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红眼魔瞳(1 / 2)
一个寂静的夜晚之后。苍茫一色的海天之间,绚烂的晨光从地平线破土而出,仿佛一位落难于人间的天使,轻拂着缕缕红袖,缓缓朝着天国飞升而去,整座南希城,此刻被包裹在一片红金色的晨光之下,作为南方最大的贸易港口城市,此时的街道上已然人头攒动,络绎不绝。
四处遍布的轻柔红色晨光,挨家挨户的照在窗前,形成了一幅极为柔和的图画,一家高档的旅馆窗前,轻柔的红光,映在一只白色小猫的脸上,令它止不住微微打了一个哈欠,稚嫩的嘴里,露出四只细小而透明的牙齿。
或许会传染,克洛哀睡眼惺忪的起来,伸出一双纤细的胳膊抻了抻,也跟着打了一个哈欠,在她的身后,玲珑已经重新换了件黑白相间的长袍极为乖巧的站在了地上,宛如一个双眼无神的人偶,看着窗上的小猫,表情乖巧而空洞,仿佛是个丢失了灵魂的少女,看到任何的事物,无论美丑,都仿佛与自己格格不入。
清醒的克洛哀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床位,随之又抬头望向站在一边的玲珑,登时松了一口气,冰莓色的目光清清甜甜的打在她的身上,“原来你醒了啊,我还以为你跑哪去了。”看着她那空洞又惹人怜爱的表情,每次都让克洛哀觉得像是一个自小被人遗弃的孩子一样。迄今为止,她仍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一位魔王种级别的妖族少女,不过呆呆乖巧的,当真是让人提防不起来,她轻轻朝着床上一倒,仰着头反过来望着玲珑说:“你是叫玲珑对么?你为什么来这儿呢?”
“属下八窍玲珑,您换属下玲珑也可以。”玲珑极为乖巧地点头,然后抬起头,说:“虽然您拥有陛下赐予的凭证,但属下认为您并没有知道的权限,而陛下似乎也没有想要托您问属下的意愿。所以恕属下无可奉告。”
玲珑的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说话时如刀锋一样薄薄的粉红嘴唇中还露出了一对尖尖的虎牙。
克洛哀心思缜密,她听得出来,玲珑这次过来,安逸是不知情的,但其余的,她就一概不知了。
克洛哀轻翻了个身儿,顺手拿起安逸之前给她的法杖,随意的扔在床上,用冰莓色的目光,仔细的打量着,“凭证?是指这个么?那是什么意思呢?”
玲珑漆黑的眼珠,如同黯淡无光的夜,一字一句的解释说:“这个是陛下临走前,留给各位大人的联络器皿,据属下所知,有资格拥有的,只有那十六位大人,而您则是第十七位,所以按照陛下的赐予,你应该算是第十七位大人。”
“十六位?!玲珑你这么强,竟然也没有嘛?”
“属下不是很强,只负责跟随在木槿大人的身边,军中的职能为魔将,偶尔会代木槿大人指挥战场。”
克洛哀一把拿起法杖,直起身来,“这么厉害?”她抬起头,将那法杖放在浅浅的红光之下,一片冰莓色的雾气,在她的眼眸中尽显,转过头望着表情依旧的玲珑,说“那你会听我的命令么?玲珑。”
玲珑一如既往地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不会,属下直属于木槿大人,木槿大人有令,没有任务时,要属下寸步不离她的身边,所以属下只听命于陛下与木槿大人。”
“木槿?听名字倒是个很温柔的女性呢。”
然而此时,玲珑已经变成了警戒的状态,黑白相间的长袍顷刻间便更换成了幽绿色的战袍,这是〔战螯〕的统一战袍,自带额外的双防,在她腰间的两侧,也缓缓出现她的佩刀,那是八支形态不一,重量长度却统一的短刀——尽管这八支短刀还在鞘中,但此刻已经在“嗡嗡”的轻声作响,好似在兴奋,又好似在寻找着猎物。
“什么声音?”克洛哀顺着声音朝后寻过去,眼中充满了惊恐,虽然玲珑依旧站在原地,但此时的她仿佛变了个人,眼神虽然仍旧空洞,但却浑身充满着杀气,宛如一个冷血傀儡。她强忍着心中惊恐,抬头望着她,说:“玲珑,你怎么了?”
玲珑漆黑的眼珠中散着淡淡的红光,使得本就鲜红的眼影更为鲜艳夺目,“有人类过来了,以军队的阵列大致推算一百三十多人。中间有马车,以实力对比,玲珑能够实施枭首计划,大人,需要执行么?”
克洛哀似信非信,赶忙走向窗前,低下头俯视。
少时,果然有一群帝国士兵装束的队伍逐渐停在了旅馆的不远处,大约三十几个骑兵在旅馆门前停下,拥护着一辆华贵非常的马车两边,迫使两边的行人不敢多看一眼的匆匆绕行。
应该是南境伯梅希·格列的车队,克洛哀小时候曾见过他们家的家徽。
如此仪仗又不像是抓捕自己的,克洛哀带着满心的疑惑,迅速地换上了一件还算得体的衣服。
“要玲珑去斩首他们的长官么?”玲珑站在克洛哀身边一如往常的说。
克洛哀心中一惊,倒不是玲珑的语出惊人,反而是她竟然向自己询问,而且听她的意思颇有些想要保护自己意味,她低着头,望向玲珑,“你这是要保护我么?刚刚不是说你只听魔皇陛下和木槿大人的命令么。”
“木槿大人交给我的任务目标并没有出现,且二位并未在身边,因此,属下应优先考虑大人您。容属下再问一次,需要枭首么?”
“别别别”克洛哀连忙摇摇手,说:“实在不行,我们就逃,但是最好还是不要杀人。因为南境伯是个爱戴人民的良善贵族”
“遵命。”玲珑微微点头示意,鲜红的眼影里虽有所内敛,但仍然格外的杀气凛然。
大概几分钟的时间。
高大的白色花岗岩雕砌而成的高档旅馆的大厅中,已经站满了迎接贵人的护卫与侍女,最前方正中的位置上,还站着一位穿着华贵长袍的男子,胸前别着一枚尊贵华丽的徽章。
克洛哀迈着轻缓的脚步从旅馆的楼上逐渐下来,她的身边跟随着近乎矮她一个头身高的玲珑,但却浑身散着无比非常的鲜红色妖气。使得站在厅内的护卫不禁汗毛倒竖,与未知的恐惧不同,那是刻在本能里的惧怕。
华贵长袍的男子没有动,似乎也没有惧怕那个小女孩的意思,只是站在原地,微笑的望着正缓缓走下来的克洛哀。
克洛哀冰莓色的目光在他的身上粗略的打量了一圈,“不知阁下何人?在我的印象里,南境伯并没有这么年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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