上山去，上山去。”</p>
他虽能口吐人言，但究竟非人，无法把心意完全表达出来。</p>
在巨猿手势，白鹦鹉吐言之下，方雪宜于是明白了它们的意思。</p>
凝目望去，只见那泊舟所在，隐隐可见一条可行小径。</p>
只听呼的一声，那巨猿突然跃上石壁，手攀足登，向上行去。</p>
方雪宜看那峭壁虽然险恶但又手却有可攀之处，当下振起精神，跃上石壁，手足并用，向上行去。</p>
他手足都已冻木，攀踏石而上，实有力不从心之感，几次失足，但幸好手中抓住的老藤甚牢，才未摔下峭壁。</p>
抬头看去，那鹦鹉，巨猿都已走得不知去向，寂静峭立的石壁间，只有自己一个人。</p>
方雪宜长长吐了一日气，鼓余勇又向上面爬去。</p>
这面峭壁，是四面耸立的山峰中较低的一面，但也在百丈以上。</p>
方雪宜用上了全身的气力，攀上山峰，已然累的筋疲力尽，心中暗道：“我且伏在地上休息一阵，再找路而行。”</p>
哪知他疲累过甚，这一趟下，竟不知不觉地睡熟了过去。</p>
醒来时，发觉自己正躺在一张木榻之上，一阵芬芳花气，扑入鼻中。</p>
方雪宜挺身而起，四下打量了一阵，只见自己停身之地，是一座打扫得十分干净的茅舍，木榻上铺着软草，草上铺着一张虎皮褥子。</p>
室中竹几竹椅，一尘不染。</p>
窗外阳光照，微风徐徐，穿窗而入。</p>
方雪宜正待起身行向窗外，看个听白，突然一阵轻微的步履声，传入耳际。</p>
抬头看去，只见东耳老人，手执杖，缓缓行了过来。</p>
方雪宜急急跪了下去，道：“叩见师父。”</p>
东耳老人点头微笑道：“你起来，咱们坐下说吧！”</p>
方雪宜拜罢之后，站起身子，仔细地看了东耳老人一眼，不禁吃了一惊。</p>
只见东耳老人面色苍白，数日不见，人似又消瘦了许多。</p>
果然，东耳老人这数日中正受病魔困扰。</p>
东耳老人竹杖点地，缓缓行到一张椅上坐了下去道：“孩子，为师的这两日病势大变，能够见到你，很是意外了。”</p>
方雪宜急道：“师父现在病势如何？”</p>
东耳老人道：“不要紧了，又被撑了过去，只要不再奔走劳动，还可以活些日子。”</p>
方雪宜只觉得心中一阵酸楚，说道：“师父，弟子还未行拜师大礼……”</p>
东耳老人摇摇头道：“不用了，我收你为徒，只是为了传我衣钵，拜师大礼的形式为师并不放在心上，重要的是，你要尽你之能，完成我的心愿，如你能够答允，我就认你为徒，如是不能答允，我也不勉强你，你可以在这里小息两日，我遣灵猿送你离此。”</p>
方雪宜缓缓他说道：“师父有何心愿，不知可否先行告诉徒儿。”</p>
东耳老人点点头道：“问得好，我没有看错你……”语声顿了一顿，说道：“不过，我那心愿非常宏大，你要倾尽毕生的精力，使其实现，一般人都无此等定力……”</p>
方雪宜突然接口道：“师父看徒儿行吗？”</p>
东耳老人道：“这个，为师也难肯定，不过，你是我所见之人中，唯一有此可能的人，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如活在世上，还有人及时提醒纠正你，可是为师的无法等你练成，就要死去了。”</p>
方雪宜黯然说道：“师父病了很久，是吗？”</p>
东耳老人道：“十几年了！”</p>
方雪宜道：“师父功参造化，控制生死，能拖过十几年，为什么不再多拖延十几年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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