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心难安（2 / 2）

高名衡的心里，可没有那么惬意。</p>

“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永乐大帝，只识弯弓射天狼。王泰的野心，非是一般！”</p>

河南布政使郑二阳搓着手，跟了上来。</p>

“听说那南洋至今仍穿单衣，一年两到三熟，一个婆罗洲就顶四个河南大，也不知是真是假。”</p>

“这倒是不假。我朝永乐大帝时，郑和下西洋，多次寄寓于马六甲，个中记述详尽。只是没有想到，王泰竟然占了吕宋和婆罗洲。这对我天朝来说，也不知是福是祸？”</p>

郑和下西洋，不过是为了宣扬国威，通好他国，怀柔远人。王泰下南洋，直接把吕宋、婆罗洲、包括马六甲等地划入大明治下，着实有些让人出乎意料。</p>

当然，诚惶诚恳之中，也有一丝飘飘然。</p>

原来，中华依然是天朝上国，大明也有兵临天下的一天。</p>

“大人不要忘了，还有朝鲜、琉球群岛、东番等地，也被王泰控制。依下官看来，用不了几年，王泰就要对日本和安南动兵了。”</p>

以王泰在报纸上字里行间中华主义的大肆宣染，周围数国，都在他的攻伐范围之内。</p>

“安南本就是我大明旧地，朝鲜本为我朝藩属之国，背主求荣，背华之罪，咎由自取。至于日本屡屡与我大明为敌，征讨正是时宜。”</p>

高名衡冷冷一句。看样子，他对安南和日本，都没有什么好感。</p>

永乐五年（1407 年）六月，明朝攻破多邦城，改安南为交阯，设交阯布政使司。越南被并入明朝领土，标志着安南属明时期的开始。</p>

但明宣德二年（1427 年），明朝宣布废交阯布政司，自废武功。这一事件沉重地打击了明朝在西洋地区的国际声望，动摇了明朝的宗主国地位。失去了安南，就意味着失去了西洋。</p>

1431 年农历正月五日，黎利接受明朝册封为安南国王，从此，安南扰边不绝。</p>

1538 年，安南大乱，明世宗（嘉靖皇帝）任命仇鸾为都督，毛伯温参赞军务，屯兵镇南关，准备入越。大兵压境，莫登庸遣使至镇南关请降，将安南土地册及户籍献于大明。</p>

1540 年十一月，莫登庸与大臣数十人自缚跪拜，入镇南关向明朝官员纳地请降，明朝将安南国降为安南都统使司，从属国降为属地，改其十三道为十三宣抚司，各设宣抚、同知、副使、佥事，听都统黜陟。</p>

命莫氏为安南都统使秩从二品，世袭，三年一贡。名义上安南再入中国版图，但实际上安南早已经是听调不听宣。尤其是崇祯年间，内忧外患，安南已是独立王国。</p>

至于日本，先不说倭寇之乱，1588 年，日本太阁丰臣秀吉统一日本后，以朝鲜拒绝攻明为由侵入朝鲜。日军攻陷朝鲜王京汉城，朝鲜国王李昖北逃义州，向宗主国明朝求援。明朝派李如松统领 4 万大军抗倭援朝，取得平壤大捷。</p>

1597 年正月，日军 14 万大军再侵朝鲜。朝鲜二次求援，明朝调 7 万兵力赴朝救援。日军在丰臣秀吉死后难以为继，遂从朝鲜半岛撤退。</p>

从此以后，德川幕府执政日本，闭关锁国，两国关系降至冰点。</p>

无论是日本，还是安南，都不是善茬，而王泰这个战争狂魔，自然不会放过。</p>

“高大人，可无论如何，王泰都是私自出兵，没有朝廷旨意，等同于谋逆。这些事情，难道王泰不知吗？”</p>

郑二阳的话，让高名衡摇头苦笑。</p>

等候朝廷的旨意，恐怕永远不会有眼前的局面了。</p>

“王泰是大明的臣子，令皆出于总理衙门，朝廷又被置于何地，天子又被置于何地？”</p>

郑二阳愁眉苦脸，这王泰乾坤独断，已有反意。如果他反了，可比建奴、流寇的祸害大多了。</p>

“王泰爱民如子，希望他不要……”</p>

高名衡叹息一声。如今河南治下，绝大部分的底层百姓，都在河南都司各卫所名下。河南都司专门成立了移民司，来处理移民事宜。河南官方名下的土地，除了两成的百姓所有，其余都是豪强官绅，宗室藩王。双方各占一半，而人口却是天壤之别。</p>

这就形成了尴尬一幕，河南巡抚衙门下统计人口不到300万，其余的700多万，却都在卫所名下。</p>

“坤兴公主芳龄几何啊？”</p>

高名衡幽幽问了出来。</p>

其实不用问，他也知道。</p>

“坤兴公主今年十四，过了年就是及笄。他们要是成婚，王泰应该不会再三心二意了吧。”</p>

郑二阳自然明白高名衡的意思，只有公主下嫁，也许能让王泰偃旗息鼓，能让天下人安心。</p>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p>

到底谁才是那个风流人物啊？</p>

“高大人，那些人在广场上作甚？”</p>

郑二阳的一句话，把高名衡的目光给吸引了过去。</p>

“郑大人，下去瞧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