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卧龙藤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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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蜀两州交界,乘快舟再行两日,便入了江陵的地界,向西行七十里,便是姑苏名城。此城以景冠绝天下,文人墨客,无一不向往。

望江楼独立千绝山,望的不再是江,而是水天一色,姑苏城全貌,也一览无余。

这里不比京城华贵,却多了分轻柔。九曲黛河绕城而过,城却生在半山腰。即使见惯了嘈杂,在这里,你也能慢下来,一块糕一壶茶,你便能品上一晌午。

白墙青瓦,再在院中种上枇杷树,农家,也没那么水深火热。推门而入,一老者悠闲地煮茶养花。

众人一惊“师父。”,“败了?”老者并未抬头。“败了。”白袍师兄握紧拳头,不甘心地说道。

“送你们出城时我说过,什么时候败了,什么时候再回来。不怪你们,都坐吧。”说着放下浇花的淋盏。

众人端坐,老者亲自奉茶。此等大礼没人能收得下,纷纷起身想要代劳。老者摆了摆手“坐坐坐。”

众人行事更加小心。“说说吧,怎么回事?”一张石桌,四人还好,五人就要略显拥挤,乾坤主动让位“盗圣之争,我们潜入宫中盗宝,因九龙杯一物,惹上将军魏庆延,将军用计使我们不得不再盗将军府……”

老者捻须仔细听完,神色没有丝毫的凝重“你说这九龙杯该盗不该盗。”,“稀罕物件儿,哪一个不是倾足了民脂民膏,但魏将军为国为民,若受到牵连……”

“盗此物的时候你们可曾想过?”老者放下茶杯嘲弄道“年轻人呐,做起事来能把天捅个窟窿,可当天河之水倾泄而下,你们又能避免几人淋雨?”

一番话让众人羞愧,老者的话句句在理。“罢了罢了,离坎现在何处?”,乾坤算着时间“估摸着,也应该进了姑苏城。”

街道上,尤凝画踩着欢快的步子,宛如山间灵鸟。手中的冰糖葫芦已被啃去大半,离坎牵马随从,不紧不慢。“快看,前边的人都在干嘛?”尤凝画指着前面,更加兴奋。

姑苏城傍水,一条分流自城中横穿而过,河道不宽,只够三船并行。一人在船上左右摇晃,刚一抬脚,便跌入水中,还好,他懂些水性。

众人遗憾摇头“站都站不稳,别说抬脚射门了。”,尤凝画从人群中探出脑袋,好不容易才钻到最前面。

“还有没有想要尝试的?只需十文钱,立于船中,将这颗蹴鞠踢入前方风流眼中,我这摊子上的东西,任君挑选。”小贩高举着蹴鞠,大声吆喝。

“江湖把戏罢了。”离坎走到她的跟前。尤凝画倒是饶有兴趣,目不转睛地盯着摊子上一对布偶“那个布偶好漂亮啊。”

无奈地摇了摇头,离坎如江鲤一跃,双脚掠过小贩头顶,轻轻一勾,将蹴鞠带入手中,再看他的身形,已稳稳落在船头。手中蹴鞠还转个不停,不等众人反应,一个蝎子摆尾,轻松将蹴鞠送入风流眼中。

众人喝彩连连,连那小贩,也有些傻眼。轻轻抚了衣袖“可还能继续?”,小贩嘴唇抽动“十文钱一次。”,“有劳了。”离坎对着小贩抱拳,示意他把蹴鞠丢过来。

一招白鹤亮翅,蹴鞠就像是长了眼睛,再次落入风流眼内。“再来!”在众人的喝彩声中,离坎别提有多得意。

接下来十几次的尝试,无一不是命中,小贩的脸色,则是越发难堪。“再来!”随着离坎叫喊,蹴鞠再次飞来。这时,一旁茶摊上的一个人放下了杯子。

又是一招春燕衔泥,本以为必中的一球,却没有如愿以偿。一身淡黄色长袍的青年将蹴鞠拦截,回敬他一个仙人敬酒。

离坎神情一顿,双手环抱,卸去球上力道。长袍青年一个飞身,落上舟窗顶端。看清那人容貌,尤凝画神色一变,缩着脖子准备开溜。

船上两人对视“阁下这是……”,长袍青年呵呵一笑“觉得有趣,来凑着热闹。”,被人打断雅趣,离坎心中自然不是滋味,缓缓将球移在身前,用力将蹴鞠抛向空中,一个箭步冲向长袍青年。

你来我往的招式让人看不懂,落下的蹴鞠又被两人抛向空中。继续喂招十数,一掌一腿抵住蹴鞠,又落了个平分秋色。力道稍稍一变,蹴鞠又飞向空中,招式之间越来越快,不是你压我一头,便是我压你一头。蹴鞠落下,长袍青年眼看要将其抓入手中,离坎一个肘击,将蹴鞠打向人群。

马上要溜走的尤凝画一回头,蹴鞠在她眼里越来越大,长袍青年一惊,主动舍弃与离坎对招,冲向尤凝画。叫喊还没发出声,蹴鞠便被长袍青年挡下。

“凝画,你没事吧。”长袍青年关切地问道。原来是旧识,尤凝画毫不客气地说道“有事,没有再比你出现在这儿更大的事了。”

离坎跟了过来“知不知道躲着点,砸到你可怎么办!”,尤凝画乖如小猫,轻声哦了一下。这一幕,长袍青年看在眼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阁下是……”长袍青年试探性地问道。“莫非羽。”离坎仔细检查着尤凝画,生怕少了点什么。“奖品,奖品还没拿呢。”尤凝画竟担心起了这事。

“在这儿别动,我去拿。”确认尤凝画没事之后,离坎冲入人海。长袍青年脸色不太好,尤凝画却丝毫不在意“我告诉你,我是不可能嫁给你的。”

长袍青年吞下苦水“先不谈这个,你又是一个人跑出来,安伯伯该多担心呀。”,尤凝画理亏,却也不肯低头“不谈这个,你怎么在这儿?”

“盗匪猖獗,父亲决定将产业移出皇城一部分。”长袍青年也颇感无奈。

“切,几个盗匪就把你们吓成这样,那天见到了真容,还不被吓得尿裤子。”尤凝画当然不明白其中的利害。

“这不一样的。”长袍青年刚想解释,尤凝画继续说道“贼就是贼,什么时候都是。”

正巧,离坎挂着琳琅满目的饰品回来,怕是已经搬空了小贩的摊子。尤凝画满心欢喜地在他身上左翻右找,终于找到了那对布偶,一个劲地向长袍青年炫耀。

正高兴时,离坎说道“我要走了。”,穆然回首,尤凝画愣住了,支支吾吾半天“啊?去…去哪儿?”,离坎轻轻一笑,将饰品交给尤凝画“办点事,很快回来。”眼神清澈地如同浅井,别过头去,给尤凝画留了几分洒脱。

难免的失落,可这少年,总不能一直围着他转吧。可这未免也太快了吧,手中布偶还没来得及送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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