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权之欲(1 / 2)
歌舞升平一天,傍晚时分,宴会终是散场。慈宁宫恢复往日平静,太后躺在椒花藤椅上,皇后给她揉捏着太阳穴。
“他们都在提醒哀家,可哀家何错之有。”太后双目微闭,终是迟暮之年。
“太后没错,只有没有随了众人之意罢了。”皇后怨道。
“何为众人意?”太后问道。“一千人便有一千种想法,哪说得明白。”,“那我如何能随得了众人之意?”太后睁眼起身。皇后沉默,此事无解。
“我只要结果,只要结果是好的,那就行了。”皇后扶着她坐在屋中茶案“别的,我还真没空去管。”
“为江山社稷,太后没有错。”皇后斟茶。
……
承乾殿
十三皇子摔碎玉璧,心中怒火已经烧到了极致。“乌合之众,一群乌合之众!”十三皇子怒吼。
几个侍卫大气都不敢喘,屋内光线跟着暗淡几分。“何为权?”十三皇子背对着他们。
侍卫急忙跪下,为首者开口“天下权,当归十三皇子所有。”,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倒让十三皇子舒心不少。
“权利,不是生杀,不是奏章上的只字片语。而是一个人,以一人之力,能最大限度去影响,去操控多少的人或事。”十三皇子语气深沉,此刻的他,才是真的他。
“人人都向往权利,但一个人,只在一呼一吸之间生存,生老病死都不是自己所能掌控,所以这才有了权,在生老病死之间,拼了命地往上爬,去得到,去索取,去争去抢,这才是权利!”十三皇子几近癫狂。
“权利能得到的,是满足,是享有,多少人愿意前仆后继,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十三皇子野心展露无疑,但他也是在害怕……
“你们知道该如何去追寻吗?”十三皇子向侍卫问道。为首者思索一阵,忽然抽刀回身,除他以外的侍卫,皆因此而亡。
回过身来,再次向十三皇子跪下“紧随十三皇子步伐,便可得权。”,十三皇子将他扶起,身子靠在他的耳旁“对,就是这样。”,寒光一闪,一把匕首刺进侍卫胸膛,他怀着满脸惊恐倒下。
扔了匕首,十三皇子坐在阶前,阴桀地放声大笑,宛如疯魔。
一处清冷的废宫,三皇子一人推门,走了进来。那副玩世不恭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哀伤。
檐角蜘蛛网结了几层,忽有清风吹过,卷起萧萧瑟瑟。叹息一声,三皇子哀怨“都知今日是太后寿诞,却没人记得,也是你的祭日。”,他看向一旁的扫帚,帚鬃已经秃去大半。
拿起扫帚,认真地打扫着院落,比绣花都要认真。往事一暮暮浮现,牵动着三皇子那道不为人知的伤口。
“娘,来追我呀。”
“你慢点。”他扮着鬼脸。
“这孩子……”
记得那时,娘累得满头大汗却也没能追得上他,宫内也是冷清,却没今日这般……
堂前屋后,只留得他一人身影。忙碌着,心绪渐沉。
“娘,父皇怎么还不来看我们。”
“你想他了?”
“嗯。”
母妃抱着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泪呀,早已湿了她的眼眶。每次父皇来此,都是简单问候,停不下一盏茶的功夫,便又要走了。
随后,坤宁宫的人便闻着味儿来了,对着母妃出言不逊,甚至大打出手,他年幼力气小,拳头上没什么力气,打不过就用牙咬,最后,落得一身伤痕。
他想习武,削尖了竹竿在院内比划着,母妃见状,立刻夺过,折断成三截,从次,他再也不敢提起学武。
母亲也会教他识字,三岁习得三纲五常,五岁熟读诗经,七岁便知中庸之道。那时异常艰苦,母亲油灯都不舍得点,一身衣服洗得发白都不舍得扔,改小了还能让他再穿几年。他那里知道,院外是怎样的锦衣玉食。
屋内,母亲灵位摆在中央,香炉周边散落着些许香灰,供奉的瓜果已经风干,抬头望去,那副画像是他后来才求画师画的,时间长了,他怕他忘了。
撤去旧的供果,从襟口掏出苹果,在身上蹭了蹭“娘,你最爱吃了。”,大袖口里还藏着香蕉呢,小时候吃不到,总爱跑去娴淑宫,与四弟抢着吃。现在,不缺了。
茶案前坐下,三皇子笑了,往事让他鼻尖泛酸,他没哭。“娘,你说不要让我觊觎皇位,我没有,只是……不甘愿你一个人在这儿。”三皇子在这儿坐了许久。
萧贵妃,当年与王贵妃平座,皇帝结发妻子病故,皇后之位空了出来,她本无心争夺,奈何深宫大院,身不由己。母亲再三退让,却落得宫锁珠帘的下场,今日之后,便是当年王月凫,王贵妃。
一夜,或许漫长。武德殿前,演武场上四皇子与一众侍卫对练,他贵为皇子,谁又敢真的下死手,十二个人,将他围在中间横步而走。被他抓住机会,疾如脱兔,动如雷霆,单腿横扫,两名侍卫被掀翻在地,随手抓住一名侍卫肩膀,向身后摔去,再出两拳,又是两名侍卫被摔下台去。
几个呼吸,再也没有一人能站起身来。走向一旁侍婢跟前,拿起锦帕擦去汗渍。不经意间看见来此的三皇子,正端着酒杯向他微笑。
“怎么样?”四皇子像是在向他显摆。三皇子摇了摇头“军中拼杀还行,在这皇宫,施展不开。”
“那宫中拳脚,是怎样的?”四皇子问道。三皇子将酒杯放下“我教你。”,两人对视,四皇子作个请势。
三皇子缓慢走上演武台,一身紫金缎纹袍看起来怎么都不像是懂武之人。“拳脚无眼”四皇子抱拳,三皇子抄手,微微欠身“拳脚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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