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清浊同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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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跑了一会,看到那两人在较为开阔的地方停下。

“你们怎么不跑了?”寒觞放慢脚步。

“叶姑娘的手腕很痛,准是拉伤了。是我之前拽得太狠,但我怕她跟不上。”

“怪我自己不小心。”叶聆鹓用另一只手捂住手腕,那里已经肿起来了,但她还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没事,这又不影响腿脚,还是跑路要紧。”

“若不是你叫唤一声,我还真没能注意到,不知还会拉你多久。我手上没什么轻重,你能喊出声,大概是真疼得受不了了。可我们现在没有药膏能用……唯一的办法,就是先逃出去,再找药房或是郎中看看。只是这里太黑,墙壁上有灯,但我不敢轻易点燃,怕暴露我们的行踪。”

寒觞点点头:“你是对的。”

说完,他抬起手掌在面前摊开,轻轻吹了一口气。他面前忽然燃起三团小小的火苗,逐渐变大了些,从他手中一跃而下。三个火苗像是提灯的小虫,在他们面前灵活地舞动。

“跟着狐火走,就不会留下痕迹了。虽然那个女知县可能会察觉到施术痕迹,但那些稻草人不会。阮姑娘,您知道接下来往哪里安全么?”

寒觞问谢辙抱着的阮。阮姑娘的声音又出现了:

“这里的矿道错综复杂,延绵数里。但有一条直道,可以在最短的时间来到闹市区。那里的气息鱼龙混杂,即使被追上来,也很难找到我们。先要沿着这条路继续走下去,会遇到一个岔路,走右边那条。”

按照阮姑娘的指点,他们跟着狐火,就这么走了下去。没走多远,他们看到了一辆推土的小车,车上罩着一层布。寒觞掀开布匹,发现里面足足有半车的碎银。

“恐怕都是那贪财的女人搜来的民脂民膏。”他摇头道,“还记得那两个人的对话吗?恐怕这就是她要付给那个男子的最后一笔钱。”

聆鹓撇撇嘴,说:“要不是我们赶路不方便,肯定得想办法给她拉走,还回去。”

“话虽如此,也无法公正地按照原来的量挨家挨户地分发。不过……钟离,你能把这车银子倒在地上吗?”

“呃?能是能,但为什么?”

“银可驱邪。虽不知道那药水的成分,但说不定能阻碍那些巫术稻草一阵。”

“啊,好。”

说罢,寒觞抓住推车的把手,将它拉过来,向前一掀。白花花的碎银就这样散落在通道里,哗哗的声音听上去清脆悦耳,如雨声一般。不过这会儿他们想起雨就犯头疼。

这条矿道真的很长,但在经过几个拐弯后就变得很笔直。先前的些许恐惧变得麻木,毕竟不论走多远都是相同的景色。走了一阵,谢辙忽然对聆鹓说道:

“我给你一个东西。”

“是什么?”

聆鹓伸出手,谢辙递给她一个黑色的小线团。她正好奇,谢辙便解释道:

“里面有几根泡过盐水的银针,可驱灾辟邪。必要的时候,或许能拿来自保。”

“啊,好……谢谢。”

其实聆鹓知道,自己肯定没有他那样的腕力和手法去使针。但有东西拿来防身,就算是做个心理安慰也好。

在黑暗的隧道里走了四五里地,几团火光停在一堵坍塌的碎石形成的墙前。

“这就到头了。”谢辙问,“但出口在哪儿?”

“上方。”

沉默许久的阮缃再度发话了。三人抬起头,火光也随着他们的视线挪上去。上面果然有个木板,一旁还有根棍儿。寒觞竖起耳朵听了听,说外面没有人,谢辙这才将阮暂时交给聆鹓,再用木棍戳了戳木板,把它慢慢挪开。有一个绳子拧的软梯被别在上方的钉子上,他也将其挪了下来。可以看出,上次使用是从外面进来,不然梯子是不会被归置好的。

他们爬上去,相互搭把手,然后将木板推回原来的地方。这里是一处偏僻的小巷,已经能听到街上人们的喧嚣声了,头顶是冬日的暖阳,丝毫没有下过雨的痕迹。这木板上面粘着一层厚厚的土,难怪那么重呢。不过这样一来,将它挪到原来的地方时,几乎看不出什么痕迹。何况这样的死胡同也是不会有什么人来的,就连撒尿也嫌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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