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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唐的吻来的突然,细细回味,又不违和。

王美丽审问他为什么要吻她?

隋唐反问为什么要撒谎?母亲逝世这种事也可以撒谎?

确实她的动机更为无厘头。

王美丽说:“那你先交待。”

隋唐想也没想,“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她确实不知道。经过不同的戒酒会,她特别喜欢讲故事。有时候是下意识的——一个有故事的人太容易博取别人的好感和亲近了。走过捷径的人,很难脚踏实地。

隋唐臂膀收紧,明明是拥抱的姿势,眼神却居高临下地睨下,轻描淡写地一笔勾销:“那算了。”

她用力剜他一眼,疯狗似的同他撕嘴。算了,什么算了?

“浪子回头在我这可不是都市传说,先不接吻,现在又接吻,说实话”她俏皮地挑起一边眉,“你可别是爱上我了。”

笑意浮上眼角,漾起岁月的鱼尾。

就算是隋唐,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问题,他在她颊侧落下一枚浅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王美丽不想他当自己神经病,碎碎解释母亲被婚姻围困的一生。妈妈宫颈癌走的,走前叹自己碌碌又负责的为母人生,都没好好爱过一个男人。她很乐观,也坚信女儿能成凤,交待王美丽以后若要是写回忆录,一定要把妈妈的人生写得精彩一点,宁可恶俗也不要烂俗,宁可做为爱奋不顾身的坏女人也不要做个庸碌在厨房的没有故事的母亲。

他问她,这次真的假的。

“你猜!”

他被她逗乐了。

开始他们抱得紧紧的,藤蔓似的死死缠绕,视觉上不敢说很相爱,但应该很要好。渐渐的,乳白色的灯罩外,墙影静止,他们相拥对视,唇舌戏弄,说了几句言不由衷的废话,于攀登上来的困意里失去了探究的兴趣。在某一个入睡前的瞬间,他们默契的分开,找到自己的床沿,身体呈间距越发遥远的平行线,安心地失去意识。

王美丽一夜未归。她站在父母双亡单身孤寡的三十岁关口,忽然面临一个荒唐的窘境——她正在为夜不归宿认真编理由。

要如何解释,才能让金郁相信自己?

为什么要他相信自己?对啊,为什么?

她对金郁有什么承诺吗?有吗?

她外出不避讳,艳遇戏码也平静述出。王美丽暗自给自己鼓劲,坦白点,还像之前一样,大大方方说昨晚会了情人。就像她面对隋唐,提起家里有个男人从来无愧。

城市的清晨冒着未沸的喧嚣,汽笛零星,出租车路过大logo的快消品牌衣服店,门窗紧闭,王美丽意外自己比店铺起得还要早。

她让司机师傅停在了包子店门口。

笼屉蒸香,她站在队伍后面,想着要给金郁带包子。他嗜肉,买两个大肉包子。

她回回惦记这家肉包,只是起不来床。金郁也是个懒鬼,对他来说熬夜比早起容易,所以他们总会错过早餐,继而糊弄午餐。她说起过这家包子,称这家包子巨大,他问多大,她左右比比,停在了胸前,为了勾起他的食欲,便说比自己大。

金郁想也不想:“那不可能。”

王美丽排了一刻钟的队伍,闻香饿得饥肠辘辘。终于轮到她,饥饿营销下一口气买了10个,一路走一路吃,第二个刚咬了口面皮儿就饱了。

她捏着那只开了肉口的包子,再往家走,脚步明显慢了。她低头同自己那处比了比,确实不可能,她怎么能跟大肉包子比呢。

王美丽喜欢穿法式三角,无钢圈的,这让棉花团于视觉上多少波澜起伏。按照金郁对女人的了解,他认为都兜不住了,那肯定非常大。

她叹他单纯,拜托他多谈恋爱,多摸几个姑娘,要不就多逛逛p站。

他看似好脾气,实际脸很容易臭,一旦开到这种玩笑,他会表现出明显的不悦,症状为:帅脸垮塌,呼吸粗重,露出超过他年龄的复杂眼神。

这时候王美丽便会释出招数,掐记他白净的脸,说句真可爱,或是靠在他肩上装糊涂。咀嚼到这样的时刻,王美丽很难说服自己——金郁也是个关系随性的人。

心动不靠嘴巴张合一句“我爱你”,心动靠的是嗅闻辨识。愈发靠近公寓,心跳愈加强烈。王美丽闻到了自己的紧张。

这种紧张是不是心动她不知道,只是一步一挫,她暴躁地感觉自己被道德绑架了。

太崩溃了。

只是一开门,她环顾一周,心猛地掼到地上,随之逃离的还有一东一西甩脱的鞋子。

她安心地栽至床上,长舒一口气,才明白自己的“大大方方”并非无懈可击。

她阖上眼睛,又补了一觉。

冰雪消融的立春,枯草还未见生机,枝头新芽倔强冒出绿意。

金郁周末和朋友去烧烤了。两个grenoblep的同学,还有一个同事,以及游戏群的群友。应到六人,实到十人,四对成了或快成的狗男女,两个孤寡男孩,其中就有金郁。

他非常不想承认自己孤寡,但不知要怎么介绍王美丽。他负责准备牛肉鸡肉类,塞到冰箱那天他试着问她要不要一起烧烤,王美丽拒绝了,说你们小孩子的聚会,我去了多扫兴。俨然一副自觉的家长姿态。

借宿的同学黑狗带了女朋友来。两周前还是普通朋友,今天两只手就像订书机钉在一处的连体人,让他递个竹签都不松手。

金郁听见女孩说等会晚上要陪爸妈吃饭,黑狗说那等会烧烤结束我送你回家。

平时脏话连天的直男,此刻说话比棉花糖还温柔。一转脸,蹬了金郁一脚,问他行李什么时候拿走?

金郁问,怎么,她要住进来了吗?

黑狗说没,但快了。说着色兮兮地递个眼神——这个眼神,作为男人,懂的都懂。

金郁沮丧地说,知道了,这两天去搬。

他来这儿拢共就带了三个行李箱,黑狗家就两个了,还有一个在王美丽那里。就这么一个行李箱,都挡道,起夜总会撞到。

她那儿太小了,他想换个大点儿的房子,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哪儿轮得到他带她走,她每天挂在嘴边的话就是“你找着房子了吗”、“你不会想赖我这儿吧”、“天哪,我不会是在包养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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