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要下山（2 / 2）

光华中，只见那人脸庞清瘦，一绺须髯。两只眼晴不大不小，刚好不带烟火。一身衣服不华不素，恰可蕴含清风。

看这人的穿着气质，像是个老道士。

老道士此时一手扶着树，一手揉着鼻子，轻声道∶“师父呀，你可别怪我，不是我学艺不精，实在是徒儿有难言之隐呀！你在天有灵，也一定能看到，我这都一把年纪了，记性确实不大好了。本来这也没什么，记性再差，我也不能把变猫和变猪的口决整差了。可风儿这孩子他不是东西呀，他用巴豆面子给我蒸馒头，你说这谁受的了啊！我都这个岁数了，被这么折腾记错点儿东西也没事儿，对吧。不过你放心，等一会儿我把那小子抓住，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老道士默默自语了一阵，然后一挥衣袖，消失在了原地。

“太好了，转过前面的山坳，我就自由了。”人影小心从山上走下来，欣喜道。

可就当人影来到山坳前，正准备继续往下走时，一道长长的影子向他的头顶打来，人影躲闪不及，被那东西正中了面门。人影顿时觉得眼冒金星，险些昏厥过去。

“行啊，你小子，胆子变大啦，连后山这种危险的山路都敢走了。”

老道士的身影出现，在他手中，还有一根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木棍。

“师父，你怎么会在这里。”人影吃惊，但也有些释然。

“很诧异吧！”老道士得意道。

“是挺诧异的。我这次可用了治疗五头牛用的巴豆的量，怎么还是没有效果。”

老道士听他如此说，更是生气，又拿棍子，在人影身上抽了两下。

“你就绝了下山的念头吧。上次你用十人份的春欢散，为师不是一样顶得住。”

老道士说着，抓起了人影的一只脚，然后拖着人影，就去寻上山的路。

“啊！师父，你就放了我吧。我要下山，我才十六，不想一辈子待在山上。”人影被拖着，也不在意，而是苦苦哀求。

“我不是给你机会了嘛。一百次，一百次下山的机会，只要你能成功下山一次，从此天下之大，你爱去哪去哪，为师的绝不拦你。”

“可我这都是第九十八次下山了，一次都没成功过，你就不能管得松一点儿！”

“松？哪紧了？人间可不比山上，你连为师这一关都过不了，又怎么过得了人间的磨难。”

“什么人间的磨难，全是脱辞！我下山这九十八次，哪一次用的不是损招，我可不信人间的人都跟你似的。”人影喃咕道。

“啪。”

老道士一棍抽在了人影的背上。

“你在瞎嘀咕什么呢。”

人影惨叫一声，没作回答。

二人说话间，老道土拖着人影，来到了一个石阶路旁。看到石阶路，人影开始拼命争扎起来。

“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我要下山！啊！我要下山！”

老道士似对此习以为常，也没管乱叫争扎的人影，径直向山上走去。人影似乎也是习惯了这样的争扎，所以争扎之声略显敷衍。只是这次，在敷衍争扎之时，人影不断地看向夜空。见夜空中翻滚的黑云已彻底遮住了月亮时，人影的嘴角似微微向上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