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苏联人的小楼（2 / 2）

小楼的外表看起来虽不大新颖，但建筑风格却一点也不平庸。

据田博士介绍，它是美苏联冷战期间，苏联人修建的。一开始是被当做实验室来使用的，后来在1991年12月25日这一天，苏联正式解体。

来年春天，苏联的专家就停止了这里的科研，纷纷回到了自己的祖国。

至此，他们也没有再次踏入这里半步。

这座楼也就被闲置了下来。

当时正是中国改革开放初期，有大量的资本注入中国，各地都在顺应时代的潮流，新建高楼大厦，实现经济转型。这里面也包括了这所学校。

市上决定是要拆掉苏联人修的这座小楼的，可是当时的校长程长青坚决不同意，在他的极力保护下，市上也就改变了原来的规划。因此，这座楼才得以幸免，保留至今。

“那苏联人当时在这里到底研究什么呢？”程度好奇地问。

“没人知道，他们的专家撤走以后，实验室里的东西一夜之间全部被清理，什么都没有留下。”田博士一边说着，一边带程度进了房子。

房子的外表破旧,内部也同样如此，这里充满了陈旧的年代感，凡物有着被时光细细抚摸的温感。

光线被阻隔在顶部弧度柔美的窗子上，透过不多的空隙，阳关挤了进来，只在脱漆而粗糙的旧木地板上切下一溜狭长的暖色。

屋内显得格外暗淡,铁艺栅栏的锈迹被雨水冲刷,在青苔隐现的墙上留下留痕般的印记。

田博士把公文包搁在门口的鞋柜上，招呼程度进了一间屋子。

走进屋子，环往四周，明媚的阳光从窗户洒下来。趴在用上好檀木雕制而成的桌子上，懒洋洋的享受着悠闲时光。

桌子上摆放着几张宣纸，砚台上搁着几只毛笔，宣纸上是几株含苞待放的菊花。

窗边的瓷盆中栽着一株的绿得发亮的君子兰。房间不是特别大，南北摆放的床搁在里面，显得刚刚好。

没想到一个搞外星生物研究的人，屋子里的布置却是满满的诗情画意，古色古香。

这让程度感到有些意外。

或许是回到了家里，田博士一改常态地褪去了身上那份教书育人的威严感，而是回归到了自己最喜欢的生活模式和最真实的生活状态，

在这里他不用再去扮演教师的角色，也不用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错觉，反而在他的身上增添了几分亲切与和善。

渐渐地，这个老人取下了田博士这个面具，露出了真实的自己——田慕容。

“请坐。喝茶还是咖啡？”田慕容热情的问。

“哦不了，谢谢。”程度回应。

“还是喝茶吧，茶对身体好。”田慕容不紧不慢的说。

桌子上的茶杯里往外冒着热气，程度与田慕容对立而坐。

不等田慕容开口，程度先说起了话，“当时苏联人离开这里的时候，就没留下一些什么？比如他们做研究的一些资料。”

田慕容并没有急着回答程度的问题，而是用眼神示意他喝点茶先，“来，尝尝这茶，新上的信阳毛尖，学生送我的。”

话语间，是无法掩饰的自豪。

程度只好先端起了茶杯，果然一股桂馥兰馨，浓郁清香的气味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他不由地看了看杯中的清茶，那一片片茶叶，在水中翩跹起舞，如同一个个灵魂在水中游走。它们在水中幻化着茶山的宁静和澹泊，幻化着生命的沉重和轻盈。

但对程度而言，喝什么茶完全不是重点，重点是田慕容的回答。

“起初，苏联人撤走后，是学校的程校长主持了这里的收尾清理工作。其工作人员也都是他亲自挑选认定，然后派驻到这里参与这项任务。可是等一切工作结束后，程校长对外声称这里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资料，甚至连他们苏联造的铅笔也都被带走了。后来，大家也都对这件事失去了兴趣，渐渐将它淡忘。可是几周后，程校长却突然来找我，并且慌慌张张的交给了我一份文件，告诉我里面有重要资料，让我好好保管，在走之前他还神秘的对我说，他以后会来取的。可是，后来。。。哎。。。”田慕容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黯然神伤的端起茶杯，深深的品了一口浓郁的绿茶。

“那后来怎么样了呢？”程度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放下茶杯，田慕容看了程度一眼，继续说道：“我等了他三十年，但他始终没有再出现过，他像一股刮向远方的风，悄无声息的消失了。走时还带着他怀孕的妻子，一夜之间，两人就从人间蒸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