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以生存的绝技(2 / 2)

加入书签

“她不会老?怎么可能啊!人都会老的,哪有长生不老的人啊?那岂不是成了妖精了。”

“可是从我记事到现在那么多年了,她都是一副样子,没有改变,村里的人都说她不会变老。我担心你也是这样。”

“不会变老难道不好吗?你希望我变老然后死掉啊!”

“呸呸呸,快点,雪遥你也吐三下。说了不吉利的话就会招来瘟神的。你也吐啊。我只是希望我们能一样长大然后慢慢变老,不然的话我跟丰收都老了,你还是这般模样,那我们还怎么在一块玩啊!我还希望我们到老了还能像现在这样去山上逛逛去海边走走,这样不是很快乐吗?”

草花坐在半山腰的岩石上喘着气,丰收看起来却没有那么累,他依然精力十足,乐呵呵的站在岩石上看着山上的树。我依旧是心情郁闷的模样。草花坐到我面前,双手食指按着自己的脸颊对我说。

“雪遥,来,笑个不露牙的!”草花见我仍旧无动于衷,又指着丰收。

“丰收来给雪遥示范一下,笑个不露牙的。”

丰收同草花一样,双手食指指着自己的脸颊紧闭着嘴巴笑起来,那笑容扭曲得无比难看,也无比尴尬。

“雪遥,你再不高兴,我可也会跟着难过了啊!”说完她做了一个鬼脸。

我被这个天真烂漫的丫头逗得笑了起来,原本想家的失落感也淡去了许多。我拿出一个玻璃吊坠递给草花。

“这是我给你做的玻璃吊坠,这个形状是一节竹子,节节高升的意思,我知道我做的不太像,你就凑合着收下吧!”

草花拿起吊坠,仔细的看着,清风拂面也遮挡不住她的喜悦。她把吊坠戴在脖子上,回头问丰收好看吗。丰收点点头。转过脸问我是否也能给他做一个,我说还没来得及,等以后一定会给他做一个。丰收心满意足的点头,脸上的笑容如洪水一样肆无忌惮的铺展开来。

我们在一片灌木丛旁边停了下来,草花示意我坐下来等着,她跟丰收去采摘,因为她怕山蜜树上的刺扎伤我。

而后,她将一个黄色的像泡椒一样的果实塞进我的嘴里,甜甜的味道迅速充满我的整个口腔。那味道有点像熟透的柿子然而又没有那种涩涩的感觉。

“怎么样?甜吧!是不是心情一下子就被这山蜜给泡得甜甜的?”草花同时将一颗山蜜塞进自己的嘴里。皓白的牙齿慢慢的咀嚼起来。然后她闭起双眼,伸出双臂,心满意足的品尝着这山蜜的甜味,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一起美妙得无法用文字来形容。

“快看,那个鸟的尾巴好长,真好看!”丰收指着前面山蜜树上的一个鸟喊起来。

草花从石头上站起来,雀跃地拍着手,马尾辫在她背后来回晃悠。那只鸟我也叫不上名字,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可能在我所在的年代它们早已经灭绝了吧!

晚上,草花与丰收一起去了我家,草花做饭,丰收烧火,而我还在琢磨着制作玻璃的工艺。油灯在微风里摇摇晃晃,做饭的烟尘沿着屋顶飘荡然后从门与窗户飘出去。

草花与丰收的母亲推开院子,走进屋子。当她们看到草花与丰收在我家的时候,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你们在这就好,还以为你们又去海边了呢!单眼巫婆说这几天会有暴雨,我深怕你们在海边出事,看到你们在这我就放心了。你们不要去海边了啊。”

她们俩走后我问草花谁是单眼巫婆,草花叹了一口气,语气沉重的告诉我,单眼巫婆就住在隔壁村子里,她家世代都能与神通话,她的心地也特别的善良。有一年她们村子连续下了几个月的大雨,洛河都满了,村民们都搬到了山上来躲避洪水,死了很多人,单眼巫婆为了祈求上天停止惩罚村民,自己刺瞎了一只眼,不久以后雨真的停了。村民都得救了。也是从那以后大家都叫她单眼巫婆。

草花话语与叹气声夹杂着说完了这些,然后凝视着我,楚楚可怜的眼神泛起了些许泪花。我拍拍她的肩膀,不再言语。继续思索着制造玻璃的工艺。因为我压根就不相信这么荒诞的鬼神之说,但是又不想让这个天真、善良的女孩难过,我只能缄默不语,拍拍她的肩膀来安慰她。

不久之后,我制造玻璃的工艺堪称完美,我在这里也成了名人,来求玻璃的制品的村民络绎不绝。当然,我也只是收取些许粮食、鸭子、羊以及猪肉。我的生活已经有着落了,而且过得还很滋润,我很喜欢这种被人奉为神的感觉。

在几个村子的聚会上,每个人都拿着玻璃杯向我致意,他们感谢我给他们带来了他们从未见过的东西。我悠然生起一种自豪感。这种被认可的感觉让我找到了我活着的意义。

草花拉着我走进席地而坐的人群,丰收跟在身后,亦步亦趋。路过每一个村民时,他们都面带微笑朝我点头。

“雪遥,这个就是单眼巫婆。”

草花把我带到了一个老婆婆面前。那老婆婆一只眼睛完全被眼皮盖住,另一只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我。单眼巫婆是坐在一个石凳上面的,其余的村民都席地而坐,这足以看得出村民们对于她曾经舍眼救人的壮举无比的感佩。

“草花,这里会下雪吗?”

“会啊!冬天肯定下雪啊!可美了!满山都是白色,每棵树都披上白白的雪花,就像天堂一样美丽!”草花双手抱拳,然后拖住下吧,笑容依旧纯洁得像初秋的露珠,晶莹剔透的。

“又没有人去过天堂,你怎么知道天堂什么样子啊?”

“我听我祖母说的。她不会骗我。她说我以后出嫁一定要选择在冬季出嫁,漫天的白雪送我出嫁,那么将来我一定会有好运。可是祖母没能等到那一天。”

中午,村民们喝着香甜的生石花茶。一个老者赶着牛车走了过来。车上拉着几十坛酒,牛身上驼着几麻袋花生。村民见状都赶忙上去帮忙。

老者将花生分给每一个村民,然后又给每个村民的玻璃杯里倒了满满当当的一杯酒。之后他坐在了单眼巫婆旁边。

大伙就着花生喝着酒,相互说着自己的见闻。人群中时而哄笑成一片,时而有人义愤填膺的高声说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人,简直是在败坏我们村子的名声。

丰收端着酒杯慢慢的喝起来,完全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仿佛是一个年逾花甲,事事不顺,酒消愁的老者,脸上时常挂着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郁闷。

“雪遥,你喝啊!不够的话,车上还有呢!”

草花端起杯子呡了一口,然后张口发出长长的哈声。在我生活的年代,除了逢年过节、请客吃饭。一般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会在吃饭时整上几口酒。让我没想到的是,酒在这里不分场合,老少皆宜。聚会直到深夜,人们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躯体踉跄的离去。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