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心性(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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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稍冷

怀有俊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才终于在见到云泽眼神彻底冷冽下来的时候激灵灵一颤,迫于那过分凶戾的杀气威慑,满脸苍白地将事情始末一五一十全部道来。

但真正缘由仍在云泽身上。

大体说来,便是自从那日景博文深夜将他送回之后,怀有俊曾因听到云泽在高烧昏迷时说出的许多胡话而担心受怕,却也只有短短两日就彻底想通,毕竟如今世道不比当年俗世,不必再因食物缺乏就只能选择同类相食,哪怕曾经真的吃过人,也就只是过去罢了,事到如今已经大可不必再提。也是从那之后,怀有俊才放下了心中隐忧,又恰逢那位刘姓导师特意前来结算学分,怀有俊略感好奇,便在出门相送时询问了那位刘姓导师具体情况,方才终于得知云泽是因那方才不过命桥境的亡命徒就被伤成这幅模样,就忍不住开始担心十月初的院内月比。

小人自有小人的行事方法,也正因此,怀有俊才会动了歪心思,却又生怕云泽不许,方才没敢言说,是转而跑去犬肆那边盛行阿谀奉承之道,以便能够随时下毒。而在怀有俊口中所言,那毒草研磨的粉尘一旦撒进餐食酒水中,不仅无色无味,而且他每次用到的剂量都是极小,再加之毒性缓慢,犬肆又须得安心养伤,不能妄自运转气韵,就必然无法察觉,难免会中招。而到十月初的院内月比时,毒性才会显现而出,并不足以要他性命,但却能够使人气韵运行滞塞不通。

低境界的比武打杀,不及高境界那般只将快准狠三个字,更多的还是要看手段才行。

而一旦气韵运行滞塞不通,后果如何,也就不必多说。

真真实实的小人手段,端的下作。

云泽未曾对此多做评价,只是瞧了眼怀有俊未能穿戴整齐,领口耷拉下来的地方的淤青伤势,略微皱眉。

怀有俊见状,立刻伸手整理院服,满脸尴尬。

“这个啊,这个是,是”

“说。”

云泽眼神微冷,将一身杀气略微显现几分。

受不得这般杀机凛冽的怀有俊激灵灵一个寒颤,只得狠狠咬一咬牙关,而后方才开口道:

“是昨日,刑罚堂里有人招引了雷劫加身,整整一十八道天劫雷霆。但谁都知道,那地方除了席长老和您之外,其他人根本不会去,而席长老再要突破就是入圣境,不会只有一十八道雷劫加身,所以,现在是整个学院都已经知道了您昨日突破之事,还招引了雷劫加身,虽然不是数量最多的那种,可犬肆那狗东西在直到这事儿之后,就把气全都撒在了我身上,虽然不能动用气韵,但我也不敢躲,只能硬挨着,就怕小不忍则乱大谋”

正说着,怀有俊忽然一愣,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云泽。

“泽,泽哥,您,您,气府境?那昨天那个,突破的是”

怀有俊脸色越发夸张起来。

“席长老他,他一十八道雷劫加身的入圣?才一十八道?”

“是我。”

云泽瞥他一眼,忍不住摇头苦笑一声,一身的杀气戾气全都消散一空,收放自如。

“之前的气府,我只开了一半,到昨天才算正式开辟气府。”

“气府,一半?!”

怀有俊忍不住在桌旁坐下,趴在桌面上一脸夸张地看着云泽。

“气府这东西,还能一半一半地开?”

说完之后,也似是意识到自己这般行径不太合适,怀有俊又立马站了起来,在旁边一阵干笑,不敢再坐。

但云泽却对这些并无计较,抬了抬下巴示意一下,便重新端起茶杯将已经有些凉了的茶水一饮而尽,但却未曾回答怀有俊的问题,也是不知应当如何回答。

毕竟那部灵决古经牵扯太大,云泽不打算告知任何人。

而得到允许之后重新落座的怀有俊则是一脸兴奋地趴在桌面上看着云泽。

“气府都能一半一半地开,小弟我还从没听说过,只怕是连姜麟子和顾麟女那种人物都做不到,泽哥您这也算古今第一人了啊!而且我一直都觉得开气府就跟搞女人一样,根本停不住,可您却不光是搞到一半停得住,还能留到下次再接上”

啪的一声,怀有俊立刻就捂住了嘴巴,声音极响。

但云泽却对此未曾介意,毕竟这种话他曾听过不少,而类似的事,也曾见过不少,早就算是习以为常。

毕竟俗世那所谓的黑暗两年,可远远不止这些。

“下毒的事儿,暂且放一放吧,也能免得犬肆再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又拿你来泄愤。”

云泽随意把弄着手里已经空掉的茶杯,眉头轻蹙,开口道:

“师父让我在十月初的院内月比上把犬肆当成垫脚石,一旦下了毒,也就算不上是个垫脚石。而且我刚才也已经想过了,修道这种事儿,肯定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没有拦路虎,也就算不上是修行。更何况以后的路还长,拦路虎也就肯定不只这一个,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强。现在还能靠着这些不耻手段获胜,那以后呢?都靠这种手段?”

说着,云泽忽然摇头一笑。

“再者说了,我也未必就会输给他,这不还有几天呢。”

“几天”

怀有俊一脸的匪夷所思,盯紧了云泽上上下下看了又看,又格外大胆地伸手按在云泽额头上,许久才终于开口道:

“没发烧呀?怎么我觉得您自从上次外出完成那份悬赏回来之后,就越来越像变了个人?这要放在往常,您是肯定不能说出这番话的,而且也没有”

云泽随意一巴掌打开了怀有俊的手,笑着看过去。

“没有什么?”

“没有那么重的杀气。”

怀有俊缩着脖子,说话时显得格外小心翼翼。

但云泽却对此不置可否,只是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小口慢饮,暗自思忖着之后十月初的院内月比之前,自己还应该做些什么,才能足够稳妥地将犬肆踩死,彻底打消他对自己第八班位置的觊觎。

而在另一边,怀有俊也已经琢磨过味儿来,颇为肯定地点了点头道:

“但泽哥您刚才说的也没错,修行之路本就不是一帆风顺,依着咱们学院的话,就是千军万马独木桥,您想啊,千军万马,独木桥,这得挤成什么样?不拼一把肯定走不上去,更走不过去。而且小弟我也看得出来,现在您是有着求道之心的,跟之前不一样了。当然,我不知道您会变成这样,究竟是因为那个命桥境的亡命徒,还是因为其他的一些什么,但这次十月初的院内月比确实是个好机会,毕竟再怎么样都有学院导师在旁边看着,最多就是受伤,却也不会死人,不像到了外边”

咚的一声轻响,云泽将手中茶杯搁在桌面上,打断了怀有俊的话。

他将眼睛眯起,一脸微笑地看了过来。

“不会死人?那可未必。”

床铺上的小狐狸忽然抖了抖耳朵,睁开双眼。

怀有俊激灵灵一个寒颤,遍体森然,如坠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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