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猜忌（2 / 2）

“陛下一国之君，万金之躯，不可涉险。臣愿代陛下出征，万死不辞！”</p>

崇祯抬头仰视，频频摇头，不置可否。</p>

辅臣陈演赶紧上前，肃拜而跪。</p>

“陛下，首辅阁务殷繁，臣愿去军中督师，为陛下分忧。”</p>

崇祯冷笑一声，仍不开口。</p>

辅臣蒋德璟也不得不下跪，自请督师。</p>

众大臣跪下，争先恐后，自请督师，御座上的崇祯却是连连摇头，不发</p>

一言。</p>

“陛下，何不召河南卫军北上，对抗建奴？”</p>

陈新甲的开口石破天惊，崇祯面色阴沉，殿中众臣都是惴惴不安。</p>

户部尚书李待问，更是流下汗来。</p>

崇祯皇帝性情刚烈，倔强无比，他要是愿意向王泰低头，清军入关时已经下旨了，何必等到现在？</p>

“陛下，事不宜迟，请陛下下旨，令河南巡抚高名衡督师，率河南卫军北上抗贼！”</p>

陈新甲再次肃拜，又让大殿上的大臣们，大吃一惊。</p>

河南巡抚高名衡，他能指挥得了河南卫军吗？</p>

崇祯脸色阴沉，心中羞辱至极。</p>

让高名衡去统领河南卫军，这不是自取其辱吗？这不是明摆着要和王泰决裂吗？</p>

陈新甲这个书呆子，他真的是无知者无畏啊！</p>

“陛下，河南卫军虽然骁勇善战，但经略海外，分兵四方，恐无兵力可用。京师周围各地，王师有近十万之众，足可应敌。”</p>

辅臣魏藻徳眼珠一转，立刻站了出来上奏。</p>

“陈卿，朕以令宗人府看了日子，于下月初六下嫁坤兴公主于五省总理王泰。时日无几，就让他好生准备婚事吧。”</p>

崇祯看向魏藻徳，欣赏地点了点头。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陈新甲和众大臣都是一愣。</p>

“陛下，公主下嫁河南，这恐怕有违大明祖制啊！”</p>

殿中寂静片刻，户部尚书李待问，哆哆嗦嗦说了出来。</p>

“大明祖制？”</p>

崇祯挥挥衣袖，言语极其不耐烦。</p>

“大明祖制能让眼前的奴军退兵吗？大明祖制能让大明风调雨顺吗？还是做好眼前之事再议吧。”</p>

崇祯的话里，包含了无尽的疲惫与无奈。</p>

跪于阙下的周廷儒脑中迅速运转，恍然大悟。</p>

清军入塞，崇祯帝焦头烂额，命阁臣吴甡督师山西。吴甡请拨精兵三万，朝廷仅凑万余，吴甡一拖再拖，致使奴军铁骑纵横，山西北部遂成一片焦土。</p>

至于五省总理王泰，倔强倨傲的崇祯对他猜忌已深，绝不会调其率军北上督师。</p>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况且陛下一国之君。臣愿代陛下出征，鞠躬尽瘁、万死不辞！”</p>

周延儒茅塞顿开，再次跪请视师。</p>

崇祯脸色稍缓，微微点了点头，冷笑一声。</p>

“周卿既果愿去，朕在宫中有过奇门，正在此刻，一出朝门，即向东行，慎勿西转。卿督师众军，断敌归路，务期尽歼，无令生还。”</p>

周延儒心惊肉跳，崇祯此举，不是让他和清军决战吗？</p>

“臣，领旨谢恩！臣回府后，立刻动身，必和奴军血战到底！”</p>

周廷儒面色凝重，叩拜谢恩领命。</p>

他深知，崇祯对吴甡受命督师故意拖延十分不满，自己要是还不识相，恐怕不仅仅就是牢狱之灾了。</p>

果然，崇祯的脸色，立刻缓和了起来。</p>

“卿可先去通州，曹变蛟、唐通、周遇吉、黄得功各部，均归卿家调遣。朕在宫中，等待卿家大破奴军，凯旋而归。”</p>

周廷儒硬着头皮，长揖一礼。</p>

“臣领旨谢恩！”</p>

连洪承畴都不是如狼似虎的满洲铁骑的对手，他这样一个未经沙场的文臣，又如何能得逞？</p>

事到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p>