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质疑(2 / 2)
“如此,是为师寡闻了。”田穆这才放下对姜光的戒备之心,稍微思索片刻,复而问道:“你剑法如此精妙,为何还要拜入我灵剑宗呢?”
姜光微微一笑,道:“求道。”
“求道?求道。求道!”田穆嘀咕三声,忽作大笑,“好徒儿,随为师来。”
只见田穆走到殿前,一手搭在姜光肩上,身形骤然离地而起。姜光只觉身体被外来的一股柔和力量包裹住,跟着也飞上高空。在田穆的带领下,两人迎着那渺渺仙雾,飞速掠过一座又一座山峰。
“这就是七星峰,看,他们正在操练大七星剑阵。这种阵法,一般是用来战场杀敌、护脚所用。平日里以提升个人修为为主,强强联手,合而为阵,剑阵威力自然是不可小觑的。今日你来的时候,山门下就有一些护山小队,基本就是七星峰的弟子。”
“这是踏浪峰,除了皓天峰之外最大的一脉,人多、占的地方也大。光是内门弟子,就有四百名,外门弟子,近千名。大都是冲着踏浪峰那举世无双的御剑术和双剑流而来。灵剑宗每隔三年会举行一次八峰比试,踏浪峰的弟子经常拔得头筹。”
“昆地峰,瞧见没?山顶立着一把巨剑的就是了。好认。昆地峰的弟子,修行着重于气和势,元气比同境界的要浑厚一些,而临阵对敌,也是经常以势先声夺人。剑法算不得精妙,不过防御和耐力却是极强的。以后如果参加比试,对上了昆地峰的弟子的话,记得不要硬碰硬。他们就算不用剑,光凭一身力气就够你折腾了。”
“鹫炎峰的师父是韦正翰,你见过了。别看他平日里平易近人,如果把他激怒了,可是没有好果子吃的。鹫炎峰的弟子性格大都是比较冲,没有他们师父那般心性,平日若是遇到了,尽量不要惹事。当然,惹了也没关系,咱们白鹭峰也不是怕事的。”
“萃隆峰,漫山遍野都是竹子,清冷的很。汪融礼那个老头子,自己跟尹照淳不对付就算了,还要选了个什么‘竹林七剑’,采用末位淘汰的方式,选出萃隆峰最强七名弟子,意图要跟七星峰争高低,着实无聊。”
“望月峰跟居伏峰是连在一起的,不过平日里两边也井水不犯河水。望月峰的弟子,一贯孤傲;居伏峰的弟子则是深居简出,你看,那居伏峰,都被改造成什么样了。跟个忍者村似的。对吧?日后见着居伏峰的呢,没必要的话就客气对待。要是把居伏峰的得罪了,保准半夜跑你床头,不整死你都算好的。”
“这里就是我们的白鹭峰啦!平日喝酒醉倒在路边,没人管你,回头生病感冒自个儿找药吃就是。算起来了,白鹭峰这边人是最少的了,内门两百余人,外门五百上下。喏,八峰所围住的那昨最高的,就是主峰,皓天峰,掌门在里面闭关。好多年没招收过内门弟子了,现在内门弟子基本都是沦为护法,其他弟子靠近,基本都是被呵斥退开的。你有事就找我,找不到我的话,也可以找韦长老,就是不要贸然闯入主峰,打扰了掌门闭关,你可就成千古罪人了。”
携人御空飞行见,对田穆显然不费吹灰之力,带着姜光在高空中慢悠悠地转着,一边给他介绍灵剑宗九峰的位置,一边说着各脉的一些经典地方。趁着这机会,姜光自然将九峰的地形走势默默牢记心中,暗暗为自己部署计划行程。
“师父,今天在八峰舞剑上,那几个师兄喝得酩酊大醉,不要紧吗?”缓慢降落在白鹭峰的山顶处,姜光环望四周,周围木屋林立,花香鸟语,不远处还有一帮弟子在那齐刷刷地练着剑。只是,不见白天那几名参与舞剑演示的弟子。
“不碍事不碍事,这几个是咱们白鹭峰的最强代表。对于白鹭峰来说,喝醉了,才好悟道。且看今日那场面,舞醉剑,何等意气风发?为师当年就是在这种场合下,悟出了自身的绝学剑招,时至今日,仍是无人可破的劲招。”说到此处,田穆颇有几分得意。
姜光表面上笑笑,心里却是无情的嘲讽:难怪好端端的灵剑宗弟子会偷学噬仙术,有这样推诿责任、放任弟子自生自灭的师父,能不叛教都算不错了。
剑法,是杀伐之术;剑道,为杀伐之道。如果单单靠这纵酒舞剑,就能悟出上乘的剑道,那对历年来通过无数次厮杀狠斗、付出的那么多血泪汗的剑道大神公平吗?修行,也许要依赖天赋,要依赖家境,要依赖身边的资源,但是,从结果来说,他对每个人的付出是公平的。终日在山上饮酒舞剑,自诩为世外高手、天子骄子。长年累月下来,再好的苗子,自然也就沦落与凡人无异了。
姜光知道自己天赋高,单单是今天的剑心石考核,足以证明他的天赋高出灵剑宗弟子不止一个等级,然而就算有如此天赋加身,在夏禹的严厉要求下,他也是没日没夜的修炼,不知道练岔了多少次气、不知道挨了夏禹多少打、被多少异兽撵得多少次,靠着时光仙府的时间规则,才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小小的出神。对于修炼的艰辛付出和理应达到成果,他心里透明如镜。
田穆终日饮酒,纵然自身修为高深莫测,却无暇顾及子弟的修行成长,甚至依然对自己过往的成就津津乐道,乐此不疲。假以时日,这白鹭峰也将后继无人。
“如何?要不,带你去先见下这几位师兄?”田穆见姜光望着那弟子居住的木屋,饶有兴趣的样子,于是当下开口问道。
姜光笑笑,道:“不了不了,师父,我只是在想,我睡哪间房?”
“唉,这个倒是难住我了,我连自己的弟子都还没认个明白,这住处的事情,还得找找远一帆那小子。这白鹭峰一切日常事务,我全权交给他来安排的。”田穆稍稍皱眉,而后话锋一转,道:“罢了罢了,你且随我来。”
听到“远一帆”这三个字的时候,姜光心里头自然猛然跳动了一下。那是极度的渴望,是这几个月来,他日思夜念的名字。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就算白鹭峰如何不堪,促成了你的大错,你也不该对我的亲人动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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