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分别（1 / 2）

 午后的阳光温暖明媚，和煦的光线印满了全身，就像儿时妈妈的手轻轻抚摸着自己一样，舒服中平添了许多安全感。程度被丢弃在一块空地的中央，他环顾四周，空无一人。远处几架被阳光渲染成金黄色的乒乓球案桌静静的站在几颗柳树旁边小憩。这几架由水泥打造出来的桌子虽然笨重简陋，却十分结实，上面跳动着满满的年代感。

顺着它们延伸的方向望去，有两座连起来的双层小楼出现在了程度的视线里。小楼的墙壁上是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的黑印子，大概是被烟囱里冒出来的浓烟熏的吧。看的出来这座小楼的建造还是九十年代的风格，取暖用的都是些烧碳的炉子。

至于其他详细的东西，因为离得远，程度已经看不清了。这时有阵阵的西北风刮过，吹起了他脚底下的黄土，风越吹越大，尘沙眯了他的眼，痒的自己用手一个劲的揉。风面像刀子，刮在他的脸上，顿时感觉生疼难忍。鼻涕什么时候滑到了嘴边，他都没有察觉得到。脏了吧唧的手把眼泪都快要揉出来了，不大一会儿，他的左眼周围就被揉出了一块黑坨坨，孤独的神情看起可怜又无助。

为了躲避初冬凛冽的寒风，程度捏着自己手里的小剑向远处那座小楼走去。小小的身影在太阳的映射下，显得单薄又瘦小。

来到小楼前，他看见一楼房子的门大都用锁子锁着，开着的里面也是茫茫漆黑一片，并没有人居住。上了二楼，这里的情况就不一样了，似乎这里才是住人的地方，每户门前都挂着的各色各式的门帘，它们被过往的寒风轻轻掀起，随着楼道里的旋风来回摇摆。

突然有一户的房门被打开了。程度看见到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不紧不慢的捅着门前自家的炉子，开始清理碳灰，接着添柴生火，等火起来后，再加碳烧水，这样的动作一气呵成，形象的展示了那个时代才有的气息。

程度就这样一直的看着，那个人也毫无察觉的做着自己的饭，似乎在他眼里，自己根本就不存在。他伸伸手向他打招呼，却没得到任何回应。不仅如此，这个人反而哼起了小调，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上来一声声欢快而又整齐的童声。程度爬到楼道的钢筋护栏上，透过上面的缝隙，他看见是几个小女孩子正一起玩着跳皮筋。两个个子小一点的站两边，皮筋拴在她们的膝盖处，另两个个子高一些的，在两根紧绷的皮筋之间整齐划一，动作轻盈的来回穿梭。阳光洒在她们身上的，仿佛也被他们的快乐感染了，点点光斑也随着这快乐的节奏在地跳动了起来。

一转眼，年幼的程度早已跑了下来，站在了这些女孩的面前。他慢慢的向前寸，一点点，一点点的靠近她们。等待着自己可以被邀请与她们一起玩耍。可是她们只顾自己玩，根本没人理睬他，如同刚才遇见的情况——似乎自己根本就不存在。

他低着头不再奢望，双手不停地搓着手里的那把小剑，或许只有它才不会嫌弃自己，不会对自己视而不见。他想哭，可是他告诉自己不能哭。因为哭，自己就输了。

强忍的难过，程度转身离开了她们。

又是一股凛冽的寒风吹过，风刺透了程度的衣服，如万根长针扎在他的每一寸肌肤上，令他浑身疼痛。更令他呕心抽肠的是那些人忽略他时开心的表情，犹如一根根毒刺扎在他的心脏上，冷酷而且致命。

程度就这样漫无目的走着。

他该去哪里？又有哪里是他可以去的呢？

一颗小小的石子此时正好不偏不倚的落到了程度的身上，他不由地耸了耸肩膀，抬头向四周环视。

“嗨嗨，这儿呢！往哪看呢？”

程度循着头顶上传下来的声音，侧身扬起脑袋向身后的柳树上瞅去，他发现树杈上正坐着一个人。他没有说活，而是睁大了眼睛警觉的盯着这个人看。

“咋滴了。。。。。。。石头把你打傻了？认不出我了？”从说话的音色判断，树上说话的是个女孩。

程度已经知道她是谁了。所以，他收回刚才警觉的目光，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向前走去。

“哎哎哎。。。。。。别走啊。话音刚落，女孩噌的一跃，从柳树上飞下来。”落地时轻盈干脆，几乎听不到一点响声。

见程度没理睬自己，一个劲的往前走，落地的女孩稍作调整后，便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

“喂，还真走了啊，都不等等我。”女孩追到程度身后，紧跟程度的步伐，佯嗔的说道。

“我知道你打架很厉害，可是和你一起，我只会被院长当做一名坏孩子对待。。。。。。。”程度怏怏不悦的回应道，并且停下了脚步，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然后接着说，“那样，就更没人愿意和我玩了。”

“你傻啊，你没看见那个胖女人每天是怎么对你的吗？难道你变成一个乖孩子，那些高年级的孩子就不会欺负你了？你放心，就算他们都不愿意和你玩，但我愿意啊。”女孩闪动着晶莹明澈的黑眸开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